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蘇此時根本來不及抽出雷神劍,另外一只手迅速握住了阿天爹的手,一股強大的電流輸出,灌入對方的身體,趁著對方抽搐之時,拔回雷神劍,反手一砍,直接將阿天爹的手砍斷。
就算如此,阿天爹的斷手依然在云蘇的脖子上,云蘇被箍得呼吸有些困難,一邊閃躲著其他人的攻擊,一邊將那只手掰開,丟掉。
這些是什么怪物?是人還是鬼?
為什么阿天的爹已經被我洞穿喉嚨,居然還能像沒事一樣繼續攻擊?
云蘇不寒而栗,夜風襲來,更覺身周一片陰冷。
此時已經無暇多想了,村民已經越聚越多,云蘇提著雷神劍,拔腿就跑。
行出幾步后,展開翅膀,便欲向空中飛去。
然而,剛剛起飛,便跌落了下來,地面上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引力,拖拽著他向下,這里居然有禁飛的禁制。
云蘇只好收起翅膀,運起魂技,雙腳如飛向前跑去。
那阿天,此時已經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云蘇一邊聽著后面傳來的“踏踏踏”的腳步聲,一邊向村外跑去。
雖然他現在的目力可以夜視,但是在這濃厚的黑霧中,仍然不是很清楚,很難分辨方向,只能朝著河水聲奔去。
云蘇一邊跑一邊戴上了隱身戒指。
那條河似乎很近,但是云蘇跑了很久,還是沒有跑到。
身后的“踏踏踏”的聲音始終沒有停歇過,云蘇沮喪的發現,似乎隱身戒指對那些村民沒有用,這些村民應該都不是活人,難道他們并不是依靠眼睛來確定我的位置?
云蘇記得白天進村的時候,從村口的小河走到阿天家,不過五百多米的距離,為什么自己已經跑了快一刻鐘了,還是沒跑到?
云蘇除了雷爆術以外,其他的技能,都是神胎空間里的三只魂獸賦予的。小白云賦予了他以元氣化形出翅膀的能力,玉斑響尾蛇賦予了他“游龍戲鳳”的身法和夜視的能力,而新近才收的藍電紫霄鹿賦予他的新技能,云蘇取名為“縮地成寸”。
這是一項跟速度有關的魂技,結合“游龍戲鳳”使用,可以讓云蘇的行進速度快上很多倍,特別適合逃跑。
可已經疾速的行進了這么久了,怎么還在村里呢?
難道必須把這些村民都殺光,才能出得了這古怪的村子?
云蘇想起了云起城外那座用土墻和石塊壘起的困陣,雖然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但是自己應該是陷入了某種類似困陣的狀態中。
當初云蘇在青銅鏡中看到過那些野獸如何突破困陣的,它們如果沿著路走,便永遠也走不出來,但是如果走直線,遇墻推墻,遇石踢石,便可以輕松的脫離。
但是自己現在的情況本來就是在黑暗中,并未看路,一直是憑著河水的聲音在行進,為什么還是會被困住?
會不會是這河水的聲音也有古怪?
云蘇抬頭,透過黑霧,頭頂上的星空早就消失不見,也無法做參照物。
不能飛,沒有光,河水聲似乎也不能做參照,云蘇在這村落中不停的跑,路上遇到那些村民,也不敢戀戰,那些村民似乎是殺不死的。
就這樣,云蘇跑了整整一個時辰,越來越吃不消時,腳底一滑,摔倒在地。
“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非被累死不可。”云蘇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心里著急。
“這個時候要是有一瓣造化果就好了。”云蘇快脫力了,才想起自己還有個系統。
“橘子,救命啊!”云蘇爬起來,一邊繼續躲避那些村民,一邊喚出了系統。
來不及查看,他記得自己還有9000多個積分,直接開始了十連抽。
第一次抽,就抽出了一顆造化果,云蘇直接提取,邊跑邊吃了一瓣。
有橘子在手,云蘇頓時膽氣足了,停了下來。
“踏踏踏…”
十幾個村民靠近…
一擊雷爆術使出。
一道雷電打在其中一個村民身上,炸裂開來,將附近的幾個村民全部炸碎。
“來吧,我看看把你們炸成渣渣,你們還怎么追我。”云蘇大聲喊道。
又有幾個村民靠近,云蘇迂回繞了一圈,讓這些行動有些呆滯的村民聚攏一塊,又一擊雷爆術使出。
云蘇的雷爆術可是已經到達了九級,對于雷屬性的妖獸或許效果一般,但是對于這些沒有雷屬性防御的村民,卻威力驚人,一擊之下,又是炸碎了一片。
兩次雷爆術后,云蘇的元氣又消耗得差不多了,趕緊補充了一瓣造化果。
云蘇發現,雷神劍之所以對這些村民作用不大,是因為電流過后,這些村民身體還是完整的。
而雷爆術則不同,雷爆術的效果是一種瞬間的炸裂效果,可以將這些村民肢解。
雖然那些連身體都沒有了村民依然在地上睜著眼睛,但是卻沒有了攻擊性。
在解決了一批村民后,阿天終于出現了。
一柄鐵斧出現在云蘇的眼前,云蘇“縮地成寸”向后疾退。
這個阿天不是普通人,居然身懷武功,雖然不是靈修,但是身手十分的敏捷。
云蘇可是神胎境后期的靈修,一擊雷爆術就可以要凡人的命。
但是云蘇還是手下留情了,倒不是他有什么悲憫之心,而是他必須留著阿天的命,問清楚如何走出這個村子。
阿天被轟倒在地,全身抽搐,云蘇一把雷神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總算出現了!”
“沒想到,你居然能活到現在。”這個少年,現在依然是一身麻衣,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是跟白天遇見的砍柴少年判若兩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蘇問道。
“我就叫阿天,這個村里的人。”
“不可能…”
“這個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我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被雷神劍抵住脖子的阿天似乎沒有多少的反抗意識,云蘇問什么就說什么。
“那這些村民?”
“他們都是被那條河害死的。”
“村口那條河?”
“是。那是一條鬼河…”阿天目光中帶著恨意,狠狠的說。
據阿天描述,這個名叫古藤村的小村落,原本是個尋常的人類村子,十幾年前,就在阿天出生那一晚,附近方圓幾十里地動山崩,生靈涂炭。
村子里的人倒是傷亡不大,但是,村外那條河卻發生了變化。
據說,當時那條河曾經斷流,從河床之下,涌出了血紅色的汁水,村民似乎聽到了河床的下面,傳來了凄厲的鬼哭聲。
等地動過去后,這條河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是每晚都會有黑色的濃霧漫出,慢慢的,村里的人開始生病,全身的肌肉越來越僵硬。
半年之后,有人已經開始行動變得遲緩,有人感覺到呼吸困難。
村里的人原本就是依靠耕種、打獵為生,越來越多的人失去了勞動的能力。
又過了一年,那些最先開始出現癥狀的人,有人死去,死的時候全身僵硬,連眼睛都閉不上。
死者原本是要停靈七日后下葬,但是當天夜里,當那河中的黑霧升起時,死者卻站立了起來,徑直向那條河走去,然后消失不見。
到了第二個村民全身僵硬,死亡的夜晚,那個之前的死者,居然又回到了村里,像活著時一樣,做著日常的勞作,等到了黎明之前,帶著那個剛剛死亡的村民,又走向了那條河,消失不見。
如此周而復始,村里人十幾年間幾乎完全死光。
云蘇聽了阿天的敘述,覺得匪夷所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們為什么不逃?”云蘇問道。
“逃?怎么逃?只要離開這條河的范圍十里,他們的肌肉倒是不僵硬了,但是會直接腐爛。”阿天絕望的說。
“那為什么你沒事?”
“我也不清楚,村民們說我是那一夜出生的,搞不好就是鬼畜轉世,所以不受這鬼氣影響。”
“那你為什么要殺我?”
這是云蘇最搞不明白的問題,自己跟這個少年無冤無仇的,白天還一起吃了獐子肉,當時這個少年看上去還不錯,怎么就對自己起了歹心了呢?
“因為你身上帶了很多的鹽,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鹽了。以前村里留下的鹽都被我吃光了,你看我的腳。”
說完,阿天卷起了褲筒,云蘇看見了一條浮腫成紫黑色的腿。
云蘇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個阿天將自己引到這個村子里來,居然是為了自己身上的一包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