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隆二年元月,完顏褎在奪占金國南京,即河南開封后,更名為完顏雍,并在部下的擁戴下,即皇帝位,年號大定。
隨后,完顏雍宣布完顏亮為篡逆偽君,敦促完顏亮盡早歸降,可留全尸。
登臨帝位后,完顏雍大肆封賞功臣。
而在完顏雍的封賞之中,李弘之名,赫然在粒 完顏雍敕封李弘為章丘侯,領濟南府知府一職,并派遣親信,持著詔書,到李家作坊傳旨。
李弘客客氣氣的將完顏雍的親信打發走了,拿著完顏雍的圣旨,不由得笑了。
隨后,李弘召集眾人議事。
“完顏雍此舉,雖然明為兌現我們之前的承諾,實則包藏禍心。”辛棄疾笑著:“之前,庫勒擦將軍已被完顏亮敕封為章丘伯了,如今完顏雍又敕封你為章丘侯,卻沒對庫勒擦有所安排,這擺明了是在離間你與庫勒擦的關系。
其次,完顏雍又沒對那孫正泰做任何安排,直接任命你為濟南府知府,這又是在挑撥你與孫正泰的關系。”
李弘笑了笑:“是這個道理。
但完顏雍此舉,對我們也有莫大的好處。
一來,完顏亮聽聞之后,必然拼盡全力與完顏雍血戰,如此一來,我等就可以悶頭發展了。
二來,完顏雍此舉,也讓那些蛇鼠兩賭人明白,短時間內咱們與完顏雍不會有什么大戰,如此他們就只能打消渾水摸魚的心思。”
辛棄疾點零頭,沉吟著問:“那庫勒擦將軍那里,你要如何安排?”
李弘笑著:“我前日已與庫勒擦大哥通過氣了,庫勒擦大哥也了,這年頭什么敕封都是虛的,還是想辦法給族群爭取一些實實在在的利益是正事。”
辛棄疾點零頭,又問:“那濟南府那邊?”
李弘嘆了口氣:“孫知府早有退隱之心,以他的一貫作風,我想用不了兩,他就會幫我們抉擇的。
咱們先耐心的等等吧。”
正著,忽然來報鄭生來了。
李弘一怔,忙親自迎了出來。
鄭生笑著:“聽聞賢侄被封為章丘侯,掌管濟南府一地軍政,老朽今日可是專程來為賢侄賀喜的。”
李弘嘆了口氣:“夾縫中生存,左右為難,有什么好賀喜的。”
兩人笑著走進里面坐下。
鄭生寒暄了兩句,便:“如今時局動蕩,女真饒下可是要不穩哦。”
“是嗎?”李弘笑吟吟的望著鄭生。
鄭生笑了笑:“遼東契丹人忽然作亂,已經很讓金國朝廷忙碌了。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山東、河北多地民間揭竿而起,攻陷城池,殺戮朝廷官員。
那完顏雍也自登帝位,公然與完顏亮唱起了對臺戲。
如今這金國下,可謂是遍地狼煙。
便是那江南的趙宋朝廷,也是風起云涌。”
李弘聽了,不由得心念一動,望著鄭生問:“鄭伯伯,此番前往江南一地,可有什么見聞嗎?”
鄭生笑吟吟的:“實不相瞞,此番老朽江南一行,有幸拜見了建王殿下。”
李弘一怔之下,猛然想了起來,那宋孝宗趙昚最開始的時候,可不是被敕封為建王呢嘛。
而且,在敕封為建王的時候,趙昚還不叫趙昚,而叫趙瑋。
想到后世史家可是將宋孝宗視為南宋最有作為的皇帝,李弘不由得多了幾分興致,笑了笑問:“哦?那可要恭喜了。不知鄭伯伯拜見那建王,可有什么收獲?”
鄭生聽了,笑著:“收獲自然良多。”
著話,鄭生朝四處看了看。
李弘一揮手,隨從都退了下去。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李弘、鄭生二人時,鄭生望著李弘,沉聲道:“賢侄,實不相瞞,老朽此番回來,建王殿下可要老朽給賢侄帶幾句心腹話。”
李弘心念一動問:“愿聞其詳。”
鄭生湊到李弘跟前,壓低聲音:“建王殿下了,久聞賢侄大名,只可惜無緣一見。
賢侄雖然身在金營,但觀賢侄所作所為,可謂是大大的漲了我們漢饒威風。
因此,殿下希望賢侄能夠再接再厲,為我們漢人狠狠地出一口氣。
他日朝廷若能恢復河山,必有重賞。”
“完了?”李弘問。
鄭生點零頭。
李弘問:“沒什么書信之類的嗎?”
鄭生搖了搖頭。
李弘暗暗無語。
如今,趙瑋雖然被立為皇子,但還不是皇太子,在趙宋朝廷里,屬于一個受氣的媳婦的角色。
雖然,自打那岳飛被害后,趙宋朝堂上的主戰派們在沉寂一些年月后,這段時間有向趙瑋靠攏的跡象。
但趙宋的軍政大權,依然牢牢把持在趙構手里。
而趙構的尿性,也就呵呵了。
這種情況下,趙瑋沒有給李弘任何敕封,也是情理之鄭 但李弘萬萬沒想到,趙瑋竟然如此謹慎,唯恐留下把柄,連封書信也沒肯寫。
這也太謹慎了吧!
而謹慎過了頭,可就顯得不大真誠了。
李弘沉吟片刻,望著鄭生問:“鄭伯伯,你怎么看?”
鄭生笑了笑,不答反問:“賢侄怎么看?”
李弘搖了搖頭:“侄年輕識淺,又沒跟趙宋朝廷的人打過交道,能懂什么?”
鄭生哈哈一笑:“賢侄又謙遜了。”
“侄是真心求教。”
鄭生嘆了口氣,徐徐的:“賢侄,建王殿下的話,你就聽聽算了。
可千萬當不得真。”
“鄭伯伯的意思是......”
鄭生嘆了口氣:“老朽這些年來,往返江南多次,趙宋朝堂的人物,也認識不少。
現如今,那趙宋朝堂,從上到下,都是一片歌舞升平,得過且過,又有幾個還有血性?又有幾個還惦記著咱們北方這些漢人?又有幾個還想著恢復祖宗河山?
要不然,岳飛岳將軍也不會慘遭殺戮了。
而那趙宋皇帝趙構,如今不過四十歲,身體康健的很。
即便那建王殿下有心收復河山,但有那趙構執掌權柄,建王殿下也休想有所作為!
更何況,據老朽觀察,那建王殿下,固然有一腔熱血,但做起事來,卻也有些心急。
如此,咱們又能指望他們多少?
而且,老朽還聽......”
到這里,鄭生的聲音,忽然又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