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莊家要通吃
黃錦輝不等眾人說話，斷然喝道：“好你個周斌，枉費本官對你悉心栽培，你竟然與賊寇暗通款曲！來呀，還不快快將周邊拿下，嚴刑拷問！”
周斌的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怔怔地看了看黃錦輝，隨即叩拜于地說：“大人，屬下有負大人栽培之恩！愿萬死贖罪！”
黃錦輝板著臉說：“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狡辯的！”隨后，朝孫正泰深深一躬：“下官用人不明，有失察之罪，請御史大人降罪。”
孫正泰笑著說：“黃大人，人非圣賢，一時失察在所難免。李弘，那老巴子人在何處？且將他帶來，本官有話要問他。”
“哎。”李弘滿臉的遺憾：“御史大人，只因夜間過于辛苦，看守之人倦怠，那老巴子以及賊首‘摸著天’在一個多時辰之前，趁機脫逃。”
“啊呀！”孫正泰嘆了口氣：“竟然讓那賊首逃脫了。”
周斌一聽這話，腸子都悔青了。老巴子竟然又脫逃了？也就是說，如果剛才自己不急著認罪，也沒人指認自己？如此，只要那老巴子不落網，自己就可以反咬李家小賊憑空污蔑！結果，自己偏偏心理素質太差，竟然瞬間心崩，當即認罪了。
“不過，你們一支家丁隊，面對賊寇夜襲，竟然能夠奮勇殺賊，并協助猛安謀克一舉誅殺賊寇一百七十三名、生擒賊寇一十四名，這份功勞也是十分難得。如果各地的漢民們都如李公子這樣，與猛安謀克親密無間，共謀配合，則我大金的天下何愁不定？”孫正泰寥寥數語，就給定了性：“本官回京以后，必定將李公子此功上奏朝廷，想必朝廷必有褒賞。”
李弘咀嚼了下孫正泰這番話，一來將家丁隊夜間的行為定性為協助猛安謀克誅殺賊寇，雖然如此功勞少了許多，但卻與自己韜光養晦的戰略暗合；二來直說“生擒賊寇一十四名”，言下之意就是將賊首“摸著天”以及老巴子脫逃一事就此揭過；三來又要上表為自己表功，雖然金國鬼子的功勞簿記的越多，自己漢奸的罵名越重，但誰讓自己現在身處金國鬼子的淪陷區呢，賞賜越多，名正言順發展壯大的機會越多。
至于孫正泰絕口不提黃錦輝的事，李弘倒也沒什么意外。畢竟，黃錦輝能做到知縣，自有他的關系脈絡，自己又沒有真憑實據，孫正泰肯定不會為了自己與黃錦輝撕破臉了。而李弘剛才與黃錦輝硬懟，本來就是做給孫正泰以及府衙的人看的，反正自己辛苦布局這么多天，明眼人都看得出黃錦輝與自己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自己也要借此申明自己的態度。
“李公子。”孫正泰笑吟吟的說：“賊寇夜襲一事，到此為止。本官聽說，今日上午巳時，你的家丁隊可要與猛安謀克骨干有一場比武呢。”
“確有此事。”
“賊寇夜襲，李家家丁隊頗為辛苦，不知可有力量再行比武？如果家丁隊過于疲倦的話，不妨改日再行比武。庫勒擦將軍以為如何？”
庫勒擦忙道：“某沒什么異議，要不然，便是贏了李家家丁隊，也是無趣。”
“御史大人！”李弘篤定的說：“小民是一個言必行行必果之人，比武之期乃是今日巳時，此事人盡皆知。如果臨時更改的話，豈不是失信于人？如此，我李家作坊以后還有什么顏面混下去？至于家丁隊夜間過于操勞一事，并非小民夸口，李家家丁隊體魄強健，這點操勞算不了什么。”
“哦？”孫正泰凝視李弘片刻，笑著說：“既然李公子堅持，那我等也正好在此開開眼界。”
李弘笑著說：“如今時辰尚早，諸位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小民在飯堂里略備早餐，諸位大人一起品嘗，如何？”
孫正泰哈哈大笑：“如此最好！”
梁芳贊早早醒來，正吃著早飯呢，卻見黃一勛匆匆趕來，便大咧咧的說：“表弟啊表弟，你看看你，有什么好急的？如今時辰尚早，巳時才開始比武呢。”
黃一勛卻哈哈大笑著說：“表哥啊，我估計，這場比武，咱們是看不到了。”
梁芳贊手中的筷子陡然凝住：“出什么事了？”
“子夜時辰，李家作坊那邊火勢沖天。根據可靠消息，賊寇‘摸著天’洗劫了李家作坊。”
“啊......此事當真？”
“當真！我父親還有朝廷來的御史一大早就匆匆出城，趕去埠村著手善后去了。”黃一勛得意洋洋的說：“你說說那李家小賊，小人得志就猖狂，好像生怕大家伙不知道他有錢似的，非得要把那么多的真金白銀堆放在作坊里。這下好了，被‘摸著天’惦記上了，一夜之間不但錢財敗光，恐怕小命也一下子嗚呼哀哉了！哈哈哈......”
“哈哈哈......啊......”梁芳贊陡然變色：“壞了。”
“什么壞了？”
“咱們在泰和錢莊下的重注......”
黃一勛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哎呀，李家慘遭洗劫，等會這場比武比不成了，那泰和錢莊的“博彩”還算不算數？
“表弟，泰和錢莊不會玩一手莊家通吃吧.....”梁芳贊弱弱的說：“我可聽說，那褚老板可是手眼通天呢。”
畢竟，如果這場武真的比不成的話，那也就沒什么輸贏了。即便大家都認準了猛安謀克肯定獲勝，但畢竟沒實際比過。泰和錢莊大可以拿這一點做口實，來一手莊家通吃。
“走！咱們這就去泰和錢莊！”黃一勛坐不住了。
“走！”梁芳贊的早飯也不吃了，自己的三千兩銀子可是家里的賣地款，父親要有大用的，如果真的被莊家通吃的話，自己肯定會被父親打死的。
兩人才要出門，卻見梁萬成正好在院中：“做什么去？”
梁芳贊心虛，弱弱的問：“父親，你今天不去府城了嗎？”
“今日乃是李家家丁隊與猛安謀克隊比武的日子，為父給猛安謀克隊下了兩千五百兩銀子的注，就不去府城了，等會直接去埠村看看那李家小賊如何被猛安謀克狂虐。哈哈哈......”梁萬成顯得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