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死神在佛珠的束縛下痛苦的掙扎,春野櫻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幫他,讓他不要再掙扎了。
春野櫻手中的雷劍耍了個劍花,然后一步跳到死神身上,對準死神的肩膀刺了下去,這里下去應該死不了。
不是她不想下死手,只是她還有一些問題沒搞明白,能不殺就盡量不殺了。
“我說死神,不,死亡,如果你還不想死呢,就停下來,你也知道我現在可以傷害到你的靈魂。”
春野櫻口中勸說著,又跳到另一邊的肩膀刺了下去!
“我和你無冤無仇,也不想殺你,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說著,春野櫻來到死神的左腰,雷劍毫不猶豫的扎進去。
“停!”
死神嘶吼著,聲音有些雜亂,但春野櫻還是勉強聽到了。
“那你就先停下來,恢復正常的樣子,我們談談。”春野櫻沒有停下,而是跳到死神又腰,雷劍已經舉起來了。
“我說停下!”
死神怒吼一聲,身體停止了膨脹,春野櫻見狀立刻停手,往后一跳,遠離死神。
死神身體漸漸縮小,恢復到原來的大小,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身體也變透明了不少,看上去很狼狽的樣子。
“你要問什么,你問吧。”死神有些虛弱的說道。
春野櫻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從哪兒來,干嘛的,為什么騙我。”
折磨人不是春野櫻的樂趣,但她想來以折磨人為拷問手段。
因為這一招確實好用,至少她遇到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會有寧死不屈的精神。
至于剩下那百分之二十,春野櫻也不強求,實在不屈服給一個痛快就是了。
但顯然這死神不是那種寧死不屈的類型。
死神長嘆一聲,有些苦澀的開口:“我本也是一個人類,我在人類時是一個和尚,一生都在寺廟修行,直到一場被戰爭波及,死在了戰爭中,然后就到了這里。”
“這里確實是冤魂徘徊之地,我沒騙你。我來到這里之后發現,不知為何,其余的冤魂都是渾渾噩噩沒有靈智的,只有我,還有意識。”
“后來,我在這里苦修佛法,超度冤魂。但不知怎么,我漸漸的感覺很餓,心里覺得那些冤魂就是食物,我以為是邪念入侵,于是用找了一處地方打坐修行,祛除邪念。”
“但是,不知多久以后,我餓極了,直接撲向一名冤魂,對他撕咬起來,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識。”
聽到這兒,春野櫻眉頭一皺,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即視感,總感覺在哪兒見過。
那邊死神沒有注意春野櫻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
“等我恢復意識以后,我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面如惡鬼,以冤魂為食。”
“再后來,我的胃口越來越大,體型也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我幾乎把這里的冤魂吃完了。”
“但冤魂是吃不完的,因為外界的人類始終有仇恨,各種枉死的冤魂源源不斷的來到這里,我每天都在這土地上奔波,只為能找到冤魂吃掉。”
“終于有一天,外界冤魂的補充再也趕不上我吃的速度,饑餓使我狂躁難耐。”
“但隨后我發現,我居然可以把我的分身降臨到外界,這讓我有了想法。”
“于是,我開始不斷的把分身降臨出去,然后讓人們畏懼我,信仰我,挑起矛盾與戰爭,讓更多的冤魂來到這里。”
“漸漸的,人們開始尊稱我為死神,一開始我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真的成神了。”
死神的聲音有些無奈與苦澀,他看了一眼左手的佛珠,繼續道:
“這佛珠原本只是我隨身的紀念,哪曾想,他們將這佛珠視為“死神”仁慈的象征,并將佛珠和我視作一個整體,信仰著他們認為的死神。”
“后來,這佛珠在人類的信仰之下威力越發強大,甚至束縛了我,壓抑了我的力量。”
春野櫻有些無語,這死神是自己把自己坑進去了啊。
不過,信仰居然真的可以造神,這是她沒想到的。
“但是,那時的我不能停下去外界,因為我需要更多的冤魂,所以只好妥協。”
“本來這樣也挺好,畢竟之前壓抑,并不是封印。”
“但是后來,有兩個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們一個叫慎,一個叫劫。”
春野櫻精神一振,知道重頭戲來了。
“他們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這里,在這里大打出手,追逐廝殺。”
“當時我已自認為是這里的神,當然不會任由他們在這里亂來,于是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不過這兩人實力太強,只是片刻就將我打退,我只好退避,任由他們廝殺,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不知道多久以后,兩人的戰斗終于結束,是那名叫慎的人贏了,不過他也身負重傷,再難離開。”
“這時我出現,準備將他殺死,誰知他只是看我一眼,便就地坐下了,只是一柄魂刃就讓我難以接近。”
說到這兒,死神恨恨的看了一眼不遠處靜靜立著的魂刃。
“隨后,那名叫慎的男人問我為什么這里沒有靈魂,我說都被我吃了。”
“他很憤怒,好像也很悲傷,但也沒有再理我,只是拿過魂刃,結了無數手印之后,身體化作白光融入了魂刃,魂刃也在不久后直接炸成了碎片。”
“我猜想他們應該都死了,便準備離開,但就在這時,那名叫劫的人再度出現了。”
“他留下一句話:無數年后,會有人來拔出魂刃,解開封印。然后就化作黑霧消散了。”
“我雖然奇怪,但至少沒有感應到兩人的氣息,便轉身去捕食冤魂去了。”
“但是后來,令我驚恐的事發生了,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世界的冤魂,但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說到這兒,死神又嘶吼起來,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仇恨。
“是他,那個名叫慎的男人,他讓我再也吃不到那些沒用的冤魂,卻能聽見冤魂的哀嚎!”
死神喘了喘,臉色凄涼,略帶苦澀的說道:
“所以后來,我封印了我的意識,讓自己無意識的在這空間走動,成為一個真正的“死神”。”
春野櫻皺眉沉思,她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如果這死神沒有騙她的話。
劫和慎不知為何來到了這里,又不知道因為什么開始大戰,然后兩敗俱傷,劫不知所蹤,慎身入魂刃,鎮壓這個世界。
但劫的再度出現,又讓事情復雜了一些。
如果劫說的拔劍之人指的是她,那在剛才為什么要驚醒她?直接讓她拔出來不好嗎?
如果劫說的不是她,那他說的是誰?春野家那個先祖?
春野櫻目光看向那魂刃,有些猶豫不決。
劫想讓人拔出那柄魂刃,均衡教義也讓她拔出魂刃,那到底這事兒對誰有利?對她來說到底又有什么意義呢?
春野櫻閉眼走動幾步,感受了一下,已經沒有那經文誦念和冤魂哀嚎之聲了。
“如果劫只是不想讓我被均衡教義蠱惑呢?”春野櫻想了想這種可能性。
如果劫其實并沒有死,只是被慎封印了,需要她把這柄魂刃拔出來才能解放他。
所以,劫在關鍵時刻提醒春野櫻,讓她從均衡教義的催眠中醒過來。
春野櫻搖了搖頭,如果這可能性是真的,她更不會去把那柄魂刃。劫的人設有冷酷無情的成分,春野櫻不指望他出來之后會報答自己,更大的可能是刀劍相向。
她沒有見過劫的實力,她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打得過劫,她不想因為貪心而翻車。
而且,如果從剛剛死神的話里可以得出,慎是自愿進入魂刃的,那他是否是真的死了就有待商榷。
萬一這家伙在拔出魂刃之后又活了怎么辦?
對付一個春野櫻都嫌麻煩,更不用說兩個了。
“唉…”春野櫻嘆了口氣,搞了半天,這一趟又什么都沒搞到,白忙活了。
那魂刃確實是好東西,但也是個不知道定沒定時的炸彈,威力也是未知的,春野櫻不喜歡沒有把握控制的事物。
“你不準備拔那魂刃嗎?”死神有些無力的問道。
“算了,那玩意兒你留著吧,送你了。”春野櫻搖了搖頭,就地坐下,準備回去了。
死神默默的看著春野櫻身上金光一閃,消失在這荒蕪的世界。而在她消失后,那魂刃也跟著消失了。
死神長嘆一聲,抬起右手,將短刀卡在嘴里,眼神變得空洞起來,開始漫無目的游蕩。
春野櫻意識回到影分身之后,睜開眼看向窗外,此時已經是晚上了。
影分身化作煙霧消散,客廳正在吃飯的春野櫻本體稍稍恍惚了一下,隨即回過神。
“怎么了?”春野芽吹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影分身那邊的事。”春野櫻笑了笑說道。
突然傳來的信息很亂,現在不是整理的時間,吃完飯再說。
春野芽吹點點頭,對于春野櫻忍者方面的問題,她和春野兆向來不問。
桐谷紅葉在一旁默默的吃飯,精神世界啥的春野櫻跟她解釋過,她也沒太明白,只是聽春野櫻說沒什么危險,就沒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