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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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蕭雨的這一番話，陳羲對無限電玩城里游戲者的世界有多了解了一層，更覺得其中技能功法千奇百怪，游戲者之間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當下不由自語道：“難怪那黑狼這么怕你，你是比他老大還要強的五圣之一啊。”
“你這話也對，也不對，”蕭雨正色道，“無限電玩城禁止游戲者之間私斗，一個游戲者一旦向別的游戲者發起攻擊，必將遭到系統的嚴懲，最高可至抹殺。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游戲者可以用別的手段繞過系統的監管，從而達成傷害別的游戲者的目的。”
“比如烏鴉用騙的手段騙走你的游戲點；比如絕大多數游戲者在現實世界都有至親至愛的人，可以對這些普通人下手；再比如一些游戲者在現實世界也擁有不小的勢力，可以通過世俗的力量來逼迫敵對的游戲者暴露，從而受到系統的懲罰…”
“如此種種。即使這些辦法都沒用，還可以在電玩城里抽到或用游戲店買到幾種強制決斗的道具，只不過這些強制決斗的道具有很多限制，而且極為難得，所以很少有人采取這種方式而已。”
陳羲恍然道：“我懂了，那黑狼怕你，并不是你能對他本人造成什么傷害，因為系統禁止。而是怕你會對他身邊的人，乃至他背后的世俗力量下手，所以才那么畢恭畢敬的。黑煞也應該是一樣的心態，恐怕見了你也是不敢怠慢的，如果黑狼惹怒了你，最先懲罰他的恐怕不是你而是他的老大。”
“聰明，孺子可教也，”蕭雨展顏一笑，忽然臉上又閃過一片落寞之色，“我們這些游戲者，縱使再強，也不過是系統操縱的棋子而已，在一個個游戲里用生命去搏殺。也許哪一天就會耗盡生命而死，或者在現實中暴露游戲者的能力，而被系統抹殺。你知道嗎，所謂的五圣七絕不過是這一代游戲者的強者而已，而上一代的游戲者都已煙消云散了。好啦，說了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罷。”
陳羲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只是默默點了點頭。汽車發動起來，又駛向江海市區而去。
一路上二人均是沉默，剛才黑狼的出現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不愉快，現在危機過去，各自的心事又泛上心頭。
過了一會，蕭雨突然柔聲問道：“你不說話，在想什么？”
“啊…”陳羲頓了一下，“我在想電玩城的玩家中真的是藏龍臥虎啊，坦克和小天也應該是高手，不過居然都進不了五圣七絕里面，也不知我將來能走到哪一步？”
蕭雨扭過頭白了他一眼，笑道：“撒謊，你肯定剛才不是想的這些。不過你說的對，在無限電玩城里能讓一個游戲者超越普通玩家躋身頂級強者之列，最重要的標志之一就是從白銀高階升至黃金初階，因為這一階的躍升是不能依靠卡片的堆積和積累進階的。而是要破除進化之路上的魔障，可以說這一關之艱難不亞于破繭成蝶，鯉躍龍門，一旦過去將是質變的巨大提升。”
“什么是魔障？”陳羲不解地問。
“所謂魔障，也稱為心魔、心障，是游戲者修煉之路上的一大難關，因為每個人的年齡，經歷，心性等各方面都不相同，因此魔障的形式也是千奇百怪，各不一樣的。隨著游戲者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魔障也會從心里的一個小小種子發展壯大，最后直到成為盤踞在游戲者心中的一個惡魔，讓游戲者們無法再強化一點，甚至有極少數游戲者也因為無法控制自身魔障，而精神錯亂或是死亡的例子。”
蕭雨的話聽得陳羲一頭冷汗，居然還有心魔這么恐怖的東西，這玩意應該是一種心理或精神問題。在現實世界中，自古以來無論是武學、道家，還是佛家都有這一理論出現。但是像電玩城里這么恐怖的就很要命了。
“那么電玩城里的游戲者破除魔障進階到黃金初階的”有多少人？”
“一共只有十二個。”
“咦，我以為會是十三個，五圣五個加七絕八個人。”陳羲驚訝地道。
蕭雨一笑，解釋道：“冰火雙子中的紅蓮還是白銀高階，玄冰也只是四個月前才破除魔障晉身黃金級。所以第七位的黑煞的戰力要強過冰火二人中的任一個，只有雙子聯手才壓過黑煞一籌。”
二人聊著電玩城的信息，登時覺得心里都舒暢快樂了許多，正聊得投機之時，二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音。
陳羲拿出手機一看，見是孫白原發來的一條微信：“明日下午一點計劃小隊攻略活動，能否參加速回復。”
蕭雨一邊開車，一邊也拿出手機飛速掃了一眼，也是同樣的微信，顯然是孫白原群發的。
“怎么樣，明天行動沒問題吧？”蕭雨問道。
“嗯，我沒有問題。”陳羲興奮地回答道。實際上他已經心癢了很久了，自從第一次通關后，他就總有再去攻略游戲抽取卡牌的欲望。
蕭雨點點頭，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便一點撥通了電話。
“喂，白猿，是我。對了，我和陳羲在一起，明天的小隊行動我們都沒有問題。還有，那套東西我爭取明天上午準備好，嗯，好，那明天見。”
陳羲在一旁聽得納悶，不知道蕭雨提到的那套東西是什么。
不多時，跑車已開到了陳羲租的房子樓下，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盡管明天就會再次見面，一起攻略游戲，但陳羲已然覺得萬分的不舍。與蕭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做夢一般，一個天堂一般的美夢。
“該說再見了，我一會還要去辦點事情。”還是蕭雨率先說道。
“哦，那我先走了，晚安…”陳羲依依不舍地說著，抬手就要去開車門。
“晚安…”蕭雨輕輕地道，抓住了陳羲的手，將他慢慢拉向自己。陳羲懵了，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任由蕭雨拉著自己，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感覺到對方呼吸的溫度。
終于，蕭雨的紅唇輕輕地吻在了陳羲的唇上。那唇如花瓣一般柔軟芬芳，如暖玉一般溫潤光滑。這一吻短短一瞬，竟如永恒。
幾秒鐘后，蕭雨輕輕將陳羲推開，低聲道：“這次真的該說再見了…”
“嗯，”陳羲點點頭突然笑道，“我也要衷心謝謝你，我這個屌絲終于擺脫了連初吻都不曾有過的凄慘地步了。”
蕭雨聞言登時暈生雙頰，更加明艷不可方物。陳羲看得一恍，忽然正色道：“所以，我更不會讓你的心死了，縱使你的心真的死了，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它活過來，即便是將我的心掏出來放到你的心里，才能讓它復活，我也心甘情愿。”
言罷他打開門下得車去，又回身向呆愣愣的蕭雨揮揮手，然后關上車門。
車內，一直強忍著淚水的蕭雨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已從眼角滑落。她猛地一腳油門，車似箭般駛入茫茫夜色。
而陳羲一直站在路旁，直到再也望不見車影了，才悵然一嘆，轉身走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