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女裝的大門慢悠悠的走在花園里,他撿起布萊恩的那把杖刀,得意的笑了。
大門的確沒什么實戰經驗,但游戲里的他,卻不是個消停的主,因為沒人帶他下副本,好友聯系人永不在線,各大公會都將他拉黑,他只能把其他玩家當副本刷。
久而久之,造成了他獨特的陰人風格,但他刷玩家刷得太過分了,以至于被玩家們在地圖上特別標注,頻道報點,他走到哪里就被殺到哪里。
大門回憶往事,那些不愉快的經歷造就了今日的自己。
他原計劃是披著厚重的鎖鏈,擋住眾人視線,在鎖鏈里偷著換上女士砍袖小紅西裝等衣服,在裝備瞬動手套,跳井的瞬間把自己與博格調換。
沒有準備的博格被鎖鏈捆綁,直墜入井底,這期間,他在布萊恩身后用扔鉛球的方式召喚惡魔契約,以棺材之主作為武器,砸向與水井處于一條直線上的布萊恩。
但布萊恩實在是太快了,遠遠超出大門的想象,他在大門沒有召喚出棺材之前,就開始攻擊,好在大門的女裝迷惑了布萊恩,再加上布萊恩看不清近處,將大門誤認為奧蒂莉亞,這才騙到布萊恩。
但更為幸運的是,大門的女裝又救了他一次,在他被棺材拖著飛向水井的途中,他的女裝又立奇功,讓布萊恩都不敢正眼瞧他,這才致使大門能夠在水井上方,通過瞬動手套,成功調換自己和布萊恩位置,使布萊恩砸向剛爬出水井的博格。
大門知道這兩人很強,很抗揍,掉井里也不過是小摔一跤的程度,所以大門還留有后手,他時刻準備著,用簡易房屋給他們當井蓋。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用不著了。
畢竟他怎么也想不到,博格竟然會搶人頭,反補刀,把他的老丈人給坑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大門替布萊恩感慨萬分,彼此都處于同一個世界,一個坑爹的世界。
不理會忙著救人的女孩子們,大門研究起布萊恩的那把杖刀。
這是圣劍碎片?破魔之刃?
瞬動手套的效果對它無效,只換走了布萊恩,卻把這杖刀落下了。
大門手持破魔之刃,看向倒在地上的棺材,相處久了,大門確認了一件事,棺材傷不到自己,他那晚扔個金磚,卻導致自己掉血,要是換成了棺材,那在扔棺材的途中,他早該掉手了。
他對著棺材之主越來越好奇了,這貨身上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眼前就是個機會,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要干什么?”棺材之主聲音哀怨:“你不要過來,不要動手動腳的,有話好好說!”
棺材之主怕了!
大門又看了看手里的破魔之刃,他想著,要不來一刀試試,沒想完,刀已經砍在棺材上了。
當的一聲,彈刀了。
大門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但豬叫般的笑聲卻強塞進他的耳朵。
“哈哈,修腳呢?你這技術,不行啊!”棺材之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好怕怕喲?不要拿刀刀嚇唬人家嘛,呵呵,棺材無敵!瞧你那損色!哈哈哈。”
大門一臉的黑線,其實不怪他被騙,他是真不知道這破魔之刃不行。
要怪就怪布萊恩,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大門根本沒看到布萊恩拔刀,更不可能知道,布萊恩足足砍了棺材,共十一刀。
當當當。
“這打擊樂,越來越好聽了,”棺材之主模仿著彈刀的聲音,“有事惡魔契約,沒事我拒絕,想當托爾啊,錘子你都掄不動。”
大門砍累了:“你厲害,一會茅坑見。”
“怎么說說就生氣呢,”棺材之主,“你想想,僅僅是圣劍碎片,就擁有破魔之力,那要是復原的圣劍呢?或者是其他圣劍呢?”
“你見過圣劍?”大門好奇道,“圣劍不止一把?”
“當然,”棺材之主聲音得意起來,“你不想想我是誰?”
“棺材之主?”大門隨口就來。
“惡魔之主!”棺材之主緩和下情緒,繼續說道,“圣劍不止一把,多數圣劍都在我身上留下過痕跡,你可以去尋找一下。”
“哎呦,你是被圣劍捅死的?”大門笑了,“快說說,讓我開心一下。”
“哼,”棺材之主回想了一下,鄭重的說道,“圣劍很強,圣劍持有者更強,他們用自己的性命證明了一件事。”
“啥事?”
“他們不差,”棺材之主默然道,“這非我所能掌控,此乃命運。”
大門:“......”
“呵呵,”棺材之主輕蔑的笑聲,“有時候你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絕望!”
“我拒絕!”
棺材之主應聲消失。
大門心說,這真是那啥如風,常伴他身,成盒了還不忘嘚瑟,他這方面倒是有五百年的底蘊,有理有據有歷史,前期還懂得鋪墊一下,輕描淡寫的小故事還整出宿命感了,真是活久見,自嘆不如,自嘆不如啊。
就在大門暗暗贊嘆的時候,布萊恩和博格終于從水井爬上來了。
“咳咳,”布萊恩扶著腰,對奧蒂莉亞笑說,老了,總有失手的時候,不是事。
但當他看到大門手里的杖刀,瞬間腰也不疼了,直接沖了過去,從大門手里一把搶過杖刀。
“嗯?”大門被他嚇一跳,“你搶我東西!”
“這是我的東西,咳咳,”布萊恩好像嗆到了。
布萊恩的白西服濕透了,全身上下滲著水,在他腳底集成小湖。
他向大門嚷嚷著:“這是救世勇者的遺物,勇者之國權利的象征,是代代相傳勇者后裔的唯一信物,乃是,是......”
布萊恩啞然失聲,他的眼珠子快冒出來了,下巴都要掉了。
大門順著他的眼珠子尋了過去,只見那把什么的象征,什么的信物,已經在布萊恩手里斷成兩截。
濕漉漉的白西服還在滴答滴答下著小雨,布萊恩的心里卻下著暴雨,還時不時天打雷劈,他目光呆滯,不再言語,放任白發積水流過眼底。
他領悟到一種痛,叫做在我這代斷了,還有一種疼,叫人老腰不行。
大門知道自己闖禍了,但他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這個失魂落魄的老人家,他腦海中只閃過一句話:“這刀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