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利爾往來的大道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小地方有點事,全鎮人都跑出來了。
被人群包圍的中心,正上演著內斗小劇場,其中三個教國騎士,應該和昆娜一樣,都是被圣騎士培養,作為下屆圣騎士的替補人員。
他們心里也很無奈,從小接受騎士精神教育的三人,根本不想和女孩子動手,還是在大街上被眾人圍觀,打贏了,三個男的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打輸了,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還當什么騎士,進退維谷啊。
他們慢慢悠悠的從各自軍馬上拿出武器,三人心照不宣的圍著昆娜轉圈擺陣型,就是不動手。
大門都看不下去了,這是幾人轉啊?一會是不是還得唱兩句?算了,還是親自上場吧。
“停,等一下,暫停一下下,”大門推開人群呼喊著,“我有句話,不知道講不當講。”
他跳入戰圈擋在昆娜身前,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還舉起手來。
“雖然昆娜總是被世人指責,所有人都說她不檢點,”大門說到。
昆娜:“???”
“但責任并不全在她,是這紅塵太污太苦太錦簇,讓她青春徘徊在闌珊處,只怪那人群中她與我對上眼,從此走上一條不歸的路。”不顧昆娜攔住,大門站領中心地帶。
情之所至,他有感而唱:‘那一夜是我太~美,那一夜,她愛上了我。’
不唱不知道,大門嚇一跳,這歌喉意外的可以啊:“咳咳,嗯謝謝,不用鼓掌,不用了啊,”大門放下鼓掌的手,看向領頭的圣騎士說道,“但這懲罰未免太疏,太浮,太麻木,不近人情好殘酷哇。”
“你在說什么啊,雖然是......但,但說法存在很大問題。”昆娜解釋的語無論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有意思,很對我的胃口哦!”圣騎士那眼神不像在開玩笑,他又看向昆娜,“你真讓人感到討厭,實在丟教國的臉面,已經不想再看到你了,滾吧!”
他嘴臉丑惡,話語鋒利,但此時已經是給了她一個臺階。
但事情總會往最糟糕的情況發展。
只聽路人不屑的聲音點滴傳來。
“又一個來送的圣騎士,上一個現在還躺著呢。”“噓,別讓他聽見,夜深人靜的野外,沒有證據。”“有啊,我親眼看見他騎著軍馬回來的。”
“把人踹到暈厥,還騎人家的馬,這么囂張?”
周圍路人在說什么呢?那個他指的是誰啊?大門沒聽懂,但圣騎士卻聽懂了。
圣騎士頭上青筋乍起,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話音剛落,圣騎士原地起跳,他在空中抽出背后的雙手戰錘,以力帶千鈞之勢,一躍而來。
好在他跳的夠高,戰錘下落之前,大門還有那么一丁點反應時間。
說時遲那是快,火舞權杖再顯神威,一道火墻拔地而起,熱浪滾滾,撲面而來,趁眾人視線被遮擋的瞬間,大門抓住昆娜快退幾步,脫離大錘下落的范圍。
大門聽得對面嗷嘮一聲風化戰錘,圣騎士竟在空中完成二段跳,他人已經高過火墻。
隨后平地起風,他的雙手戰錘被黑風籠罩,狂風扭轉之下,逐漸和巨錘化為一體,不懼火墻攔阻,如巨掌鋪開從天而降,帶著狂風掠過將火墻拍滅,轟的一聲,將錘身砸入地面。
錘勢未消,眾人耳邊響起破風之聲,風壓產生的沖擊,直沖面門,看著鬧的人群也被吹的東倒西歪。
錘子牢牢砸進地面,圣騎士雙手握緊錘柄,雙腳蹬地,他像在倒拔陷地錘,但錘子紋絲不動。
圣騎士腦門青筋乍起,他向大門訕笑:“不但人帥還會魔法,可你想包庇昆娜,實力還——”
趁圣騎士說話途中,大門趕忙換上瞬動手套,他兩步并作一步,照著圣騎士那張嘴就賞了一巴掌。
“我最討厭別人說廢話。”
下一刻,留在原地的,是無頭人型土制雕像,而他已經被調換到街道中央的泥土里,只剩個腦袋,掉在街道上。
“石化魔法?”“腦袋掉在地上了!”“呀!好惡心。”
路人只是路人,什么時候見過這種場景,他們一哄而散,落荒而逃。
“殺人啦!”“圣騎士被秒殺啦!”
大門也跟著喊了幾聲,便抓起還傻楞在原地的昆娜,混進人群趁機溜走。
小黑小白早就提前就跑開了,她們正在遠處踩影子玩呢。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間清空,只剩三個年輕騎士和一個腦袋。
“薩布大人,你、你還活著嗎?”
“薩布大人,我們這就給你收尸。”
“尸體!!碎成土了,我只是碰了一下。”
跟他來的三個騎士手忙腳亂,碰碎了替他站在原地的無頭土雕像。
“我還沒死呢,”薩布圣騎士從剛才就已經懵了。
他看著離去的昆娜,對著三人吵吵著:“這不過是小把戲,快把我挖出來。”
但三人笨手笨腳,踩到他好幾次,只剩一個腦袋的薩布,在街道正中間,搖頭晃腦的叫罵著。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薩布的腦袋,晃來晃去的,好好笑,太解氣了。”
已經遠離街道的小巷中,昆娜笑得花枝招展。
“他總是找麻煩,聽說,年輕時被加布力爾大人救過幾次,可他卻總是借機找茬。這次也是,說接到雷斯利爾的求救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從昆尼爾跑來。”
大門:“那你被教國除名的事呢?”
“當然不可能啦,除名和叛國無異,直接就被當場處刑了,薩布肯定是在亂說。”
“這個flag讓你立的。”
“?弗拉格?”
大門認為此事必有蹊蹺,教國的事,他不了解,但有一個人絕對了解。
“別想太多,我們趕去教會,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加布力爾。”說完,大門抓起昆娜就走。
根本不聽昆娜在嘀咕的什么,‘昨晚,我們......’斷斷續續的話。
到了教會,大門讓昆娜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加布力爾。
“發生了這樣的事啊,薩布已經來了,他還太年輕了。”加布力爾表面只是微微笑了笑,但心中已經翻江倒海,他非常了解薩布的為人,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
大門心說,是年輕,跟你比,都挺年輕的。
“教皇的任務,到底是什么?”大門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教皇陛下命令我去找一片特殊的草原。”下定決心后,加布力爾鄭重的回答到。
“加布力爾大人,你真把任務說出來嗎?簡直不敢相信!終于老糊涂了!”昆娜上前拉扯著加布力爾,哭訴著,“這下真的叛國了。”
“怎么個特殊法?”大門追問到。
“教皇陛下只是說,那片草原就在雷斯利爾到魔物森林的路上,帶著昆娜慢慢摸索,時間到了,自然就會明白。”
巧了,這個草原,大門最清楚不過了。
“雖然不確定教皇有何居心,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說完,大門隨手一揮,哥布林王那干癟的尸體被丟棄在地上。
“呀!嗚嗚哇,干尸!”昆娜被突然出現的干癟尸體嚇到,她跳的好高。
“這就是哥布林王。”臥在病床上的加布力爾慢慢起身,看著地上的尸體,再抬眼看看昆娜,他用手撐著沉重的軀體,讓自己能坐正一點。
走南闖北,一生四處奔波,加布力爾雖然老了,但他依舊是個圣騎士,他領取任務時,教皇陛下那奇怪的態度,現在他終于明白了。
他為教國盡心盡力,但卻是這樣的結局,加布力爾思考了很久,也許這個結局對自己很公平。
“我今年八十多了,人不得不服老啊,不知不覺,就成為教國資歷最老的圣騎士,新舊交替,人才輩出,但圣騎士卻沒有退役的說法,這是最后的任務。”
“......”
加布力爾毅然決然的說到:“不論是圣騎士,還是大司教,忠誠才是我們力量的來源,我們信仰的不是太陽,而是偉大的教皇陛下。”
最怕突然的沉默,空氣中彌漫著悲傷的味道,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目光交匯,他那毫不動搖的決心,雖不理解,但有什么讓他不得不去完成。
分別的時候到了,雖然是將計劃提前,是收網撈魚,是個人的小小私心,但還是該分別了,對吧,錢包醬。
大門看著加布力爾,這老頭舍不得年終獎?大門不想繼續糾結,別人的路由別人走,強扭的瓜不甜,但他也有私心,他做出一個大膽決定:“昆娜,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