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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這個瓜保熟,盡管吃

  海螺阿姨叫龔玉蘭,腹痛的時候正好在公司上班。穿著其實還好,并沒有太過暴露,頭發也是很常見的大馬尾長發,沒有燙卷也沒有染發。再加上屈杰的強勢,和龔玉蘭見到老公時那種親昵,很難讓人把她往那種方面想。

  尤其是幾個見習生,還沒入社會,很容易被表面假象所迷惑。所以知道事實真相后,都大呼想不到。

  祁鏡作為帶教,有時候教的是專業內容,而有的時候就得教教“社會學”知識了:“到了40歲這個當口,孩子都十多歲的兩夫妻,在外還表現得很恩愛,你們不覺得有點假嘛?”

  a:“我之前確實覺得他們很恩愛,現在嘛辣眼睛。”

  b:“我第一感覺也以為他們感情不錯。”

  c:“誰會知道會這樣”

  霍艷雖然遠沒有他們八卦,也對這種事兒見怪不怪了,可還是很想知道祁鏡是怎么看出來的。怎么能第一時間確定女方有問題,畢竟前前后后攏共才見了不到20分鐘而已。

  “一開始是因為這個病人臉部肌肉的不協調,我以為是一種對懷孕的抗拒心理。”祁鏡解釋道,“但她男人來了之后,情況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了?”

  “哪兒不對勁?”

  “意外懷孕,女方不埋怨自己男人有點說不過去。”祁鏡解釋道,“畢竟有zhengce在,就算是宮內正常懷孕,很大幾率也得把孩子打掉。這種事兒,正常女性總得抱怨兩句吧。可她并沒有,甚至都沒覺得多驚訝。”

  “確實有點反常。”

  “我倒是覺得,男方那么強勢她表現得順從些也很正常。”霍艷搖搖頭,不太同意這種說法,“有不少夫妻確實會這樣,男的說一不二,女的只能順從。”

  “這種可能性倒是挺常見的,一般會有兩個發展方向。”祁鏡掰著手指,說道,“一種男方強硬到底,另一種就是女方忍不住爆發。不管是那種,場面都不會那么和諧。”

  眾人回想起剛才短短幾分鐘的情景流程,從屈杰進門開始,龔玉蘭的表現就就讓人覺得有點奇怪。但這種奇怪又有點說不上來,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是負罪感。”祁鏡點破了這層窗戶紙。

  經他這么一說,再聯想4031的產科病史,也就不奇怪了。只不過祁鏡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被他爛在了肚子里,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此時的屈杰被幾個醫生預定了綠帽而不自知,正扶著自己心疼的老婆,把她送進了廁所。

  守在女廁門口也沒讓他覺得有什么不自然,只不過他接過尿杯后略過廁所門口的尿檢臺,直接急沖沖地跑回急診診療室就有點讓人無語了。

  他一手夾著皮包,另一手提著尿杯,為了趕時間,又想盡量維持液面的平衡,所以步形很古怪。

  而剛跨進門,屈杰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

  他前腳剛踏進大門口,擠著六位醫生的診療室就忽然沒了聲音。

  四個沒工號牌的眼神立刻躲閃到了其他地方;剛才還和他互懟的女醫生則是輕咳了兩聲,埋頭干起了自己的事情;而提供實習生幫忙的那位醫生卻一直看著窗外,連看都沒看自己。

  全診療室里似乎只有剛才那位拿輪椅的醫生,顯得正常些。

  不過屈杰沒太在意,畢竟自己老婆的病要緊,所以躡手躡腳地走上前,把手里那盛滿了的尿杯小心翼翼地擺在了辦公桌上。最后他還覺得自己沒做到位,見祁鏡坐得離桌邊有些遠,忍不住抬手又把杯子往前推了推,說道:“醫生,尿來了。”

  “尿來了?”

  郭炎和三個見習生眼珠子滴溜一轉,連忙看了過來。只見淡黃色的尿液還在尿杯中來回晃蕩,杯旁還沾著幾滴液體,不知是水還是其他東西。

  祁鏡被這波操作秀得頭皮發麻,自然往后退了半個身位,笑罵道:“你干嘛?找我敬酒呢?”

  “啊?怎,怎么了?”屈杰還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你把尿杯帶過來干嘛?”祁鏡有些無語。

  “這不是要查尿嘛。”

  “給我們,我們又不能驗。”郭炎笑歪了嘴,連忙指著廁所的方向,說道,“廁所邊上就有檢驗科的收集臺,給他們啊!”

  “啊,還有這種事兒?”屈杰這才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但還是埋汰了兩句,“你們也不告訴我,讓我跑個來回,累不累?”

  說完,他白了眾人兩眼,小心翼翼地想拿起尿杯。

  這時祁鏡開了口,又把他攔了下來:“先別急,來了正好,還有個問題剛才沒來得及問。”

  “什么問題?”

  “你老婆懷孕過幾次?”祁鏡問道。

  “就一次,怎么了?”屈杰皺著眉頭,不知道醫生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都十多年前的事兒了,問這個干嘛?這和她的病有關系?”

  祁鏡看上去若有所思,但嘴上卻很隨意,用手指戳了戳病歷冊說道:“只是例行問一句而已,有規定要寫的。”

  老婆生了病,自己又出了糗,屈杰心里不痛苦,又忍不住甩了兩句離開了診療室。

  “真是個奇葩,他倒先來氣了?”谷良被這人氣笑了,連忙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了兩塊干紗布,小心翼翼地蓋在剛才尿杯放過的地方,吸走那一圈水印。然后看著祁鏡,建議道:“直接把事兒告訴他得了,還等什么呢?”

  “說當然得說。”祁鏡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過還是先看病人情況再說吧。”

  “又沒簽字,你怕什么。”

  “這也是為了......”

  祁鏡話剛開了個頭,就看到門口有人在探頭探腦,連忙問道:“你找誰?”

  來的像是個學生,穿著隔壁中學的短袖校服,很好認。診療室門口的掛牌和他心里要找的地方一致,但剛要進來卻發現里面竟然有六位醫生,所以就有點猶豫,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我找我媽。”男生靦腆地說道,“她好像被送來醫院了。”

  不管是從臉部輪廓還是鼻子的外形,他都和剛才的龔玉蘭有七八份相似,所以祁鏡沒多想就又問道:“是龔玉蘭?”

  “對對對。”聽祁鏡報了自己母親的名字,男生連忙走了進去,“她在哪兒?”

  “去做檢查了。”郭炎說道,“應該去二樓的B超室了吧。”

  “哦哦,那我現在就去找她。”

  男生聽完就想往外走,沒想到剛才還很鎮定的醫生突然起身跑了過來,在門口把他攔了下來:“既然來了就留在這兒等吧。現在醫院人多,萬一和他們錯過反而不好,反正你媽做好檢查就要回來的。”

  事實也確實像祁鏡說的那樣,這個時間點醫院人確實不少。

  尤其是B超,整整八間B超室幾乎是滿負荷運轉,依然無法立刻消化掉大量病人人流。門口四排座位永遠是半滿以上的狀態,根本見不到人少的情況。

  但就算這樣,也沒必要那么激動吧。

  祁鏡就像是在草叢里蹲了許久的餓獅,突然發現面前來了頭嫩羊,總有種想要一口把對方吞下肚子的感覺。

  男生從沒那么近距離看過一個同性,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拉出了一個正常的社交距離。而祁鏡似乎沒注意到這點,又忍不住往上靠了半步,把他的臉來回觀察了好一會兒,最后蹦出了一句:“真漂亮。”

  男生哪兒見過這種架勢,頓時背后冰涼,寒毛直豎,腿也軟了半截,身子只靠在墻邊說不出半個字來。

  “去過韓國嗎?”

  “沒......沒有。”

  祁鏡點點頭,總算是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后面,繼祁鏡之后,另一位男醫生也跑了過來,又把他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結果還附和道:“確實長得挺漂亮的,真虧你能看出來啊。”

  然而就在谷良回頭交流自己感想的時候,男生實在不堪重負,連忙一溜煙跑了出去。

  “你們兩個一驚一乍的干嘛呢?”霍艷忍不住起身跑到門口,看向坐在門外椅子上的男生,輕聲責怪道,“看把別人孩子嚇得。”

  “我也沒怎么啊。”祁鏡看著谷良,問道,“是不是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有大問題。”谷良也不得不佩服祁鏡的思路,連這都被注意到了,“你還真是什么都不拉下,這都能考慮到?”

  “嗯,兩人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祁鏡笑了笑,“運氣還不錯。”

  這兩人的話就像加了密的密碼一樣,說得另外幾人云里霧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別說是郭炎和見習生了,就連霍艷也沒反應過來:“你們在說什么呢?”

  祁鏡指著自己的眼皮,略微壓低了聲音:“這男生是雙眼皮,還是很標致的那種。”

  霍艷是肖玉的學生,擅長的就是產科,多少會涉及到遺傳方面的知識。就算第一時間沒看出來,在經過祁鏡點撥后,還是能意識到關鍵點的:“不,不會吧。”

  祁鏡點點頭,確認了霍艷腦海里的想法。

  “不不不,他也有可能是做過了整容手術。”

  “他?十幾歲的孩子?別開玩笑了。”祁鏡笑道,“再說,如果是整容,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整容雖然早就已經開始流行,但誰會沒事兒把一個男孩子塞進整容醫院做雙眼皮手術,又不是十幾年后的流量奶油小生。更何況以前國內的整容手術技術并不好,以祁鏡那雙眼睛,看出整容確實是分分鐘的事情。

  當初他接過不少做整容的病人,特地研究過一些整容的手術方式。

  和醫院的大手術相比,雙眼皮手術幾乎沒什么技術含量,簡單得令人發指。以現在的技術,他甚至能從一些眼皮上的細節反推出手術用的術式。

  全切術會在眼皮上留下很淡的疤痕或者是細溝;埋線的話有的會有顏色的變化,有的則會留下細小的線結;如果做的是微創,看得仔細些能看到點狀的小坑。

  要是能再配合對方眨眼,觀察起來就更容易了。

  因為做好雙眼皮,閉眼后眼皮多少會有點影響,看上去會有些不光滑。而當睜眼的時候,雙眼皮的皺褶會有略微的鼓起,有的會造成多重皺褶。萬一手術做的再馬虎些,就會進一步影響內外眼角,就算是其他人也能立刻看出不自然來。

  雖說有些人會出現單變雙,雙變單,或者一單一雙等多種復雜情況。但除了雙眼皮外,祁鏡還發現了男生臉頰上有酒窩。

  酒窩是表情肌牽拉皮膚造成的,在十多年后整容醫生可以通過做表情肌肉的精細微調來人造酒窩。但在04年,恐怕還不行。

  有這兩項證據在手,祁鏡的觀點幾乎是100成立的。

  一通解釋直接把這件事兒說死了,霍艷也不得不點頭承認這點。只不過這個話題卻只能停留在三位在職醫生之間,另外四個學生根本就get不到點:“祁老師,你說的很精彩,可雙眼皮怎么了?酒窩又怎么了?”

  郭炎和三位見習生還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眼皮有什么好深究的。

  “在基礎醫學院里學過遺傳的吧。”祁鏡解釋道,“不管雙眼皮還是酒窩都是常染色體的顯性遺傳,但不管是龔玉蘭還是屈杰,都是單眼皮沒酒窩。”

  “常染色體顯性遺傳......”

  “單眼皮沒酒窩都是aa,生的孩子肯定也是aa......”

  經過了短暫的停頓和簡單的排列換算,幾人終于發現了其中的盲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臥槽!”

  b:“不會吧!”

  c:“這孩子竟然不是屈杰的?”

  b:“4031,本以為屈杰錯失了那個3,但至少守住了最開始的那個1。但沒想到啊沒想到,推算到最后竟然連那個獨苗1也不是他的,實在太慘了......”

  想到這兒,幾人早就把屈杰之前在診療室里的無理取鬧拋到了腦后,忍不住開始同情他來。而女生小a甚至已經說不出話了,根本沒想到一個看似端莊賢淑的女人,竟然會是這種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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