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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測字

  那相士小心翼翼地說“你寫一個字,我給你算一下你近來的運氣,若是我算得不好,便不要錢,我若是算得好,你給我二十文,如何?”

  張孝武道“好。”他提起筆,想了許久也不知該寫什么字,由于半晌,忽然聽到一旁路人說道“大中午的,還讓人干活,當真做東家的每一個好東西。”他忍不住一笑,便寫了一個“午”字,淡淡地問道“你就以這個‘午’字來算一算我最近的運程,如何?”

  那相士仔細看著這個“午”字,想到了什么,抬起頭來再看看張孝武的面相,似乎難以置信,嘴里嘟囔著“師傅不是這么說的呀,這種面相,再加上午字,大兇之兆,的確是大兇之兆啊!呸呸呸,我這張烏鴉嘴,為了賺一些生意胡亂嚇唬人,沒想到真遇到大兇之兆的人了。不行,我得想辦法溜掉,此地不可久留,不可久留啊!”他連忙收拾攤子,拘禮長揖道“這個,在下忽然想到,最近家事繁忙,必須——”

  “當啷!”

  張孝武從懷中拔出短刀,直接扔在相士面前,道“走可以,把自己的眼睛給刺瞎了再走,否則別走了。”

  王一瑾走到相士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冷冷地說道“我家主人可是你能隨意戲弄的?”

  相士苦笑不已,嘆了一口氣,望著午字,慢悠悠地說“這位老爺,咱們單說這個午字的由來,午字從何而來呢,此字由忤逆之意而來。所謂忤逆者,父子君臣,子逆父,臣逆君,客官或者與家中阿爺不和,或者與上司長官有隙。請問閣下,進來是否與父親或長輩爭執過,迄今尚未消氣?”

  “哈哈哈,你這就說錯了。”王一瑾道,“我家主人就是家主,大老爺十年之前已經離世了。”

  相士鎖眉道“既然如此,閣下便與上司相爭,或許閣下自己尚不知情,或者已經無意之間得罪了他,讓他嫉恨與你。”

  “胡說八道,我家主人的上司…”王一瑾正要反駁,卻看到張孝武搖搖頭,便不再說話,看到張孝武微微一笑說道“先生有才,竟然能夠看得出我與上司有隙,的確如此,如今上司生病在家,一切公務由我主持,可能我有點越權了吧。”

  相士笑道“小士學藝不精,胡言亂語,官爺勿怪。”

  張孝武道“你繼續說。”

  相士又道“官爺字體蒼勁有力渾厚沉重,但潦草鋒利,宛如一把長刀一般,官爺應該是個軍人,如今卻面態祥和,顯然現在是不帶兵了,但巍峨依舊在,應該是身居高位。”

  王一瑾笑道“馬屁拍的不錯。”

  相士哈哈一笑。

  張孝武道“繼續說。”

  “還要說?”

  “是的,還要說。”

  相士苦著臉,長吸一口氣說道“官爺,你的‘午’字中間一豎卻并未與上相連,看起來就像是被砍掉了腦袋的字一樣。午字加一撇便是矢,箭矢為暗器,而暗器則在暗中傷人,說明有人在暗中已經用箭矢瞄準了你,只是你自己不知罷了。用暗器而瞄準,卻引而不發,此人非但有大隱忍,還有大能耐。先前算得出,你與上司有隙,若是小士言中了,便是你的上司在暗中準備給你致命一擊,還準備要了你的腦袋。”

  王一瑾搖頭撇嘴。

  相士又道“午字加一點便是牛。這牛乃大陽,說明客官雖然有一些小煩惱,卻近來果真如日中天不可抵擋。”

  張孝武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會有生命危險?”

  相士道“卦者為生死相隨,是生是死,全在客官。午字去掉一撇,便是干,這一撇便是刀,說的是你若是扔了刀,便拿起了干。干字何意呢?干乃干戈長器,意思是你表面上扔了短刀,背地里卻拿起了長矛,表面和善背后蓄勢待發,即便有人準備對你不利,你也早就準備好了力量,且反擊的力量遠比別人看到的強大許多。”

  張孝武頓了一會兒,才說“你算得不錯,賞,十兩銀子。”

  “是,老爺。”王一瑾心想你也太相信這個騙子了吧,但還是掏了十兩銀子。

  相士接了銀子大喜過望,連忙準備受攤子,卻見張孝武又拿來二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那二十兩銀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亮得人眼睛看不見東西,相士吞了一口口水。

  張孝武用一張布將銀子蓋住,免得周遭有人覬覦,這才慢悠悠地說“你的卦算了一半,還沒有算完。”

  那相士道“都算完了呀。”

  張孝武道“不,你只告訴了我危險,卻沒有告訴我如何化解,你只說我如日中天,些許傷害不足為懼,但我不會坐視危險而不顧。所以,先生請繼續算下去,若是我主動一些,該如何化解危機?”

  那相士猶豫許久,才說“我師父說,算卦不能算全,若是算全便是泄露天機,將來會遭到報應。所以我們這些相士最多只是測字算兇吉,不會幫人算前路。再厲害的相士,也不會測算前程而改變前程,因為那是老天爺注定的。老天爺注定你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也無需擔心。”

  張孝武道“要如何,你才能算?”

  相士道“加錢。”

  “加多少?”

  “三年之內,我要隱世于山中,所以需要三年吃喝的錢——兩百兩。”

  張孝武揮揮手,王一瑾從懷里掏出二百兩銀票放在桌子上,那相士盯著錢說“你還真拿?”

  “真拿。”

  “你不擔心我是騙子?”

  “我不擔心。”

  “別人都說我是騙子。”

  “那是別人。”

  相士道“好吧,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我學相術八年,師傅說他與我師徒緣分已盡,便趕我離去。”他頓了一會兒,才說“既然你信得過我,不以為我為江湖騙子,我便解上一卦。官爺,無論準與不準,日后你只當沒見過我。”

  “可以。”

  相士道拿起筆,在午字頭加一筆,道“午字加一頭,你需要伸頭四顧,誰才是你的敵人。如今官爺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發現敵人,沒有鷹眼四顧。”他在牛字下加一筆,“然后持刀在手,先下手為強,如此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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