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今天吃什么?
怎么說都不對。
葉塵思緒萬千，低頭看著葉子紅潤可愛的臉，忽然想起來前世的情景，記起了自己前世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他和葉子差不多大，每逢過完年，自己都會跟隨父母走親戚，就會碰到許多姑姑姨姨，得到很多壓歲紅包，多少不一，但總共加起來能有三百多。
那時候他家境貧寒，再加上父母也要給對方家的孩子壓歲錢，所以父母總會把自己的壓歲錢沒收。
當時說的好像是“等你長大了再給你”“存錢給你娶媳婦”，每年的借口和理由還都不一樣。
那時候的葉塵怎么會滿意，想過反抗不從，但無一例外都被鎮壓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錢從自己的眼前溜走。
最后那些說娶媳婦的錢去哪了，葉塵到死也不知道。
現在好像可以用這招......
葉塵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的道：“我先給你留著，以后給你娶媳婦用。”
他回憶著往事，一不小心禿溜嘴了，反應過來后已經來不及了。
但看著葉子迷迷糊糊的神色，本來窘迫的臉頓時放松了，安慰著自己，葉子沒聽到。
但天不隨人愿，葉子抬起快要睜不起眼的頭，愣了愣，緩緩舉起右手，小拇指勾出。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葉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這么做應該沒問題吧。
葉塵曾經教會了葉子這個表示承諾和應約的方式，但那時他很煩這個能吃卻不能干活的小丫頭，很少和她這樣玩。
現在情況變了，葉塵握緊了拳，像是猶豫了，但很快松開了，用自己右手小拇指和葉子勾在一起，上下擺動三下，而后大拇指上翻相挨。
這種儀式，表示了葉子已經同意了這個方案。
今后沒有葉塵的同意，她的系統將會永久沉睡。
雖然聽起來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有封印時限的。
可萬一葉塵忘了呢，大人都是健忘的，而長大后的葉子說不定也記不得自己小時候發生過這段離奇的事了。
“請求通過！”葉塵的系統又回來了，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系統。
“系統沉睡......”而留下葉子腦海里的，是一道像是機器熄火的寂滅聲，除此之外，再無聲息。
最終端和源程序的爭吵聲也一并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過。
葉子竟然一時之間不適應了。
“為什么......”葉子看著自己和葉塵勾在一起的小拇指，意識逐漸模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問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問。
葉塵的右手猛一激靈，像是做賊心虛般快速抽了回來，葉子聽到了劇烈的心臟跳動聲，但此時的她尚不知道著代表著什么。
“早點睡。”葉塵下床的動作很快，還順手關上了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臥室，留給葉子的只有在門口那道矗立許久的漆黑背影。
但最后，門緩緩關上，房間里的光源逐漸消失，變得黑暗起來。
葉子費力的伸出手，哥哥怎么要走了。
以前他們都是一起睡的。
但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乏力的身體需要睡眠了，她倒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
其實她下意識問葉塵的是：為什么女孩子也要娶媳婦，但葉塵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回到另一個臥室的葉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看著陌生的天花板，眼神渙散，發呆出神。
本該喜悅的心情也蕩然不存，應該說喜悅只在他幻想中。真實情況是，他從頭到尾也不覺得喜悅，反而萌生出了一種沉重的罪惡感，連系統都不香了。
我這是為她好！
為她好！
葉塵在心里努力辯解著自己的行為，盡管沒什么用，罪惡依舊是罪惡。
為什么他前世的父母就沒有這種罪惡感呢？
這是葉塵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事。
長夜漫漫，天使和惡魔的戰爭以惡魔的勝利宣布告一段路，但葉塵的未曾泯滅的良心卻在被愧疚和罪惡一直鞭撻著。
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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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唐人街的空氣質量不怎么樣，當然是以葉子生活在遮天世界的視角來看，被工業化污染的城市怎么能和沒被破壞的自然環境比。
主要是衛生不行，但這棟獨立屋有家用的空氣凈化器，各種配置高，隔音效果也極佳。
但明媚的陽光彌補了不足之處，不管怎么說，初生的太陽很容易給人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明亮而不刺目，溫暖而不強烈。
二樓有朝南的陽臺，很大一片地，不僅僅是用來晾曬衣服用的，還能用來娛樂，有折疊起來的桌椅，茶具在一旁的壁櫥里。獨立屋旁邊是公寓群，屬于居民區，在這里可以看到很多人早就起來開始忙碌了。
由于公寓租金太高，唐人街很多店鋪都是商住齊用，就像是老爹古董店，雖然占地不大，但店內房間被利用到了極致。
葉子揉著眼，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只知道自己餓了，但對現代科技依舊陌生的她，踮著腳沒能在冰箱找到吃的，只能不滿的敲著哥哥的門。
她已經不怕哥哥失蹤，但對葉塵昨天沒和自己一起睡覺卻耿耿于懷。
小粉拳節奏感十足的敲打著臥室房門。
你有本事不和我睡，你有本事開門呀！
門忽然被打開，正在擂鼓、淬不及防的葉子整個人倒在葉塵懷里，前者氣鼓鼓的看著葉塵。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徹夜不眠，但天明的時候會滿眼血絲、形容憔悴，但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沒心沒肺，半夜的時候就睡著了，還睡得很香，還做了夢。
葉塵大是愧疚，他以前以為自己是良心，結果發現自己多了個犭。
很快，他陷入了對人生的終極思考中。
那就是——
“今天吃什么？”
一個溫馨而舒適的家，向來離不開家人之間的努力和營造，葉塵早就得知前任房主是一對夫妻，在舊金山打拼多年沒孩子，所以房間里沒什么裝扮品，一些結婚紀念品被帶走了，保潔公司也清理了很多私人用品，盡可能的將這棟獨立屋改造成最初的模樣，以免下一任房主心生不滿。
首先值得確定的是，家是一個由很多回憶的字，經過和家人的磨合，從頭到位的改造成屬于自己的環境，沒有足夠積累的地方，還算不上是家。
但值得期待的是，葉塵正在進行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