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走到白墨寒跟前叫了他一聲,只見他雙目空洞,手臂垂在身前,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小季心中詫異,這時天心閣主的聲音傳來:
“那幽藍奇香不僅能影響人的心智,甚至能改變人的認知,眼前這小子已經中毒至深,加上蝶谷妖姬那…詭異的修煉之法,他活不了多久了!”。
“前輩既知此毒,是否有破解之法,還請賜教!”小季拱手對著天心閣主說道。
“我為什么要救他?”天心閣主聲音冷漠。
“此人是我的一個舊友,就當我欠前輩一個人情,還請前輩援手!”
“你的人情?我不稀罕,我沒殺了你就不錯了,還想讓我幫你救人!”天心閣主說話間,發現身側的小青雙眸清澈似水,眼含期待的正在看著她。
“青兒,你想讓我救他?”天心閣主溫和的說道。
小青沒說話,一雙大眼睛閃動著,輕輕點了點頭。
天心閣主目含笑意,片刻后抬眼向兩個漢子看去:
“帶他走!”
漢子聞言徑直走到白墨寒身邊,架起他的雙臂往前方走去。
小季見狀也不再多說,既然天心閣主出手,那白墨寒應該是能得救了。那幽藍奇香不知究竟是何種毒藥,他第一次見到白墨寒時竟然感覺不到他早已受制于人。
這時小季腦中想到剛才的一幕,天心閣主只說了四句像詩一樣的話,那女子的反應竟如此激烈,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眾人在江城據點內休息了片刻,直奔淮水而去。不出所料,那里停靠了一艘極其顯眼的大船在等著他們。
岸邊并排站著的四個黑衣男子,恭敬的把眾人迎到船上。
剛一上船,只覺這船身非常寬闊,四周刷滿紅漆,如果只是站立,足足能容下二三十人。船柱之上雕梁畫鳳,走進一看竟然栩栩如生,一副雍容富貴之派。
眾人走入船艙,看到中間放著一張四方紅木桌子,上面擺滿了精致的茶點,天心閣主走到桌前坐下,其他人在一側垂首而立。
“都坐吧,這船還得行幾個時辰!”天心閣主說著示意小青在她身旁坐下。
眾人分坐四周,小青坐下后似乎欲言又止。
“青兒想說什么盡管說便是!”天心閣主平和的說道。
“我在想那女子明明看上去只有不到二十的樣子,可您為何說她已經年過半百!”小青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知道你們心中不解,正好閑來無事,就給你們說說!”天心閣主的心情似乎很好。
她略微想了一下說道:
“那女子名為蝶谷妖姬,上一次見到她還是七八年前,那時她用幽藍奇香制住了我天心閣的幾個弟子,不知正要帶往何處,結果在路上被我劫下。”
“敢對我天心閣出手,師父你怎么沒殺了她!”林鶯鶯好奇的問道。
“她用身上的秘密換了自己一命,并保證絕不會再對我天心閣出手,我也就放了她一馬!”
“秘密?那是什么?”林鶯鶯滿臉童真,就像一個在聽大人講故事的孩童。
“正是那幽藍奇香,這種毒用百種花粉藥草以秘法調配而成,氣味芳香,沁人心脾。常人只要聞上一點頓時便會神志全無,就算是一流的高手,也沒有辦法抵抗!”
“有這么厲害?那之前季公子好像并未有什么異常!”林鶯鶯不由的看向小季。
“這小子是以自身內功心法保持了神智清明,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某一種佛門心法!”天心閣主雙目入炬,看著小季說道。
“之前晚輩跟諸位被月隱寺的端空大師所救,這佛門心法也是端空大師所授,只是晚輩還未能悟其真諦!”
小季言語中依然保持著尊敬,畢竟這天心閣主極有可能就是小青的親生母親。
“你這小子倒是機緣不少!”天心閣主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
“當年幽藍奇香之毒在江南人人聞之色變,那蝶谷妖姬為了修煉她的奇門武功,以此毒擄掠了不少年輕男子。而且這毒除了她根本沒人能解,試想這樣的奇毒一旦流傳出來,那必然會形成一場浩劫!”
“既然如此,師父不是更應該殺了她,以絕后患?”宮云飛詫異道。
“那蝶谷妖姬還算有些良知,距她所說,在這世上只有她一人會制此毒,她也從未把這制毒之法教過任何人,這也是我沒殺她的原因。”
“可師父放了她之后就不怕她把這毒傳于他人?”林鶯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當時她立下誓言,絕不把此毒外傳,而且我告訴她,只要被我發現有第二個人用出幽藍奇香,我很快就會殺掉她!”
天心閣主說的波瀾不驚,話語中卻含著極大的威懾之力。
“那師父為什么說她已經年過半百,還有她為什么要擄掠年輕男子?”林鶯鶯和小青似乎對這個問題更加關心。
“蝶谷妖姬所修煉的是一種可以返老還童的邪功,這邪功的關鍵便是其采陽補陰之術,所以即便她快要年入六旬,卻依然保持著少女容貌!”
天心閣主說完后,林鶯鶯和小青臉上不由的紅霞飛過,兩人羞澀的低下了頭。
小季和宮云飛此時不約而同的想到女子那張臉,想到第一次在江城見到她的那一幕,尤其是她稱呼白墨寒為“愛郎”,二人只覺得臟腑中一陣翻騰,幾欲作嘔。
“即便如此,此人也屬妖邪之流,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會在少數!”宮云飛覺得氣氛有些凝滯,半晌后說道。
“我后來調查過,此人并未嗜殺之人,她抓去的那些男子也并未遭其所害,一段時間之后都給他們解毒放了回來。這樣的人比那些雙手沾滿鮮血,所謂的名門正派豈不是好了許多!”
天心閣主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大船行的很快,兩個時辰之后眾人便到了淮水北岸。
雖然只有一水之隔,可這南北兩岸的氣候卻有著明顯的詫異,水面上吹來的冷風中挾帶著更加濃重的腥臭氣息。
眾人微微皺眉,只見天心閣主卻絲毫不以為意,這時岸上的幾個黑衣漢子牽著馬向他們走了過來。
“鶯鶯,你們當日就是在此處被人截殺?”天心閣主問向跟在身側的林鶯鶯。
“回師父,正是,只是那些棺材中的根本就不是人!”
“照你所言,那些東西應該是魔魁!”天心閣主聲音冰冷,接著說道:
“當日那些棺材放在何處?”
“就是這里,師父您說的魔魁又是什么?”林鶯鶯她走到當日那四口棺材停放之處,指給天心閣主。
“相傳魔魁煉魂是一種極為邪惡的魔功,給活人喂下一種奇毒后,人會處于頻死狀態,接著用特殊的方式把最后一絲陽氣封于丹田之中,最后再以秘法煉制人的身體,直至魔氣從體內出現,便算功成!”
天心閣主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我所知也是大概,真正的過程可能更加殘忍。那魔魁練成后刀劍不入,水火無傷,沒有神志,不知痛苦,徹底就是一件殺人兵器。只是沒想到能被你們遇上,也算你們命大,遇到了那位隱世高僧,若不然你們斷然沒有生路!”
林鶯鶯聽的心驚肉跳,此刻回想起當日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她看到師父從地上捏起一些泥土放到鼻子前,猶疑的問道:
“現在距離當日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難道這泥土中還會留有氣息?”
“魔氣是非常特除的一種氣息,與這世間萬物都不能相融,這岸邊潮濕,泥土之下還是能感應到一些!”
天心閣主查探了片刻,眾人翻身上馬,往陽城中走去。
林鶯鶯策馬來到天心閣主身旁,問道:
“師父可曾看了那刀譜,那個叫冥河的人說那套刀法名為魔魂刀法,那會不會也是一種魔功?”
“那刀譜殘缺,不得其全貌,為師也不能妄下定論,只不過那刀法煞氣極重,長久練下去必回反噬自身!”
“第一次見大小姐使用刀法時,我隱隱覺得有些怪異,所以才拿給師父過目,大小姐練那刀法已有數年,她的身體…”林鶯鶯擔憂的說道。
“無妨,我自有辦法!”天心閣主淡淡說道。
兩日后的黃昏時分,眾人來到了宣城北門之外。
在江南之地時,他們每到一城便有人早早恭候,但那里畢竟是天心閣的勢力所屬。
讓林鶯鶯沒想到的是,從洛城之后一直到出了中原之地,再到這小小的宣城,竟然一直都有人相迎。
之前林鶯鶯和宮云飛出來時,只覺那鬼門的眼線據點遍布北方武林各地,可照此來看,天心閣所涉的范圍似乎更加不可想象。
傳聞當年師父以一人之力蕩平江南武林無數大小門派,之后創建天心閣時,眾門派要么臣服,要么徹底的消失。
直到如今,十多年過去了,江南武林以天心閣為首,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象,再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廝殺爭斗。
師父以一己之力為江南帶來了十余年的太平,百十年間,從未聽聞過有第二個人能做到如此,可見這是何等的艱難。
世人只知云裳劍位列三大劍客之一,可卻不知師父為這個武林所做的這一切根本非任何人能比擬。
想到此,林鶯鶯心中不由敬佩萬分,無限崇敬的目光看向她的師父。
這時,天心閣主淡淡的的聲音傳來:
“帶路,去通惠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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