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或許會問,白菜價孔孟豈不是少賺了很多錢?
如果這樣想你就錯了。
孔孟從來就沒想過靠賣白菇賺錢。
這一點從云溪制藥廠的股份構成就能看出來。
股份大頭在云溪希望學校,第二是云溪村,又給了醫院百分之二十,孔孟掌握在手中的已經不多。
至于一支藥劑售價十萬,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目前這種藥的產量和龐大的癌癥群體相比,無異杯水車薪。
如果賣的便宜,結果只會有個,就是讓醫院賺大頭。
與其便宜醫院,還不如將這些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嗯,反哺給貧困地區的孩子們。
這也算另一種形式的殺富濟貧吧!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孔孟選擇接通,是林芝。
“孔老師,你現在在干什么?”
孔孟道:“我在制藥廠,有事嗎?”
林芝道:“沒事就不能和你打電話?”
孔孟連忙打了個哈哈:“當然可以,咱倆除了朋友,還是同事。
不僅能夠聊生活,還可以談工作,反正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林芝無奈道:“你還記得咱們是同事?
我問你,你有多少天沒回學校給孩子們上課了?”
孔孟忍不住汗了一個:“這個…”
這幾天因為忙制藥廠和修路的事,他跑前跑后,馬不停蹄。
不是孔孟每件事都要事必躬親,而是他手下實在沒可用的人。
像云溪村的村民,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年人都不識字。
唯一好點的是村長劉德華以及孫祥林。
可兩人的出身,決定了他們的眼光注定不能長遠。
因此這些天,云溪希望學校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想到這里,孔孟忍不住一聲感慨。
因為他發現,自己雖然來這里支教,但給孩子們上課,基本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完全無法和在致遠中學時相比。
雖然其中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說,缺課就是缺課,沒有任何理由可講。
難道人終究是會變的嗎?自己什么時候忽然這么散漫起來?
長吸一口氣,孔孟道:“我現在就回學校。”
這下林芝倒是急了:“孔老師,我就是和你開玩笑。
知道你這兩天事情比較多,所以孩子們的課我都代你上了。
你不用擔心,雖然我講課水平不如你,但把孩子們教會還是沒問題的。”
孔孟搖搖頭:“不是這樣的。而且我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剩下他們拿不準的,電話聯系就好。”
說完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再次進入教學狀態的孔孟,自然不知道,社會上因為他發明抗癌特效藥,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看著面前的助理,袁清臉色陰沉:“怎么樣?聯系好了沒有?”
助理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姑娘,年輕漂亮,懂得進退,知道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平時她也仰仗這一點,最得袁清欣賞。
兩人既是上下級關系,又有幾分朋友的成分。
只是此刻的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袁總,所有醫院我都問過了,大家的一致口徑是根本就買不到這種藥…”
袁清的臉色瞬間紅了:“他們不就是想要錢嗎?你告訴他們,不管多少錢只要能將我的病治好,我全都出。”
助理苦笑道:“真不是錢的問題。被醫院拒絕后,我專門做了一個調查。
云溪制藥廠這次一共生產了一千八百七十三支藥劑,他們這次對外出售的只有一千兩百五十支。
他們一共聯系了三百多家醫院,也就是說每家醫院最多只有三支藥劑。
咱們是唯一被聯系的只有人民醫院。
知道鬧了個大烏龍后,人民醫院的工作人,員立刻將電話撥了回去,得到的只有一個結果:占線!
等最后撥通,那邊的藥已經賣完了。
袁清立刻道:“既然咱們市沒有,那其他市呢?
實在不行就去省城,總有一家醫院能買到這種藥的吧?”
助理再次苦笑:“這個我早就問過了。一個醫院只有三支藥,自己醫院的病人都不夠分,更別說賣給咱們了。”
“那你不會用錢砸嗎?”
助理無奈:“袁總,您覺得那些醫院,會缺兩三個超級有錢的病人嗎?”
袁清不說話了。
沒錯,這個世界向來都是物以稀為貴。
更不要說還是救命的東西。
自己雖然憑借這么多年的艱苦奮斗,勉強實現了財務自由,但和那些資本大鱷依舊無法相比。
更別說,在醫院除了金錢還有人情。
一個醫院那么多醫生護士,指不定就有兩三位的家人或親屬染上這種病。
自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求到自己面前,能不答應嗎?
袁清看了助理一眼:“就真沒辦法了?”
助理搖搖頭:“能想的我都已經想到了,甚至還托人專門跑到青山縣云溪村詢問…”
“親自去云溪村,結果如何?”
袁清的眼睛亮了起來,俗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其他地方找不到這種藥,唯一的機會只有它的發源地云溪村。
可助理的回答再次讓他大失所望:“袁總,你知道我托的人跑那里一趟后,看到的景象是什么嗎?
云溪制藥廠的大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全都是問消息的外來客人。”
袁清不說話了,他長嘆了口氣。
人生最大的悲劇是絕望!
而人生更大的悲劇,是在絕望之后忽然有了希望,最后卻發現希望就在眼前,自己卻怎么都抓不住。
助力見袁清呆愣愣的不說話,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心里全是惋惜。
助理的名字叫云芬,學的就是助理秘書專業。
只是大學畢業后,她已經換了七八個工作。
而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自己長得實在太漂亮。
無論她去哪家公司應聘,都會被對方老總直接錄取。
可惜的是,這些老總沒有一個看中的是她的工作能力。
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騷擾后,唯一的選擇就是辭職。
直到遇到袁清。
雖然同樣是老板,但與袁清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有著和其他老總所不具備的紳士風度。
袁清本以為這是對方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
可自己在這里工作了三年,袁清的態度一直沒變,才讓她明白對方和其他人是真的不同。
他有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也十分喜歡他的妻子和孩子。
這樣一個好人,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一直回到家,云芬的心情都處在抑郁中。
“乖女兒,明天你還上班嗎?”看到女兒疲憊的樣子,云芬母親忍不住問。
云芬下意識的回答:“自然上班,不上班等著被老板扣工資啊!”
“明天不是周六嗎?聽說你們老板的身體不太好,人都這樣了,還不讓你們好好休息休息,真是資本家的典型!”
云芬一愣,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這段日子為了袁總的事,自己忙的腳不沾地,連星期幾都給忘了。
她道:“媽,明天應該沒事兒了,我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云芬母親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恰好明天我要去我拜訪一個朋友,要不你和我一塊去?
我看你車團日子挺忙的,不如趁這個時間放松一下心情。”
“這個…”
云芬忍不住有些為難,就算她明天休息,也要時刻留在家待命,指不定袁總什么時候想起自己,就會和自己打電話。
說不定真有其事,她還要回公司報到。
云芬母親見女兒吞吞吐吐,忍不住道:“我說你連休個星期天都猶猶豫豫的,要不干脆辭職得了。
虧你還天天在我面前說你們老總如何如何好。
我看也不怎么樣。”
說著,她忍不住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你不會對你們老總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媽可警告你,對方女兒都上小學了。
你這么年輕漂亮,有的是年富力強且多金的大帥哥追求,犯不著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云芬無奈的看著自己母親:“你胡說什么呢?我和袁總真的只是上下級關系,這點我分的還是非常清楚的。
行行,明天不就是休息嗎?我聽你的話,你讓我去哪兒就去哪,行吧?”
見女兒答應自己,云芬母親,嘿嘿一笑,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讓云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她就被母親拉了起來。
無力的打個哈欠,云芬抱怨:“媽,這么早干什么?我現在還困著呢!”
她倒沒說假話,這幾天每天加班到深夜,早就有些頂不住,結果卻這么早被叫醒,簡直就是反人類。
母親卻不管她的掙扎:“我那位朋友離的比較遠?如果不早點起床,中午都不一定能趕到。
不過你不用擔心,咱們這次去我開車,你可以在車上補一個回籠覺。”
云芬這才無奈的起床洗漱。
等吃了早飯,兩人坐上車。
果然如云芬母親所說,由她自己開車。
云芬因實在太困,也就沒有和母親客氣。
她半靠在座椅上,很快就進入夢鄉。
中途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再次醒來,云芬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透過車窗向外看去,她嚇了一跳。
因為外面遍地都是莊稼,只有遠處偶爾有零星的村落。
這是到了鄉村嗎?
正奇怪,就聽母親解釋:“沒錯,咱們這次去的就是鄉村,而且是十分偏僻的那種,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云芬搖搖頭:“沒有任何驚喜,驚訝還差不多,不過意外倒是有幾分。
媽,你什么時候還有鄉村朋友?”
云芬母親白了自己女兒一眼:“怎么,看不起我?”
如果不等云芬詢問,她就解釋道:“說起這個朋友,也是一次意外。
當時我因為不小心把錢包弄丟了,里面倒沒有多少錢,關鍵是和合作公司開的票據,其中兩張的數值甚至高達千萬。
若票據弄丟,輕者我被公司直接辭退,嚴重者還要包賠公司的所有損失。
這么多錢,就是把我賣了也賠不起啊!
于是我就試著原路尋找,你猜結果怎么著?”
“被你那位朋友撿到了?”云芬道。
云芬母親點點頭:“沒錯,其實事情并不復雜,對外人來說也就感動一下。
但對我本人,卻影響了我的一生。
而且她撿到我錢包時,只是一位環衛工人,每個月一兩千塊錢的工資。
我的錢包里現金雖然不多,但也有三四千塊,足夠她辛苦兩個月了。
她要多少升起一點貪念,將錢往口袋里一裝,再把票據往垃圾桶里一丟,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以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和這位朋友通信,逢年過節還要去一趟。”
云芬點點頭。
母親平時做事雖然大大咧咧,卻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
如果你給她一點好處,她都能念叨好幾天,更別說幫這么大的忙了。
這一點自己也和母親十分相似。
車子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推開車門,云芬這才發現兩人停在一個小院旁。
小院破破爛爛的,和周圍的水泥小樓完全沒法比,看來母親周圍朋友的經濟條件也不怎么樣。
云芬母親卻沒有注意女兒的表情,一下車,她就輕車路熟的在小院門口處的青磚縫隙中找到一把鑰匙。
熟練的打開門,云芬母親直接走進去。
不過下一刻她卻愣住了,小院中竟坐了好幾個人,廚房的炊煙裊裊升起,一位中年婦女正在里面忙活著什么。
云芬母親走過去:“張姐,你今天這是?”
“大妹子過來了,快快請坐,今天有點忙,可沒工夫招待你。”
中年婦女看到云芬母親后笑著說道。
云芬母親對此卻不介意,不過她并沒有如對方所說的那樣找個地方休息,而是主動進廚房幫忙。
云芬猶豫片刻,也跟著走了進去。
剁剁剁剁剁…
而且案板的聲音響起,中年婦女張阿姨一雙眼睛驚訝的看著云芬:
“我說大妹子,你女兒厲害呀,年紀輕輕就有這么好的刀功。
唉,我們家小蕓如果有你女兒的一半水平,我就該燒高香了。”
云芬母親搖搖頭:“這可不一樣,小蕓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
她能健健康康的,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你可不要要求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