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夜與火與瘋狂的鎮魂曲
“伊澤魯…！”千秋頓時被伊澤魯的笑容嚇得驚叫了出來。僅僅只是與這雙猩紅的眼睛對視片刻，她便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伊澤魯卻搖了搖頭，用輕佻的語氣對千秋說道：“他不是讓你趕緊閉上眼睛嗎？”
“他？…伊澤魯，你在說什么呀？”千秋一頭霧水地問道。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伊澤魯笑了笑，“他在最后還想著要保護你呢～”
“誒…？”
“他還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家伙…”伊澤魯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捂著腦門說道：“就算需要勇者，也不用找你這么弱的家伙～”
“算了，不該說這么多東西。現在我要解決掉這些雜魚…”
伊澤魯若無其事地拔出小腹里的一根鐵箭，指向維克特：
“就是你吧…用這么卑鄙的手段算計我？”
“哼！這種程度可稱不上算計。”維克特卻冷笑一聲回應道。
“也對～兵不厭詐嘛，”伊澤魯笑了笑，輕松地說出了可怕的發言：“但是你已經把我惹火了…所以，接下來你就做好被我大卸八塊的準備吧。”
“哼，大言不慚，”維克特撇了撇嘴，勉強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還有你，人類女，”伊澤魯將箭指向千秋，接著道：“你最好趕緊閉上眼睛裝死吧，我可不保證會不會順手把你殺了～”
言畢，伊澤魯頓時化作一道虛影，朝著維克特疾奔而去。
周圍的山賊們一并散開，以防被兩人的戰斗所波及。而維克特臉上的那份自信卻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如臨大敵的緊張感。
飛奔途中，伊澤魯將手中那根鐵箭當作飛刀甩向了維克特。維克特頓時低哼一聲，連忙調轉腳步側偏，這才躲過了夾雜著破風聲的鐵箭。
趁著維克特閃躲的功夫，伊澤魯又從胸口中拔出一根鐵箭，隨后一腳瞬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鐘，伊澤魯便手持著鐵箭出現在了維克特面前，朝他的胸口刺去。
看著伊澤魯詭異而又癲狂的表情，維克特頓時心頭一顫，卻也不得不舉起匕首進行格擋。
“鏘！”鐵器的碰撞迸發出了刺耳的金屬聲。
照理來說，伊澤魯手上的鐵箭根本不能被稱作是武器，就算把它當作匕首使用也會因為不稱手的緣故使得威力大打折扣。反觀維克特手上那把寬刃匕首，其設計就是專門就是用來切割和殺人，就算只用少許力氣便能發揮出將人一刀兩斷的威力。
然而就算是有如此懸殊的武器差距，維克特依舊在這一次交鋒中毫無疑問地敗下了陣來。與伊澤魯交鋒的瞬間，維克特便感到虎口迸裂，手中的匕首飛了出去。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你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強？”維克特倒吸了一口氣。可他還沒來得及重新調整，伊澤魯便再次揮舞著鐵箭朝他刺來。
維克特只好試圖伸出左手去格擋。他的左手護腕藏著事先刻好的魔法紋路，雖然短時間內連續使用會讓魔法紋路因過載而失效，但敵人一下子變強了這么多，他也別無選擇。
“太慢了，太慢了！”伊澤魯卻又從肩膀處拔出一根鐵箭，在維克特還沒來得及抬起左手的時候就朝著他的肩膀擲去。
“噗嗤！”鐵箭頓時呼嘯而去，刺穿了維克特的左肩。維克特的左臂也伴隨著一陣劇痛失去知覺，低垂了下來。
正是趁著這個機會，伊澤魯將手中的鐵箭刺向了維克特的胸口。
“你個怪物，給我去死！”維克特痛苦地大罵道。他自知躲不過，便不再去閃躲，而是迎了上去，同時從腰間又抽出一把寬刃匕首，朝伊澤魯的脖頸砍去。
可匕首那鋒利的刀刃砍在伊澤魯的脖子上，卻像是觸及到了這世上最硬的鋼鐵般，除了發出一陣酸牙的鐵器碰撞聲外，連皮都沒有擦破。
而伊澤魯的鐵箭卻確確實實地刺入了維克特的胸口。箭鋒刺入肉體的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胸骨都要被震碎了。
“為什么…你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強…”維克特渾身脫力，面色難看地跪在了地上，“你…到底干了什么？”
“呵呵，我本來就這么強，”伊澤魯冷眼俯視著維克特，“如果不是因為他總想著抗拒這份力量的話。”
“他…咳咳…”維克特吃力地問道，“你的身體里還住著另一個人嗎？”
“不，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伊澤魯搖了搖頭，露出有點氣惱的表情：“我所說的他，就是那個不敢接受這份力量，不敢去傷害別人，到頭來只能一直傷害自己的我。”
“就算是現在，他還在想辦法壓制我，一直在我耳邊說著你要敢大開殺戒我絕對饒不了你這種蒼蠅一樣的話。要不然的話，你恐怕已經沒有全尸了吧～”
“咳咳…真倒霉，”維克特捂住胸口，無力地側躺在了地上，“我果然沒看錯，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你身上…是有詛咒吧？”
“你也可以當作是詛咒，不過這種力量的強大可不是區區詛咒能夠比擬的。”
伊澤魯捏了捏手指，忽然間，熾熱的火焰從他的掌心中迸發而出：“你還真是鎮定，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已經開始痛哭求饒了。”
“是啊…因為我不想死！”維克特大咳一聲，他的右手握著一個護腕，看起來是從左手拆下來的。
“還想掙扎嗎～”伊澤魯倒也不慌不忙，面色鎮定地看著迸發出魔法之光的護腕。
霎那間，刺眼至極的魔法之光將伊澤魯的視線徹底遮蓋，緊接著，又有幾根魔法箭憑空匯聚，朝著伊澤魯飛射而去。
“伊澤魯，危險！”千秋頓時大驚失色，想要起身去幫助伊澤魯。可她剛想站起身來，卻發覺自己的雙腿已經癱軟到了完全不受控制的程度。
誠然，千秋從來沒有見到伊澤魯的這副樣子。若無其事地露出殺氣和可怕的表情；若無其事地說著“小心被我順手殺了”這種話；若無其事地拔出刺穿身體的鐵箭，然后若無其事地將它當作匕首去戰斗。
伊澤魯...伊澤魯到底怎么了？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千秋到現在還沒有從這種震撼的戰栗感中緩和過來。但是相比之下，千秋還是更加擔心伊澤魯的性命安全。
釋放出魔法的一瞬間，維克特手上的護腕便迸碎得四分五裂。見伊澤魯被困在了光幕中，維克特迅速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站起來，隨后對周圍的山賊們命令道：“捕獸網！快點！”
幾個山賊聞言，立刻拿來了一支獵槍遞給維克特。而維克特在接到槍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地朝伊澤魯的方向射擊，蘋果大小的彈藥出膛后迅速散開，變成一張網朝著伊澤魯蓋去。
維克特這才松了口氣，連忙拋下獵槍，對山賊們說道：“撤退！”
這話被遠處的巴羅爾聽進耳里。他頓時著急了，連忙指著維克特質問道：“你，你不能一走了之！我們可是有承諾的，你不想要錢了嗎？！”
“咳咳…”維克特卻沒有理會巴羅爾，不屑地說道：“命都沒了要什么錢？”
“你…”巴羅爾頓時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居然讓你招來了這么可怕的怪物，你這反骨仔的好運也到頭了，”維克特冷哼一聲，再次招呼周圍的山賊，大聲喊道：“這筆生意不做了，都給我撤…”
維克特的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了，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撤，撤什么？”維克特的耳邊傳來了惡魔低語般的聲音。他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因為他感到后頸上傳來了一股似乎隨時都能將他捏碎的抓力。
“你…”一滴汗珠順著維克特的額頭流下。
“把我惹惱了，現在又妄圖用這么拙劣的伎倆困住我，然后準備一走了之？”伊澤魯用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
維克特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危機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放心吧，”伊澤魯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就像是抓住了獵物的野獸，“雖然他一直在想辦法控制我，但是你很快就能嘗到了…把我惹惱的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