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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歐陽長風

  半個多時辰后,小季終于看到了武長老所說的那片胡桃林。

  這片胡桃林在遼城最西側的一處山谷中,小季一路上小心的隱匿身形,慶幸的是終于擺脫了那漠北雙煞二人。

  武長老臨死之前,用盡最后的力氣告訴他這個地方,小季心想這應該就是那歐陽長風的藏身之處了。

  武長老死的悲壯,用自己的生命戰斗到了最后,并且他那時逃生的方向和這片胡桃林的所在正好相反,他在用最后的生命守護著歐陽長風,守護著名劍宗。

  小季來到林中,只見那胡桃樹冠非常廣闊,樹上結滿了胡桃,橢圓狀的葉子層層疊疊的連在一起,遮蔽了整片林子。

  他按武長老所說,在林子西側尋找著,這里有一顆相對比較粗壯的胡桃樹,他撥開大樹根部的雜草,一塊巴掌大小的青色石板露了出來。

  “應該就是這里了。”小季心里想著,謹慎的四處觀察了一番,確定這里安全之后,他伸手壓下了那塊石板。

  只見隨著石板下沉,地上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人進入。

  小季猶豫了一下跳進了洞中。洞里向下不深,他落到地上后,看到頭上的石板又慢慢合攏在一起。

  洞中傾斜向下有一些臺階,臺階用青石條鋪成,很是規整,他順著臺階走下去沒多久,就看到了里面透出的燈光。

  順著臺階走到盡頭,眼前出現了一間石室,這間石室整個用白色花崗石砌成,在墻壁上松油燈光的映照下很是明亮。

  石室最里側放著一張床塌,塌上盤膝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中年男人,他的臉在墻壁和衣服的映襯下蒼白的毫無血色。

  這人眼睛閉著一動不動,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前輩…”小季輕輕的叫了一聲。

  半晌那人沒有一點反應。

  “前輩?”小季又叫了一聲,緩緩的朝著那人走過去。

  “武牧死了?”那人忽然睜開眼睛。

  小季被嚇了一跳,只見他的眼睛非常渾濁,幾乎沒有什么光芒。

  “武長老…他死了,是他讓我來這里找您!”小季站在原地看著他。

  “哎,都死了…”那人嘆息了一句,眼睛又緩緩閉了起來。

  小季想到武長老臨死前給他的那個藥包,他從懷中拿出來:

  “這是武長老讓我帶來的。”

  “沒用了,我馬上就隨他們去了!”那人聲音很輕,氣息還算平穩。

  一時間小季也不知道該什么,就在原地站著。

  “你是何人?”過來半晌,那人的聲音又傳過來。

  “晚輩小季,到這里是為了尋找梅花山莊莊主白嘯天。”小季如實回答。

  “你是梅花山莊的人?”那人身體顫動了一下。

  “晚輩其實并不算梅花山莊的人,白莊主來這里之前讓晚輩暫時打理山莊。”

  那人沒接話,只是看著小季,嘴角卻露出一絲苦笑。

  “前輩可是名劍宗宗主歐陽長風?”小季心中幾乎確定,但還是問了出來。

  “武牧告訴你的?”那人不答反問。

  “武長老并沒有說,晚輩自己猜測的!”

  “武牧能讓你來到這里,說明他信任你,我就是歐陽長風!”那人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堅毅神色。

  “歐陽前輩可知前幾日,武林各門派聚集名劍宗討伐鬼門一事?”小季從宣城趕來這里卻沒見到任何一個門派的人,他心中不安的問。

  “武林各門派聚集名劍宗?”歐陽長風一臉茫然的看著小季。

  “幾日前,江湖中傳出消息,說鬼門襲擊了名劍宗,武林各派得知以后紛紛聚集,準備討伐鬼門,應該是五日之前便到了這里!”小季看歐陽長風的神色,他好像并不知道此事。

  “當日我被那付傲偷襲,身受重傷后勉強殺出一條血路,之后便來到了這里!”說起付傲的名字,歐陽長風眼中滿是怒火。

  “付傲?不是那鬼王傷了您嗎?”小季詫異的問到。

  “鬼王算什么東西,那日根本就沒見到什么鬼王,如若不是付傲乘我不備,在我背后突然出手,何至于…”歐陽長風心中的不甘一言難盡。

  小季聽他一說,頓時一身冷汗冒出,江湖傳言是鬼王傷了歐陽長風,覆滅了名劍宗之后鬼王就在此坐鎮。

  沒想到那鬼王根本就沒有出現,如此看來,這消息是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誘武林各門派前來至此!

  “你剛才是說白嘯天也來了?”歐陽長風見小季在想著什么,臉上很是沉重。

  “是的,幾日前白莊主帶了梅花山莊眾多高手,會同中原武林四大門派,一起來到了這里。”小季接著問到:

  “歐陽前輩認識白莊主?”

  “我和白嘯天也算是故交,一個月之前我派人給他送去一封信,誰知半路被鬼門截殺,那時我就懷疑名劍宗有內奸,可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那付傲!”歐陽長風說著,身上的顫抖越來越明顯。

  當日那送信之人一死一傷,傷者正是被路過的小季所救,沒想到那時鬼門的人就已經盯上名劍宗。

  “那白嘯天也是糊涂,我歐陽長風豈能被什么鬼王輕易所傷,看來鬼門的目的不僅僅是名劍宗,他們應該還有更大的陰謀!”歐陽長風聽了小季所說,也暗暗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就在白莊主他們到達這里的時候,當天夜里,鬼門的五殿閻君帶人襲擊了梅花山莊,晚輩無能,梅花山莊已經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想到梅花山莊,小季心中只恨自己無力回天。

  “你說什么?梅花山莊被毀了?”歐陽長風聽聞也是大吃一驚。

  “不僅僅梅花山莊,就連中原武林的另外四大門派,以及關外和關東的一些門派也盡數被滅門,晚輩也是這幾日才得知!”

  歐陽長風這下被深深的震驚了,他有些惶恐的說:“看來我名劍宗被毀只是個開端,鬼門是要吞并整個武林,好大的野心!”。

  聽著歐陽長風所說,小季的心中也是極為震撼,這鬼門是要整個江湖變成煉獄,現在不過是個開始。

  歐陽長風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思,半晌后他讓小季坐在他面前的石凳之上。

  “你體內有一股陰寒之氣,再不逼出來遲早侵入你的心脈。”歐陽長風在小季剛進來時就已察覺。

  “鬼門那日襲擊梅花山莊,晚輩被那五殿閻君掌風所傷,想了很多辦法也無法驅散這寒氣。”小季如實說到。

  “你轉過身來!”

  小季不知道歐陽長風要做什么,猶豫了一下,轉過身背對著他。

  只見歐陽長風把雙掌抵在小季后背上,掌心一股炙熱的內力傳進了小季的身體,歐陽長風變換著手勢,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后,小季心中微微一驚,只覺著體內的寒氣已經退去了大半。

  “你試著用內功調息,把剩下寒氣徹底拔除掉就沒事了!”歐陽長風收回手掌,額頭上也滲出了明顯的汗珠。

  小季趕緊照做,幾個周天的內功運轉之后,體內的寒氣果然完全消散了。

  “多謝前輩!”小季站起身來,恭敬的向歐陽長風鞠了一躬,心中滿是感激。

  “如若不是你自己的內功基礎深厚,根本撐不到現在,你師尊是何人?”歐陽長風一邊調息一邊問到,他氣息也比剛才微弱了很多。

  “晚輩不敢隱瞞,其實我并沒有師父!”沈玉雖然傳給小季這內功心法,但是他說過,他不是小季的師父,也從不讓小季叫他師父。

  “哦?那這就奇怪了,你這內力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修為,沒有師父從何而來?”歐陽長風似乎有些不悅。

  “這內功是晚輩家叔所授,但是家叔并不讓晚輩拜他為師,是以晚輩剛才說并沒有師父!”小季誠懇的回到。

  “這到是有些意思,能傳你這般內功,你這家叔也是世外高人!你叫什么名字?”歐陽長風覺得小季這年輕人到算是直率,他面色也緩和了。

  “晚輩名叫小季,父母早亡,是以并沒有姓。”小季的底線是不能說出的那兩個名字,無論對誰。

  “你這年輕人到是凄苦!”歐陽長風嘆息一句,忽然問到:

  “如若讓你拜我為師,你可愿意?”

  小季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我是說讓你拜我為師,我把這一身武功全部傳授于你,你可愿意?”歐陽長風看小季沒說話又重復了一次。

  這下小季聽清楚了,但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歐陽長風,心中在想,“這怎么說著說著,忽然就要讓我拜師?這歐陽前輩究竟是何意?”。

  “你要是愿意,現在就過來給我磕三個頭,若是不愿也沒關系,那你就走吧!”

  歐陽長風嘆息一聲,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付傲的摧心掌震斷了他的心脈,他現在只是一口氣在撐著。

  名劍宗那一戰,他的幾個弟子為了護他,也戰死在山上,這一身的武功就要隨著他埋入黃土之中了。

  剛才聽小季所言,那鬼門的野心遠遠不止一個名劍宗,整個武林的一場浩劫已經拉開了帷幕。

  眼前這個年輕人秉性不錯,尤其他本身就有著深厚的內功,眼下如果他愿意繼承自己這一身武功,也許能為武林已經到來的劫難做些什么,是以剛才他想了想才做下這個決定。

  此時小季心中在想,自己的武功雖然都是沈玉教的,但沈玉說他不是自己的師父,那么自己就沒有師父。

  眼前這歐陽長風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如果真能拜他為師,繼承他的武功,那以后就不會讓梅花山莊的慘劇再次重演,他就不會讓心愛的人再受到傷害,終于他下定了決心。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小季跪在歐陽長風面前,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歐陽長風看著面前的小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是他能為這個江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的心中已經再沒有什么遺憾!

  白嘯天和梅花山莊眾人那日離開遼城之后,一路上幾乎沒有停歇,全速向著梅花山莊疾馳。

  一天的時間下來,馬兒已經跑不動了,眾人只得在一處溪水邊停下來稍做休整。

  這時天色也逐漸陰沉了起來,厚厚的云層擋著了陽光,風也越來越大了。

  “父親,看這天色應該要下雨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夜再走。”白墨寒來到白嘯天身邊說道。

  “不休息了,我這心中實在不安,等馬吃飽了我們繼續趕路!”

  趕了一天的路,眾人已經很是疲憊,可白嘯天心中的擔憂也越來越重,他盡量不往最壞的地方去想,可是這不安的感覺一直籠罩心頭,揮之不去。

  梅花山莊最精銳的戰斗力他都帶了出來,如果真的有人偷襲,那留在莊中的人根本無力抵擋。

  想起已經人去樓空的名劍宗,他深深的覺著已經掉入到一個天大的陰謀之中,他不知道是誰策劃了這場陰謀,但他隱隱的感覺這次武林要出大事了。

  雨點已經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眾人換上雨衣剛要上馬趕路,就看到幾匹快馬從遠處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等來人到了近前,白嘯天心里的最后一絲僥幸也終于破滅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宣城之時曾和他交手的五殿閻君等人。

  五殿閻君看到白嘯天也是一臉驚詫:“你竟然還活著?”

  “你還沒死,我怎么能死!”白嘯天憎恨的看著閻君。

  “哈哈,中了我閻王殿的毒還能活下來的,你還真是第一個!”那閻君竟然大笑了起來。

  他們五殿所用之毒是他親手調制出來的,除了用他的獨特內功,別人根本無法化解,他實在有點想不通白嘯天是怎么解的毒。

  “上次被你暗算,這回沒那么便宜了!”白嘯天手中長劍出鞘,內力匯集到劍上,蓄勢待發。

  一個呼吸間,雙方同時動手了。

  白嘯天的絕學梅花三劍接連全力施展,五殿閻君的黃泉奈落掌也不斷的劈出。

  判官和那六鬼也同白墨寒以及梅花山莊的八位劍客交戰在一起,那判官手中的鷹爪槍靈巧多變,從各種詭異的角度不斷點出,白墨寒憑借手中的玄陰鐵扇,一時也不落下風。

  雙方殺的難分難解,一時間勢均力敵,難分高下。整個空間充斥著劍影刀光,金鐵交鳴之聲,連同落下的雨滴都在空中就消散了。

  閻君沒想到白嘯天竟然還活著,如若不然,梅花山莊剩下的那些人在他眼里就如同螻蟻一般,翻手間即可滅殺。

  白嘯天的功力和他幾乎在伯仲之間,甚至對方的內功還略勝他一籌,雖然他還有一身用毒的本事,但是對于白嘯天這樣的高手,同樣的招數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白嘯天已經殺的雙目通紅,從看到鬼門之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梅花山莊已經完了。

  他的眼中浮現出白玲瓏和小季的身影,他們倒地上,渾身是血。此時的白嘯天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掉眼前之人給他們報仇。

  梅花三劍一劍比一劍攻勢凌厲,他已經毫無保留,身體里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燒著。

  這場戰斗足足打了一個多時辰,等閻君眾人退去的時候,地上留下了索命六鬼中三人的尸體。

  白嘯天帶來的八位劍客折損五人,白墨寒也受了傷,嘴角不斷的滲出鮮血。他和那閻君幾乎拼盡了所有內力,此時連站著都有些吃力。

  眾人暫緩了片刻,匆匆往梅花山莊方向趕去,那閻君離去的時候說給他留了一個禮物,雖然他早有準備,但還是心中震顫不已,白嘯天不敢想他即將看到的一幕…

  那日五殿閻君燒毀了梅花山莊之后并未離去,而是就在白嘯天他們回來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著。

  同一時間,當天負責襲擊各大門派的鬼門之人,盡數在其返回的路上設伏,雖然各門派帶出來的都是精銳,但是在鬼門十殿閻君的攻擊下,大半損傷慘重。

  等他們回到各自門派的時候,看到的無一例外,盡是滿目廢墟。

  短短的三日,關外,關東,中原武林幾乎被毀滅殆盡,整個江湖彌漫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這幾日,在那胡桃林地下的石室中,小季跟著歐陽長風靜心的修煉。

  在歐陽長風的指點下,他的內力沖破了身體的桎梏,沈玉教他的內功已經被修煉到融會貫通的地步。

  此時小季盤膝而坐,內力運轉全身,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暈,只見他雙目微閉,神色中透出一片安寧。

  “這孩子真是難得的心性!”歐陽長風微微點著頭。

  “你這內功心法博大精深,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如此心境!”看到小季睜開眼睛,歐陽長風夸贊到。他并沒有把自己的內功傳給小季,而是指導小季完全領悟了他本身的內功。

  在小季這幾日修煉的過程中,歐陽長風也是不住的驚嘆,傳小季這套內功的到底是什么人,這內力中蘊含的心境甚至超越了他的功力,而且這內力中隱隱的藏著一絲劍意。

  “多謝師父指點!”自從完全參悟了沈玉的內功心法,小季這幾日就像變了一個人,周身的氣質也較之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內功領悟的越深,他的心境反而越純粹,越平和。

  “接下來我把我的劍法傳授給你,也許是天意,你的這套內功實在是練劍的最佳基礎!”這幾日歐陽長風的身體好像恢復了一些,氣色也好了很多。

  “我這套劍法名叫赤霄劍法,劍法共有九重,我現在把劍譜說與你聽,你用心記下!”

  小季全身心聆聽著,心無旁騖,腦海中很快充斥了劍法的每一個招式。

  “師父,我記下了!”

  “好,我不能親自示范給你,你自己來!”歐陽長風說著把手中的赤霄劍遞給小季。

  小季接過劍握在手中,只見這赤霄劍長約三尺,劍身篆刻著“赤霄”二字,刀刃如霜雪之色,寒光閃耀。

  “真是一把寶劍!”小季不由的贊嘆到。他想起了沈玉那把劍,那劍一直掛在樹屋之中,從未見他拔出過,好像就是屋中的一件擺設。

  “這是我的隨身之劍,也是名劍宗歷代宗主所用之劍,現在他是你的了!”歐陽長風緩緩的說到。

  “師父,這使不得,這是您的劍,我不能要!”小季聞言趕緊拒絕。

  “廢話少說,練劍!”

  歐陽長風一臉威嚴呵斥到,小季不敢再說,手中長劍舞出了赤霄劍法的一招一式。

  看到眼前的梅花山莊時,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就是他們的梅花山莊。

  這里現在有的只是一片廢墟和滿地的焦土,甚至有些地方還冒出一些黑煙,完全找不到半點昔日山莊的影子。

  漸漸的,怒火和仇恨布滿了眾人的雙眼。白嘯天在廢墟中翻找著,被燒焦的尸體早已面目全非,根本無法分辨,他悲憤的仰天大喊:“玲瓏,爹爹誓報此仇!”

  離開梅花山莊后,眾人往中原腹地的洛城而去,梅花山莊在那里有一處院落,他們只能暫時到那里落腳,在做打算…

  宣城通惠錢莊中,白玲瓏每天都要來到門口十余次,她想著也許哪一次出來就能看到小季的身影。

  已經過去六天了,白玲瓏心中的不安隨著時間一天比一天加重,她不知道小季此時身在何處,是否遇到了危險,有沒有找到爹爹和兄長。

  “爹爹你們在哪里,季哥你在哪里!”她心中焦急的呼喊著他們。

  這幾日小青一直跟在白玲瓏身邊陪著她,寬慰她,看到白玲瓏茶飯不思的盼著小季回來,她從心里也為小季擔心,“季少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她心中暗暗的祈禱著。

  這些日子白玲瓏身上的毒已經完全消散,身上的傷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她幾次想要去名劍宗尋找小季和白嘯天。

  這樣等待的日子太煎熬,她實在撐不下去了,這日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找來一匹快馬正要離去,小青看到后追上來盡力的阻攔著:

  “小姐在等幾日,少爺不是說過,十日之內他肯定回來,這還有四天,小姐萬一這時走了,少爺一旦回來看不到小姐該有多著急!”

  “可是我實在等不下去了,我這心里如同被火烤著一樣,實在太煎熬了!”白玲瓏的俏臉這幾日越發的消瘦了,她眼里含著淚花。

  這時柳青聽到動靜也了趕過來:“白姑娘稍安勿躁,在耐心等等。近日江湖中十分動亂,你就這樣一個人出去,如若遇到什么不測,小季少爺定會傷心欲絕。你若心里真的有他,那就靜下心來在等等,我已經派出人手,一有他的消息我們馬上就能知道!”。

  二人費盡口舌勸下了白玲瓏,此時柳青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安。這幾日傳回來的消息,每一件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他知道這個江湖又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自從當年的事情之后,他就決定退出江湖。從那以后他一直在這小小的宣城過著平淡的日子。

  他想就這樣安穩的度過一生就很好,不曾想這才過了十余年的時間,新的紛爭劫難再一次來臨了。

  又過了三日,這時小季已經把赤霄劍法練到了第五重,深厚內功給他打下了扎實的基礎,他學起劍法也是事半功倍。這日歐陽長風把小季叫到身邊拿出一樣東西:

  “這是我名劍宗的宗主令牌,見此令牌如見宗主,你把它拿走,如果他日你能重振名劍宗,你就是下一任宗主!”

  “師父…這…”小季滿臉驚駭,說不出話來。

  “當然,我不強求于你,你已經把赤霄劍修煉到了第五重,你也該走了!”歐陽長風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微弱了。

  “師父,我們一起走,一起離開這,我學過藥理,一定能把您醫好!”小季懇求著,雙眼浸滿淚光。

  “師父心脈已斷,已是無力回天,撐到現在看著自己的衣缽得到繼承,再無遺憾了!你走吧,切記不要亂殺無辜,為禍武林,為師沒有別的要求了!”

  “師父…”小季看到歐陽長風已經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再不開口了。

  “師父,弟子謹記師父教誨,重振名劍宗,絕不亂殺無辜,為禍武林!”小季對著歐陽長風的背影,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歐陽長風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發自心底的笑容,他無憾了!

  “師父保重,徒兒走了…”小季臉上早已布滿淚痕,他看著歐陽長風那堅定的背影,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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