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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江春水

  幾日來蕭遠也不干別的,日常就自己帶著軍士們勤練槍術,晚上就等著王二過來交賬單,數錢。

  雖然沒有到手抽筋的地步,但隨著金字部對整個城南地區的接管覆蓋,錢卻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的涌了進來,竟然多到讓蕭遠懷疑人生,一日竟然能收到一萬錢之多。

  蕭遠每天入賬3000個錢,就連普通軍士都有20個錢入賬,雖然不能發家致富,但也夠他們去街邊小酒館喝上一壺劣酒,吃上一個小菜了。

  “老大,外面有一位公子尋你。”魏延急急忙忙沖進院子。

  蕭遠一套槍法還沒使完,哪里肯理會魏延,自是繼續揮槊不停。

  魏延見狀,也管不得許多,拿了身旁一名看熱鬧軍士的兵器,舉槍便上。蕭遠一槊打飛了魏延的槍,才收了槊,怒道:“混球小子,作死呢。”

  “老大,外面有一位公子找你。”魏延擠眉弄眼的說道,卻把那“公子”二字咬字的緊了再說了一遍。

  蕭遠一向反應慢,魏延說了第二遍才明白過來,慌忙把槊扔給魏延便沖了沖去,一會又沖了回房,換了身衣服,大聲道:“魏延,不許跟著我!”只留的魏延在身后又在向王二挑眉毛,魏延又附這王二耳語了幾句。

  “老大威武,老大霸氣。”王二恍然大悟地嘆道。

  站在右軍衙門外的果然是小仙女。

  又是那身行頭,果然魏延也沒眼瞎,一眼就認出是個姑娘。

  “青青姑娘。”蕭遠忙打了招呼。

  “走。”

  王青看了滿頭大汗的蕭遠,嘟嘴皺了皺鼻子。

  蕭遠跟上王青,一邊渾身摸了摸卻找不到東西擦汗,只能用袖子抹了抹。

  “你砍柴呢?弄這么一身汗。”

  “方才軍營里練武呢。”

  “看樣子你在這右軍衙門里混的還挺好的嘛,我就報了一下你的名字,三五個人跑進去通傳。”王青淡淡地說道。

  “那是,那是,我勇武過人,愛兵如子…”蕭遠自信的說道。

  王青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兩人邊走邊說,王青不說去哪兒,蕭遠也不問,開始還以為又是去買點糧食或者去卞夫人家,王青卻帶著蕭遠到了街市一角,從一仆人模樣的老漢手里牽了兩匹馬出來。

  “走!”王青挑了匹矮一些的,矯健的登上馬背。

  看著蕭遠楞在原地,王青問道:“不會騎馬?”

  “會!如何不會。”

  蕭遠也翻身上馬,那王青也不多說,縱馬便出了街市,望南而去。

  “青青姑娘,去哪兒呢?”

蕭遠終于忍不住,還是問了。青青卻似聽不見一般,縱馬越騎越快,綸巾與衣袖齊飛揚  快要出城門了,蕭遠才追上王青。

  “青青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兒呢。”蕭遠見王青一直不說話,不由得有些氣惱。

  “這幾日氣悶的緊,陪我去洛水逛逛好不好?”王青略帶嬌聲說道。

  “好,好。”蕭遠第一次見王青這般模樣,整個人都飄了,哪里還記得氣惱。

  到了城門,自然是蕭遠把自己的西園軍腰牌亮出來,那守衛的頭領卻是土字部的屯長,認識蕭遠,腰牌都不看,恭恭敬敬的放二人出了城。

  洛水在洛陽城以南五里外,沿洛陽城由西向東而去,那日蕭遠在北邙山上看見是一條細細的銀絲帶,今日第一次騎馬走到河邊,卻發現是一條寬闊的大河,足足有百余丈寬,水流緩緩向東,一眼望去,能看到遠方有一個大渡口,有幾條不小的渡船,看上去人、車、馬都可以渡。

  二人下了馬,把馬栓在一旁小樹上,便信步往河邊走去,倒是像極了談戀愛中的男女青年。

  “不知怎的,只有出得這洛陽城外,我方才覺得這天也闊了,地也寬了。”王青回頭遙望著遠遠的洛陽城墻。

  蕭遠點頭表示附和,原來這古人也會膩了這大都市的繁華與喧鬧。

  走近河邊,兩人看見臨河一片小小的沙洲,蕭遠自小在河邊長大,見了沙洲便歡脫起來,脫了鞋子便往水邊跑去。

  蕭遠前世其實連大海都沒有見過,但是一片河灘沙洲已經足以讓他雀躍地像個一百六十斤的孩子。

  王青雙手抱于胸前,安靜的站著,看著眼前這個怪人,有時候成熟地像個中年,有時候幼稚地像個孩子,有時候文縐縐地像個讀書人,有時候又像個魯莽的軍漢。

  “青青姑娘,來呀,脫了鞋子,水不冷!”蕭遠已經挽起褲腿沖進了河里,彎腰看著水里,好像能抓到魚蝦一樣。

  王青紅了臉,挪了半天沒動,卻又經不住蕭遠再三呼喝,便咬牙脫了鞋子和羅襪,躡手躡腳地走上了沙洲,到了河邊,看著蕭遠徒勞地在水中摸魚。

  “有魚兒嗎?”

  蕭遠抬頭看了看,只見王青走到水邊又不敢動了,呆呆地站著,一雙小腳在沙洲上踩了個淺淺地印子,腳趾頭卻不安地動著。

  果然仙女的腳趾頭都是可愛的。蕭遠又習慣性的發呆了,王青見蕭遠又無禮地盯著看自己的腳趾頭,不禁惱了,左腳踢起一灘沙子,蕭遠躲避不急,沙子糊了一臉。

  蕭遠慌忙轉過臉去,轉而拂水還擊,迎接他的,是更多的沙子…

  蕭遠慌忙趔趄著往水深處逃去。王青看了,慌忙停了下來,大喊“小心水深!”蕭遠才慢慢走回了岸上。

  檢視戰果,蕭遠被從脖子灌進去一把沙子,又不能當著姑娘的面脫衣服,只能跳著腳抖沙子。

  王青被水潑了濕了一塊袖子和頭發,把綸巾解了下來,擦拭頭發。

  王青好不容易把頭發弄干,又在河里把綸巾漂了一下,擰干水,不過要扎回去卻不是那么容易了,平日在家都是侍女弄好了,現下只好請蕭遠代勞了。

  “喂,蕭遠…”王青紅了臉道:“幫我把綸巾扎好。”

  王青一邊自己攏好了頭發,雙手按住,一邊指揮身后拿著綸巾傻愣愣站著不知如何下手的蕭遠:“你這樣轉一圈,這樣繞一下,再打個同心結,不對,不是這樣繞,這樣,這樣…”

  身后的蕭遠耐心的聽著王青的指揮,一遍遍的反復,忽然說道:

  “青青姑娘,你又換回第一次見面那回戴的綸巾了。”

  第一次見面那回戴的綸巾,開始被用來給蕭遠包扎手臂了,蕭遠私藏了幾日,后來卻又被王青沒收了,今日出門,王青挑了幾次,還是戴上了這匹。

  “啊,是啊,不是…”王青心中一動,緊張地也不指揮了,“我又很多匹這個樣式的綸巾…”

  “是嗎?”

  站在王青身后地蕭遠,從側面看見小仙女的臉又紅了,一直紅到脖子,耳根。

  時間似乎像停止了一樣。

  此時的蕭遠,希望時間真的就這樣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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