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云、飛鴻咋一聽,心頭一震,他們怎么對自己的事情竟然如此清楚。其實這也不奇怪,因為韓世忠早已把飛云兩人來歷告訴了趙瑗夫婦以及含香。韓世忠建議趙瑗能找機會和他們兄弟倆結交,剛開始最好不要以王爺的身份,以免引起他們的抵觸情緒。
韓世忠估計飛云會采用虞丹的主意,詐敗認輸,因此對含香說道:“如果姑娘看不上這個夏飛云,自然任他如此做。如果姑娘有心,那比試的時候就不要給他詐敗的機會。這樣的話,當著鼎州全城百姓的面,他就是不愿意也不成了。”
含香這幾天一直在擂臺上觀看,對飛云的所做所為極為欣賞。雖然飛云相貌一般,說不上英俊。比起鐘興楚、段智清、慕容再起自然是有所不及,但含香看出飛云為人穩重、質樸,做事很有分寸,武功也強,芳心早已暗許。
當時她沒有對趙瑗等人明言,只是含羞離開。而趙瑗夫婦也不想強逼她,她姐姐天香夫人就讓她自己看著辦。含香早就打定主意,讓飛云率先出招。只要飛云手一動,自己就趁勢倒地認輸。如此一來,飛云毫無詐敗的機會。此刻見飛云和王貴鬧僵,含香不得不親自出面。
飛云心想,她要和自己一起去見師父,那怎么能行。師父要是得知她的身份,必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自己兄弟倆的魯莽之舉,肯定把師父氣壞,飛云連忙說道:“小姐倒是有心之人,對我們了解得清楚。不過家師喜歡清靜,不希望被人打攪。此事等在下請示過家師之后,必定給小姐一個交代,如何?”含香旁邊的一個婢女說道:“那你要是就此杳如黃鶴,我們到哪里去找你?我家小姐該當如何?”
含香擺擺手,說道:“芙蓉,不得無禮。堂堂雙槍陸文龍的弟子,怎會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呢?你太多心了。”另外一個婢女說道:“小姐,他既然上擂,就應該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為何還要去請示什么長輩,我看他就是故意推諉,把小姐置于何地?小姐日后又如何自處?”含香急忙叫道:牡丹,住嘴!”
含香喝住了那婢女之后,滿含歉意地對飛云說道:“夏公子,我這兩個婢女性格直爽,口沒遮攔,請公子不要介意。不過含香在擺擂之前,已經對天發誓,不管贏得擂臺的人是誰,含香必定信守承諾嫁他為妻。公子如果嫌棄含香,含香也不能強人所難。含香自當終生不嫁,等著公子回心轉意!”
飛云聽她說得如此斬釘截鐵,竟然毫無回旋的余地,只好說道:“小姐不必如此。小姐國色天香,又身份尊貴。愛慕者多如牛毛,要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在下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夫,實在配不上小姐。請小姐三思,還是另擇佳偶為好,如何?”
含香卻搖搖頭,鄭重地說道:“含香雖然是一介女流,但也知道一諾千金。何況還是對天盟誓,鼎州全城共知,江湖同道齊聞。夏公子贏得擂臺,含香也自能順從天意,此生不會另擇他人。至于公子如何做,如何想,就請公子三思而行了。”
兩人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靠近擂臺的人還是能聽得見。這些人中不乏江湖中人,他們本來就對含香的美貌仰慕不已,又加上剛才含香說話的聲音嬌柔動聽,更是引得人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擂下當時就有人叫道:“夏飛云,你可不能如此,那太不像個男子漢!”有人喊道:“你不想招親就別上擂臺。現在反悔,這不是把人家姑娘害了嗎?”“他沒有一個交代,就不能讓他離開這里!”總之臺下,一片指責飛云的聲音。
這樣的情形讓飛云不知如何應對,因為他已經惹了眾怒。飛鴻見狀,只得說道:“各位,我大哥并不是要反悔,只是想回去稟告尊長而已。”那婢女芙蓉接著說道:“這么說來,夏公子是認可了這門親事了,那就請隨我們去見王爺和夫人吧!”飛鴻急忙說道:“我們還有事,今日不便前去。我大哥不是答應過幾日一定會去的嗎?”
那婢女牡丹說道:“那好,既然你們今日沒有空暇,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但夏公子是否應該留下一件信物給我家小姐,作為憑證?”“這個…”飛鴻自然不敢做主,只好看了看飛云。飛云只好說道:“這位姑娘,在下出來匆忙,身上沒有什么可以作為信物的東西,還請見諒。”
那芙蓉說道:“我看你這把劍不錯,不如就當做是定親信物,送給我家小姐如何?”飛鴻說道:“那可不行。這時我大哥家傳寶貝,怎能隨便送人。”芙蓉一聽,笑道:“羅公子,你真是榆木腦袋。這把劍既然如此珍貴,更應送給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現在已經不是外人,而是夏家未過門的媳婦,保管此劍天經地義。”
飛鴻剛才情急之下,說漏了嘴,后悔莫及。可是這丫頭的話又合情合理,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她。只好對飛云說道:“大哥,我又給你找麻煩了。”飛云本來有些生氣他說話沒有分寸,可賤他悔恨的樣子,在眾人面前又不好責怪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沒什么。
飛云想了一下,對含香說道:“含香小姐,在下要去做的事情,離不開這把劍,因此不能留下,還請見諒。”含香點點頭,輕聲說道:“這個含香理解,行走江湖,怎能手中無劍。我看這樣,公子把劍鞘留給我,我把我的劍鞘給你用。芙蓉把我的劍鞘拿來交給公子。”
飛云自忖,看來今天只能如此了。含香一再讓步,自己要是執意不從,恐怕臺下眾人都不答應,自己日后還如何行走江湖。飛云只好點點頭,把君子劍從背上取下,取出寶劍遞給了飛鴻,然后雙手捧給了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