隨手發了一條動態,許初晴繼續睡回籠覺了,要知道熬夜可是美容的大敵。
靜安第一校花:下午去拍你們最想要的教學視頻啦,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吧?
(づ ̄3 ̄)づ╭❤~
一石激起千層浪,兩指彈出萬般音。
有人期待,有人歡呼,就有人哀號。
哀號是因為熱鬧要沒得看了。
那他們可想多了。
即使有了攻略和教程,手殘黨依舊是手殘黨。
許初晴的動態下,滿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留言。
某美食區UP主:“多謝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校花菩薩!”
吃瓜網友:“這個UP主腦子已經瓦特了,大家不要理他。”
某沙雕網友:“謝謝媽媽,兒子愛你。”
吃瓜網友:“我吐了…”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隔壁的一篇文章,徹底帶歪了整個評論區的留言。
標題:究竟是遭受了多少折磨,才創出了這樣的一道料理。
UP主:會做飯的芋艿 “大家好,我就是那個做流心蛋包飯差點把房子燒了的UP主。
所以大家千萬不要隨便模仿,也不要覺得這道料理很簡單。”
“昨晚的直播,我經歷了22次失敗,一共浪費了66個雞蛋。
第22次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崩潰了,蹲在廚房的地上嚎啕大哭,抱歉后來發生的事情讓大家擔心了。
可我想說的是,我截取了原視頻回看了很多遍,才發現那位小哥哥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每一次顛鍋和敲擊的頻率都分毫不差,甚至抬手的誤差都在1厘米以內。
那究竟得承受多少次的失敗,又經歷過多少次的折磨,才把煎流心蛋變得如同自己的本能一般?”
“這是一道原創料理,昨天之前沒人見過的原創料理。
也許,這是為了某個人而特意創作的,本該甜蜜。
可我在那位小哥哥眼中看到的,唯有冰冷和專注。
就連那句‘這份樸素而充滿山野氣息的流心蛋包飯,獻給并不平凡的你們,請趁熱享用。’也仿佛是練習無數次之后的麻木。
甜蜜不知去往何處,痛苦和麻木則留給了自己。
最后,希望某個人能夠看到…”
這純粹是會做飯的芋艿腦補出來的單相思虐戀情節。
可怕的地方在于邏輯嚴密,情節合理。
而更怕的是…
魔都一處奢華的宅邸內,一個身影看著屏幕中的故事,唯余下一聲悅耳的嘆息。
“哎…
你這又是何苦呢?”
………
下午,惠風和暢,陽光明媚。
許初晴換上了一套漸變水墨風旗袍和朱富貴一起前往菊下家家酒。
他們整整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原因自然是許初晴想錄上一段宅舞的視頻,再拍上一組寫真。
一天不見,菊下家家酒就有了新的變化,圍墻上和小筑的頂沿鋪滿了一盆盆菊花,院子里飄著一股濃郁的菊香。
小筑的房頂和園林的圍墻是連在一起的,上面都是過道,就和古代城墻的護城墻一樣,現在上面多了兩幅字,也多了兩句詩。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九月初九,自古有登高賞菊的風俗,說九月八是為了押韻。
在這一天,菊花一放百花殘。
菊花盛開,也意味著其他花的凋零。
而眼下的時節,恰好就是九月初九,再配上這么兩句詩,不免有一些深意。
朱富貴:“本以為是采菊籬下見南山,卻不想是滿城盡帶黃金甲,好一個菊下家家酒,好一個陶燃。”
許初晴:“怎么啦,采菊東籬下那不是陶淵明嘛?”
朱富貴:“對,陶潛往往被譽為第一隱士,甚至連一向看不起隱士的魯迅先生都對他稱贊有佳。
但自古也有一種說法‘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
陶潛那樣‘歸田園居’只能被稱之為小隱,真正的大隱則存在于朝堂和市井…”
下面的朱富貴沒說,這詩潛在意思就是菊下家家酒開業之后,將制霸整個外灘的美食圈。
許初晴眨了眨眼道:“你想說陶燃是大隱?可這里的環境和田園也差不了多少啊。”
朱富貴笑著解釋道:“但這里是外灘,魔都美食文化的中心,也是每次米其林評選拼殺最兇的地方。等著看吧,我想陶燃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許初晴不明所以,只覺得揮斥方遒激昂文字的朱富貴,既熟悉又陌生。
那憨厚老實的外表下,似乎藏著常人少有的真知灼見。
宅舞和寫真的拍攝過程持續了大半個小時,其中有許初晴少有的一遍過,也有朱富貴出色攝影技術的功勞。
兩人走進菊下小筑,其中的布置與昨天相差無幾。
陶燃換上了一件黑色唐裝襯衫,眼神冰冷犀利,身姿挺拔沉穩,頗有武俠電影里一代宗師的氣度。
廚房的正前方,整齊擺放著一整套全新且價格不菲的專業拍攝設備,甚至比朱富貴隨身攜帶的都要好的多得多。
“陶燃,你給我交個底,你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朱富貴隨口問,陶燃就隨口答:“燕京一普通家庭啊。”
好歹前世也是當了那么多年吃播的人了,專業器材上的精通,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他接著道:“今天我會做兩道特殊的蛋包飯,然后單獨錄制流心蛋的煎制教程。”
見到許初晴舉手,陶燃示意讓她開口。
許初晴:“流心蛋包飯,如果去除了流心蛋其實就是普通的炒飯嘛?”
陶燃:“說得不錯,流心蛋包飯除去上面的流心蛋,就是一道普通的炒飯,甚至在口味上,還會略輸那些加了蛋的炒飯一些。”
許初晴:“那為什么你昨天要用那么多復雜的技法呢,你是哪位名廚的學生或者弟子嗎?”
問題一出來,朱富貴就豎起了耳朵,這也是他最感興趣的了。
“流心蛋包飯的靈感源于西餐中的歐姆蛋,所以我使用了部分法餐技巧,但都不復雜。
Very simple very easy!(很容易很簡單)
我不是任何一位名廚的學生或者弟子,也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
我就是我,我是陶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