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圖特佩科國家監獄地下二層,被關在牢房里的桑巴·坦皮多·維維洛卡在白熾燈下悠閑的看著報紙,手旁有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他時不時還點點頭,自說自話地發表幾句評論。而守在牢房外的守衛對此眼觀鼻鼻觀心,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咔嚓,呲呲。鐵門和地面刺耳的摩擦聲很快傳到了桑巴的耳中,他放下報紙,看向被層層保衛的來客。
”我的副總統大人,今天有空暇來看你的老朋友了?“
”哼。“肥胖的副總統拿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牢房里的桑巴道:”桑巴,你的末日到了,還這么囂張。“
”呵呵。“桑巴臉上露出笑容,但碧綠色的眸子就像蛇一樣陰冷,”我的末日到不到我不知道,但閣下和閣下身后的總統的末日恐怕快到了。奇爾潘也感覺到了是吧,所以他派你來找我。“
”哼。“副總統再次冷哼,但還是不甘心的擠出幾絲笑意,”你說對了,桑巴·坦皮多·維維洛卡,總統已經下令特赦你,你已經自由了。來人,打開鎖拷。“
離開監獄的桑巴坐上來接自己的車子,看著送行的一幫官員,嘴角暗藏一絲輕蔑的笑意,”那么再見了,副總統閣下,代我向奇爾潘總統問好。”
“就這么放他走?我們犧牲了這么多好小伙子,就這么放他走?“伯爾上校看到漸漸遠去的車子只剩下一個尾巴,緊握的拳頭不住顫抖。
“伯爾上校,你是個軍人,就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是總統的決定。”指揮這次作戰的喬治準將看著這個悲傷的老兵,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讓我們接小伙子們回去,他們很勇敢。他們該回家了。”
戰斗已經停止了,但活下來的安全部隊士兵都很茫然。活著的確可喜可賀,但這種活著還不如死了。
“走吧,我們的父母、妻子、孩子都等著我們。”萊恩拄著拐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夕陽下的圣安德列斯,他的戰友們互相攙扶著跟在他身后。
“奇恥大辱,貝卡多總統奇爾潘宣布釋放貝卡多最大販毒集團首領桑巴·坦皮多·維維洛卡。”——貝卡多每日新聞網“今日貝卡多總統宣布二十年毒品戰爭結束,貝卡多人民真正需要的是和平與安全。”——艾美克頭條新聞“毒品戰爭結束后的貝卡多該何去何從,未來的總統會是毒販嗎?”——辛巴克觀察 ······
貝卡多的電視、網絡、報紙都被這類消息刷滿了,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在或明或暗的討論,他們不知未來究竟會如何。
萊恩沒有管這么多,他還在昏迷當中。他的腿傷得太重,剛剛做完截肢手術。
“上校,萊恩該回家了。”西蒙斯看著昏迷的戰友,眼眶已經泛紅。
“是啊,他該回家了。”剛過完四十歲生日的伯爾上校現在看上去像個五十歲的老頭,絲毫沒有正值壯年應有的銳氣。
“我已經申請過了,等他醒來,他可以在內政部做個文職。”伯爾上校咬著牙,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救不了自己的國家,也救不了自己的下屬。
“呃。”萊恩的喉嚨里發出微弱的聲音。聽到后,伯爾上校和西蒙斯連忙湊到床前。
“萊恩,你醒了。”
萊恩已經睜開眼:“上校,西蒙斯。其他人的手術順利嗎?”
“很順利,回來的人傷勢都不重,你是最重的。”
“我還能戰斗嗎?”萊恩感知不到左腿的存在,他隱隱約約有了感覺。
“萊恩,這場無盡的戰爭結束了,退役吧。我已經托人在內政部給你找了份工作。工作不累,薪水還可以,這是你應得的。你可以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建立自己的家庭。”伯爾上校硬著臉對萊恩宣布了最終結果。
“是嗎?”萊恩的面色很蒼白,他看著正在輸液的吊瓶。“我知道了。”
萊恩的努力失敗了,個人的力量在大環境下微不足道。他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什么,但什么也改變不了。
”就算是穿越者,也不一定是主角啊,哪有斷了腿的氣運之子?“萊恩苦澀地閉上眼。
伯爾上校和西蒙斯悄悄退出了病房。
”看來他還適應不了。“伯爾上校套上自己的軍裝。
”他終究會適應的,我相信我的朋友。“西蒙斯面容堅毅,他會帶著朋友的那份繼續戰斗下去。
萊恩在獨自一人的病房睜開眼,他費力地從旁邊大衣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屬圓片。
這是一枚勛章,貝卡多英雄勛章,正面中部雕刻的名字是“約翰·格瓦拉”。
約翰·格瓦拉是他這具身體的養父,一個真正的好人。他在禁毒前線的廢墟中拯救了萊恩,并將自己的姓給了萊恩。
可惜,他還沒有見到自己的養子長大成人,就死在了戰場上。
背后射來的子彈貫穿了他的心臟。
或許是因為感激,或許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萊恩加入了貝卡多安全部隊,活躍在打擊毒梟的一線上。但今天他也要離開了。
“沒有什么比這更恥辱的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