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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十二金釵斗艷會(5)

  眾人看著這風流倜儻的兩位公子滿是自信瀟灑地交談,不禁感慨萬分,這兩人雙雙一站堪稱絕代雙驕,一個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一個美如冠玉風度翩翩。在座的男人心里極度,而女倌兒不由得看得酥了身子,紛紛心道:這若是得到兩人中的一個,也不枉來世上一回。

  生得好看也就罷了,還一個富貴,一個…看樣子也是富貴人家,老天爺當真對人不公。古往今來,長得好看的人往往得到更多機會,便是御前殿試,皇帝也會親自挑選相貌堂堂的考生欽點門生。

  慕容十三更加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張孝武,看得張孝武是既惡心又無奈,惡心在于這個不男不女的人,無奈在于自己不得不求助于此人。他忙轉身面對眾人,喘了幾口氣,才瀟灑地說:“劉公子的上聯是:畫上荷花和尚畫,那么我對出的下聯則是:書臨漢墨翰林書。”

  眾人又是一頓,而后細細一品,忽然大聲叫好起來,慕容十三公子也瀟灑潑墨留下筆跡,龜奴立即巴結上前高高懸掛。

  “書臨漢墨翰林書”七個大字鏗鏘有力,攝人心魄,眾人又為十三公子的筆跡拍手叫絕,這對聯與這墨寶,堪稱今晚一絕。

  “這書法,可否配得上你的字?”慕容十三問。

  張孝武大笑:“絕配,絕配。”

  慕容十三望著對聯,眼神中流露出自我陶醉,道:“我覺得我們也是絕配。”

  張孝武不由得后退一步,心說我配你個大雞腿!

  那劉公子也仔細看了下聯應對,不由得暗暗叫苦,他這上聯卻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在路過荊州一處偏僻古寺中見到的千古絕對。那寺中僧人說了,這對聯已經三百年無人答對,劉公子有心記在心中,卻不想此時此刻居然被人對了上來,還對得如此公正押韻,當真令他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張孝武轉身看了看云煙姑娘,又道:“云煙姑娘,我也有一個下聯來答你,你的上聯是: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我的下聯是: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身旁慕容十三下筆如有神,瀟灑恣意間將張孝武的下聯寫好,龜奴們立即掛了起來,又是引得眾人叫好不迭。

  聽著眾人呼喊,又仔細看了那兩幅對子,那劉公子雙拳緊握臉色通紅,他不是輸不起的人,可今日卻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輸掉了面子,這怎能讓他心肝?可若是不認輸,百花公子的面子丟的更大了,最終,劉公子長嘆一聲,起身拱手謝罪,道:“劉某認輸了。”便準備轉身灰溜溜地離去。

  “好!”代州眾人只覺得大仇得報,驅趕走了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的益州人,好不得意。

  然而正在此時,張孝武卻冷冷地說:“劉公子,我讓你走了嗎?”眾人好奇地望著那位自稱為代州最差士子的小郎君,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劉公子轉身看去,道:“你待怎樣?”

  張孝武單手托起了硯臺,冷笑著說:“劉公子,莫非你忘記了咱們的賭約?”劉公子面露不解之色,張孝武冷笑著說:“我是讓你滾出去,而不是走出去,是躺在地上,蜷成一團滾出去,而不是用腿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莫非劉公子不懂什么是滾,什么是走?”劉公子瞪大眼睛幾乎跳了起來,再怎么說士子之間的爭風吃醋也不會太過撕破臉皮,大家講就的是點到即止,可沒想到這小郎君竟然如此寸寸相逼。

  這等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書生極為罕見,讀書人幾乎不會撕破臉,又不會以侮辱人為目的,可這學子卻如此計較,心性何其狠毒。但眾人倒也欽佩與他,至少他辦了大家想辦成而顧于面子不敢辦的事兒。

  那劉公子氣得咬牙切齒的道:“劉某堂堂一介讀書人,我乃進士之身,爾膽敢——我圣漢律法有云,刑不上進士,你膽敢侮辱進士,不怕犯了王法嗎?”

  “啪!”

  那劉公子被硯臺砸中了身上,臉上,衣服上,全都是黑色的墨汁,張孝武收了手,陰森森地說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記性卻好,你既然跟我打了賭,便要說話算話。其實我最看不起你們這種偽君子。別人和你講王法,你跟別人耍無賴,別人跟你耍無賴,你跟別人耍流氓,別人跟你耍流氓,你跟別人講王法。明明臉皮薄得堪比女子的抹胸,可偏偏要登臺獻丑,還讓別人夸你不凡,我看你就是一個井,你知道你為什么是個井嗎?”

  慕容十三公子捧哏似的問:“怎么說?”

  張孝武道:“橫豎都是個二。”

  起初眾人來不及反應,畢竟從未聽過這種冷笑話,但很快意識到這個諷刺的緣由,頓時哄然大笑起來,有的人甚至笑得跌坐地上,有的人敲打桌子瘋狂叫好,還有人笑得太甚咳嗽起來。那上座的一些武將與文將們更是對這自稱代州最差學子大生好感,一個個小聲議論起來,莫不如招他入伍,日后若是跟誰斗嘴,只需派這個學子出站,定然罵得對方屁滾尿流,甚至遇到氣量狹小的直接氣死。

  一個坐在最前排雅座內的狼衛軍候直接說:“那小子有才,可直接來狼衛做書記官。”另一個白虎軍的參軍忙道:“狼衛哪需嘴吏,還是來我白虎軍為妙。”兩人一番爭吵,更是將張孝武的形象推到極致,一眾學子羨慕不已,而翠煙閣的淸倌兒金釵們也對他刮目相看起來,那云煙姑娘望著他的雙眸更是含情脈脈,仿佛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而此時的劉公子被羞辱謾罵得眼前一黑,跌倒坐地,噗地一聲吐了一口血,家仆連忙上前。

  張孝武擺擺手道:“算了,你也不用真滾出去了,只是詩文作對不過是學問的一隅,你若是真有才,要么為官造福百姓,要么育人造福后代,如此方不負圣人教育。”

  “好!”翠煙閣內眾人歡呼鼓掌大聲叫喊道。

  那劉公子不知聽沒聽懂,在家仆的攙扶下跌跌撞撞逃出翠煙閣。

  慕容十三大笑著上前拉著張孝武來到自己的桌旁,讓左右侍女倒酒,舉杯道:“還未請教兄臺大名。”

  “張孝武,來自木城。”

  “你不是雍州人,怎么成了木城人?”慕容十三更是瞠目。

  “準確的說,我是土城人,雍州出生,土城成家。”張孝武道,他穿越至土城,成了土城的女婿,算起來更是土城人。而在他口中所說的雍州,仿佛只是一個遙遠的毫無印象的地方罷了。

  慕容十三聽聞土城面色一變,重新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你是殺出土城的?”

  張孝武微微一笑,道:“鄙人張孝武。”

  “鬼將?!”慕容十三吃驚道,“你是鬼將?”

  張孝武道:“你知道我?”

  慕容十三贊嘆道:“第六團唯一能戰的武將,斬殺十九狼,剪滅韃塔沙匪,不是你的功勞又是何人。我還真以為你是一個普通學子,萬沒想到鬼將文武雙全,小弟今日結識兄臺,當真三生有幸。”

  張孝武還禮道:“不敢不敢,在下也久仰十三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流人物。”

  慕容十三湊前問道:“那土城…”

  張孝武嘆道:“終有一天,我要帶軍殺回去!”

  慕容十三伸出大拇指,贊道:“兄臺高義,小弟若能協助,必佐之。”

  張孝武心說你離我遠點先,這一身的脂粉氣熏得我喘不過氣來。

  遠處,王一瑾、陳關西與關城三人的眼珠子都快點下來了,什么叫做本事,咱家校佐大人才是本事,打仗行,帶兵行,就連作對子都行,還跟兩狼關的慕容家公子坐在一起喝酒,再看看艷臺上那位叫云煙的美嬌娘,那一雙美眸一刻不停地盯著大人,崇拜的臉頰都快盈盈滴出水來了。

  三人彼此看了看嗎,不由得嘆了口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大人就是大人,就是比咱們這些草頭兵強得多,也難怪人家成了校佐,統領近千死士營將士。

  張孝武雖然忍住了惡心,但依舊與慕容十三商業互吹起來。在穿越前,張孝武作為一個公務員,自然受過單位組織的培訓,系統地被教育如何夸獎領導和上級,尤其是觀看模范典型的觀后感是每一個單位工作者必須完成的任務。他雖然不喜歡溜須拍馬,但耳濡目染之下,還是能順口說出不少奉承的話。張孝武便撿了一些話夸夸慕容十三,逗得十三公子捂著嘴咯咯直樂。

  慕容十三驕傲慣了,倒也受得了這番吹捧。

  艷臺上的冬香姐姐說:“這位小郎君,稍后還請前往天字乙號間,云煙姑娘在此等你。”那云煙姑娘盈盈一拜,旖旎告退。

  慕容十三笑說:“張公子,平日云煙姑娘難得見人一面,兄臺可要好好對她。”

  張孝武卻反問道:“可以拒絕嗎?”

  “咳咳咳…”慕容十三嗆了一口酒,猛地咳嗦起來,瞪大一雙丹鳳眼道:“你說甚?拒絕?”

  張孝武道:“拒絕,難道不能拒絕?”

  慕容十三恨鐵不成鋼道:“行倒是行,可你千辛萬苦挫敗了益州百花公子的銳氣,給咱們琿代二州人臉上增光,如今卻…卻放棄一近芳澤的機會。你…你…你當真放棄了?”

  張孝武一臉淡然道:“我只是不喜歡有人比我還囂張罷了。”

  慕容十三哭笑不得,長吁幾口氣道:“暴殄天物!買櫝還珠!還有…什么來著?”

  張孝武接話道:“浪費可恥!”

  “對,浪費可恥!”慕容十三言罷,自己都氣樂了。

  張孝武也大笑起來,兩人舉杯共飲,倒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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