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總是讓人覺的很愜意。
寒冬里的大漠風雪凜冽,帳內的爐火正燒的熾熱,這時爐上的鐵壺中冒出騰騰熱氣,奶茶的醇香充滿了整個圓帳。
小季給白墨寒和塔娜各倒了一碗奶茶,看著他們二人笑意盈盈間眉目生情,自己不由的想起了小青。
有天心閣庇護,小青的安全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她和天心閣主難得母女重逢,小季從心里為她感到高興。
離開天心閣后,不覺間已經一月有余,雖然身在大漠,可是卻一直沒有尋到娘親的墳塋,那天魔教更是沒有半點蹤跡,小季不由的心神煩亂,皺起了眉頭。
白墨寒見狀放下手中茶碗說道:“季兄切莫心急,這兩日我們再去找找,就像你說的,遲早有一天肯定能找到!”
“多謝白兄,這些日子你們還是不要離開了,那天山圣域神秘難測,其中更不知有多少高手,一旦遭遇免不了一場苦戰!”小季憂心忡忡的說道。
這些日子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目前在安達部落中真正的戰斗力只有他們三人,因此他也不敢頻繁的進入大漠,如果對方趁著他離開的空隙前來襲擊,像白袍人那樣的高手,白墨寒和塔娜也是難以抵擋。
白墨寒這幾日跟著小季修習隨緣心法,雖然只有短短數日卻也是受益匪淺,端空大師所授的佛門心法博大精深,一時難窺其全貌,想要有所成就也只能循序漸進。
在指點白墨寒的同時,小季把沈玉所授他的內功傳于塔娜修煉,這段時間內三人進步最為神速的就是塔娜,她雖習武時間不長,但卻有著非凡的天賦,所缺乏的只是一個踏實的基礎。
看到幾人終日練武,烏力吉帶著部落中的一些年輕人也躍躍欲試,小季深知他們已錯過了最好年齡,便讓烏力吉找來了一些十歲上下的孩子,讓他們跟著一起修煉。
特木爾老人見狀,心中不勝感激,專門讓人搭起了兩頂足以容納三四十人的大帳,小季和白墨寒在自己修煉的同時也當起了幾十人的師父,從此安達部落中出現了一番前所未有的奇景。
這日午后,小季正在指導安達部落的眾人修習內功,這時特木爾首領帶著一個漢子走進了帳內。
“小季兄弟,剛剛布和回報,說他們在大漠中尋到了一處疑似墳墓的地方!”
小季聞言心中一震,看向特木爾說道:
“在什么位置!”
“布和,你快跟小季兄弟說說!”特木爾對他身后的漢子說道。
“小季師父,今日一早我和另外一個兄弟便去到了塔娜姑娘所說的地方,從那里往西南大約十五里,在一處沙丘下找到一段矮墻,還有一個墓碑,我們沒敢輕舉妄動,就趕緊回來報信!”
叫布和的漢子喘著粗氣說道,剛才他騎馬一路飛奔,氣息還沒順過來。
“多謝兄弟,你先休息一下,我這就趕過去!”小季說著,對布和鞠了一躬。
“小季師父這是做什么,你對于我們有天大的恩情,還教我們的孩子練武,你怎么能給我鞠躬!”布和惶恐的說道,趕緊躬身還禮。
由于擔心遭遇天山圣域的人,小季早就叮囑過特木爾首領,不要輕易派人出去為他尋找墳墓。
當時特木爾微微一笑沒說什么,可小季知道,幾乎每日都會有部落中的壯年漢子自告奮勇。
他們知道小季心系部落安危,擔心敵人偷襲所以不敢輕易離去,于是便主動站出來為他分擔。
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在外一旦真的遇到危機,那絕對是十死無生,可即便如此,這些人也是義無反顧。
小季想著心里不由一暖,拍了拍布和的肩膀,微微笑了笑,眼中滿是感激。
“小季兄弟,我想你還是明日一早再去吧,冬季白天很短,再有不到兩個時辰天就黑了,大漠多變,夜晚很容易迷失方向!”特木爾有些擔憂的說道。
小季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心緒卻早已飛到了大漠深處。
當天晚上,小季叫來白墨寒和塔娜商議了一番,讓他二人留在部落中多加警惕,如何真的有人來襲,就盡量拖延,盡快讓人傳信給他。
第二天一早,夜色還未褪凈,白墨寒便動身往大漠中趕去,和他一起同行的還有布和與另外的五人。
他們一路策馬飛奔,每走出十里便留下一人,兩個多時辰以后,小季終于來到了布和所說之地。
一處高聳的沙丘下露出淺淺的一段矮墻,就在矮墻西側的低洼里,小季看到了黃沙中有不足兩寸的一段木頭露在外面。
眼前的景象讓他迅速回想起五歲時的那一幕,他確信這里就是葬著娘親的所在。
小季眼眶濕潤,雙腿如灌了鉛一般,腳步沉重的走過去,當他撥開沙土后,那已經被風化到快要干裂的墓碑全部露了出來。
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的‘許文靜之墓’幾個字卻像晴空落雷一般,直擊他的心靈。
“娘親,孩兒終于找到你了,孩兒好想你!”
墳墓早已被風沙消抹的不見痕跡,小季跪在墓碑前,兩行熱淚奔涌而出。
淚水滴落在沙地上瞬間消失不見,仿佛是娘親看到了他的樣貌,聽到了他的聲音,體會到他心中的懷念。
風沙吹過,沙塵混著眼淚,錯落縱橫的布滿了小季的臉頰,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當初跪在這里的那個只有五歲的小男孩,他的臉上寫滿了絕望和無助,漸漸的被這黃沙的世界所吞噬。
“孩兒不孝,讓娘親在這荒涼大漠中孤獨的等了十年,可是你能告訴孩兒,當初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我的爹爹呢,他又在那里,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小季哭訴著,早已泣不成聲,無盡的思念如同潮水一般決堤而出。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布和不禁生憐,跟著落下了眼淚,在他心中無比強大的小季這時看上去就只是一個脆弱的孩子。
約莫一刻之后,小季抹掉了臉上的淚痕,轉身朝著空無一人的山丘上冰冷的說道:
“你現在可以出來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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