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巴,我的壓力現在很大,國際社會正在對我施壓。”奇爾潘按捺心底的火氣以盡可能平穩的語氣道。他自己或許無法發覺,但在電話另一頭的桑巴明顯感受到他心底里潛藏的恐懼。
“你怕了?”桑巴用著嘲諷的語氣問道。
“有什么可怕的,國際社會,國際社會有什么用?他們難道還能將手伸進貝卡多來?他們只會跟狗一樣看人叫一叫。”
“你不懂,你從沒有邁入過政壇。國際社會沒有辦法罷免一個總統,但能換一個總統。而且艾美克也插手了,他們在貝卡多可安插了不少人。只要艾美克總統愿意,他一周內就能讓我下臺。”
“當然這對你沒什么影響。”奇爾潘哼哼了聲,“你不用靠選票過日子。換一個總統也對你影響不大。
但你也要想到,你的這種行為犯了忌諱,不要忘了那個敢把飛機開到艾美克的瘋子是怎么死的。貝卡多離艾美克太近了,艾美克很有可能把你的維維洛卡定性為惡性組織。
你能擊垮安全部隊,但能擊敗精銳的艾美克軍隊嗎?不要忘了,你的武器基本是艾美克提供的。”
電話那頭的桑巴·坦皮多·維維洛卡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來那個打著反艾大旗的瘋子是怎么死得了。那個瘋子躲了十幾年,艾美克都沒放棄過找他,最后被機槍打成了篩子。現在艾美克是紅了眼,見打著惡性旗號的組織就想打。尤其是維維洛卡距離艾美克這么近。
雖說為了市場暢通,他在艾美克花了不少錢,但艾美克的總統、議員們都是要選票的啊,打擊惡性組織就是他們百試不爽的大義。
“可是戰斗已經開始了。”想到這,原先有些膨脹的維維洛卡地獄犬用遲疑的語氣道。
“停止,立刻停止。如果你真的將斯卡人打垮,肯定會引起艾美克國內的警惕。”隔著電話,奇爾潘語氣強硬的道。
“不,讓我試一下,如果就這么退走,我桑巴就不用在貝卡多混了。”想到退去的后果,桑巴的眼里放出狠光。
“我不管,我會打電話給克勞福德,在他到達之前,你必須停止。”奇爾潘下了最后通牒,掛上了電話。
“哼。”聽到電話的忙音,桑巴不由得冷哼一聲,他再次按起電話號碼:”喂,給我接通第三軍團普拉米。”
視線再次回到海哥鎮戰場,維維洛卡第三軍團長普拉米接到了最高上司的電話。
“地獄犬,是我,普拉米。”雖然看不到人,普拉米還是對著電話畢恭畢敬的道。
“普拉米,你怎么回事,還沒有打破海哥鎮防線。海哥鎮的布防圖我都交給你了,再給你半天時間,如果打不破,讓你的副官把你的頭帶給我。”
放下電話后,普拉米瞇著眼看向了戰場。
此刻,貝卡多的外交部格外忙碌,他們召開了一個緊急記者會。
“約翰先生,請問您對國內毒梟直接進攻平民是有什么看法?”
“約翰先生,毒梟直接進攻平民是不是意味著貝卡多局勢的失控,請問政府對此有什么舉措?”
“約翰先生,貝卡多政府是不是與毒梟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據我們所知,在安全部隊解體以后,國民軍再沒有與毒梟發生大規模的沖突。是不是這次維維洛卡對斯卡山地的進攻,政府已經默許?”
“約翰先生······”
“約翰先生······”
······
在長槍短炮下,經驗豐富的外交發言人約翰還是忍不住額頭冒出了汗水。今天的記者相比于以往更有戰斗力,就像聞到了咸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約翰向下擺了擺手。記者們見此慢慢停下了追問。
見記者們眼巴巴的看著他,約翰又恢復了從容自在的神態,他對臺下的記者們道:“國內外的記者朋友們都很關心維維洛卡進攻斯卡山地一事,這也是我們召開此次記者會的目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貝卡多政府是為了貝卡多人民的福祉而建立的,這也是奇爾潘總統在不利條件下與哈維·曼普先生競選的初衷。奇爾潘總統自兩年前就任貝卡多總統以來一直是在為貝卡多的和平事業與經濟發展而努力。
在他擔任總統的兩年來,結束了毒品戰爭,為貝卡多不休的紛爭畫上了句號。此外,貝卡多總統和他的內閣成員們加大了對經濟方面的投入,扶植了一批小型科技企業,加大了建設公共基礎建設的力度,這些舉措相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見臺下眾記者點頭,又想發問,他立刻接著道:“因此,在這種時刻,貝卡多政府絕對不會置斯卡山地人民的利益于不顧。
我們同樣注意到此次沖突的爆發是由于桑巴先生的愛子于斯卡山地不幸身亡。因此貝卡多政府呼吁雙方保持克制,找出桑巴先生愛子的死因,通過司法手段堅決矛盾,而不是通過暴力。”
“可是據我一直跟蹤此事的同事回復,雙方此刻正在斯卡山地邊緣激戰,對于政府的調停他們是否會認可?”有記者犀利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他們會認可的。”發言人約翰先生意氣風發的道:“總統先生已經下令克勞福德上將前往調停。在上一次皮多夫叛亂中,克勞福德將軍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能,相信他能夠完成這次艱巨的任務。”
在開著記者會的時候,克勞福德已經出發了,當然,去的人不是他一個。奇爾潘給了他三個滿編師的調令,而一個滿編師有七千人。
數萬人的大軍掉動當然不快,克勞福德選擇帶著最近的一個滿編師先行出發。桑巴跟他說過了,這次去,不是跟維維洛卡打仗,只是提醒一下桑巴不要過頭。至于這么多的人馬當然是姿態了。在安全部隊解散后,貝卡多國內一直有政府軍軟弱無能的說法。
克勞福德的速度初始很快,在走了一段距離后就慢了下來,這是對維維洛卡釋放的友善。如果急吼吼過去,得罪了桑巴怎么辦?秉著總統和地獄犬雙方都不得罪的態度,政府軍晃晃悠悠的向著海哥鎮行軍。
等他們到了海哥鎮附近,天已經黑了。原本最快五小時的路程,他們花費了七個小時。但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能遠遠的聽到槍炮聲,看到上方黑下去的天空被火光映照成了赤紅色。
禿鷲軍團的主帥普拉米再次接到了桑巴的電話。
“普拉米,死了沒有?”桑巴在電話中問道。
“地獄犬,還沒有。如果您需要的話,請將我對頭顱拿去。”普拉米對著電話那頭的桑巴道。
“不必了,我要你的頭干什么?準備撤軍,回來受罰。”桑巴沒好氣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到普拉米耳中。
普拉米收到命令后,對守在旁邊的副官雷諾道:“撤退吧。桑巴讓我們回去。”
“可是,我們已經打進了鎮子里面,很快就能吧這塊地方拿下來。”雷諾猶不甘心道。
“你就那么想把我的頭顱獻給桑巴嗎?撤退!”
看到普拉米冷下去的臉,雷諾不敢再抗,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真是不錯的士兵啊。”在離去時候,看到海哥鎮仍然燃燒的火焰,普拉米忍不住回頭感嘆道。
維維洛卡突然撤軍的消息一下子在仍然幸存的海哥鎮士兵們中間傳了開來,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故,他們歡呼著扔掉了手中的武器,隨后無力的躺到了地上,一動都不想動。
維維洛卡下午的攻勢變得更為兇猛,能調動的火力都調動了,防線的壓力一下子增大,守軍不由得節節敗退,最后退到了鎮子中和禿鷲士兵展開了巷戰。就在絕望的以為自己要失敗的時候,沒想到維維洛卡竟然撤軍了。大喜過望的他們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自己戰斗到現在的力量。
西卡將軍來到了戰士們中間,想將戰士們踹起,但戰士們都累的爬不起來。見此,萊恩對西卡將軍道:“算了吧,將軍,他們太累了。現在政府軍在外面,應該不會對我們怎么樣。”
他們同樣知道貝卡多政府的舉措,因為當初去貝卡多城求救的信使就是他們派出的,一直有人關注著貝卡多政府的動靜。因此貝卡多外交部剛結束了記者會,他們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貝卡多政府軍靜靜的看著維維洛卡撤走,等他們走遠,他們才派人去鎮中接洽。
就這樣,在西卡鎮長付出了一定代價下,政府軍幫助海哥鎮滅了鎮子上正在燃燒的大火,并且救治了傷員。
第二天清晨,就有零星的記者趕來,等記者們到的差不多后,在海哥鎮的廢墟中,海哥鎮和政府軍一同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新聞發布會。
無數張相機拍下來這樣一幕——狼狽的西卡鎮長和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克勞福德將軍雙手握到了一起,在這張照片的背景上,有個趕工的紅色橫幅,上面寫著“衷心感謝貝卡多政府的援助,斯卡人民永遠是貝卡多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