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舔手
可惜，秦五爺對于陰兵也是一知半解，問不出更多的東西。
于是，蘇長安讓他講講那次遭遇邪異的事情。
秦五爺深吸了口氣。
“那是我當上幫主的第三個年頭，手上有了點錢，偶然聽人提起有一種非常兇猛的狗，叫獒獸，達官貴人都喜歡豢養獒獸做寵物，很有派頭。”
蘇長安輕輕點頭。
所謂獒獸，長相酷似藏獒，且體型更大，也更加兇悍。
云陽城上流圈子的確有豢養獒獸的喜好，蘇府就有一頭金毛獒獸，萬金難買。
“我當時想，要是我也有一頭獒獸，每天牽到大街上遛遛，嚇唬那些市井小民，那多氣派，多威風。動了這個念頭后，我就去狗市挑選了一頭賣相很好的獒獸幼崽回來。
轉眼就養了一年半，那頭獒獸越長越大，兇神惡煞，比老虎還威風，我特喜歡，頓頓喂它新鮮的牛肉。我們形影不離，我走到哪都帶著它，晚上睡覺的時候，獒獸就睡在我的床底下。
我這人睡覺不太老實，睡夢中經常踹被子，有時還會把手搭在床邊，每次我把手伸出去，床下的獒獸就會舔我的手。
一來二去我也習慣了，甚至把這當成是游戲，經常在睡覺的時候把手伸出去讓獒獸舔著玩。
后來，青魔幫與大刀幫爭搶地盤，特么的大刀幫太陰毒了，竟然下藥毒死了我的獒獸。獒獸死后，我氣瘋了，干他奶奶個的，一鼓作氣滅了大刀幫。”
蘇長安安靜聽著，心中隱約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秦五爺長嘆口氣。
“邪異出現就在我滅掉大刀幫之后，那天夜里，我喝了不少酒，然后和小妾同床共枕，之后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翻個身，胳膊又一次搭在床邊。迷糊中，我隱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舔我的手，濕熱濕熱的，帶著一種粗糙的摩擦感。
那感覺，與獒獸舔我的手一模一樣！
日！我驀然就驚醒了，伸頭看了看床底，什么都沒有。但我的手上，殘留著一絲絲粘液，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醒酒了。
從那天開始，之后的每個夜晚，只要我睡著了，把手伸到床邊，就有東西舔我的手，可我醒來后，床底什么也沒有，搜查房間也是一無所獲。”
說到此處，秦五爺吞咽了幾下口水，臉色浮現異樣的蒼白。
蘇長安沒有催促他，吩咐紅雀給他換一杯熱茶。
秦五爺押了一口茶水。
“出了這樣的事，鬧得我有點心慌，但除了手被舔，也沒有其他事發生，我懷疑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沒有太當回事。
哪想到，過了十余日后，我一覺醒來，赫然發現我的小妾慘死在我的身旁！
她死得很慘，血肉模糊，渾身上下遍布野獸撕咬的齒痕，床上全是血，染紅了被褥、蚊帳，她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的驚恐，那是極度害怕的表情。
我也一身都是血，嚇得半死啊。
但任憑我怎么回想，什么都想不起來。可能是，那天夜里我睡得有點沉，小妾死得的時候，我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
經過此事后，那間房我不敢住了，搬到了一座新宅里，夜里布置了二三十個兄弟守著我。
而那天夜里，我睡得很香，一覺自然醒，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值夜的一個兄弟卻不見了蹤影，人沒了。
我立刻命人展開搜查，結果我們在茅房里找到了一具殘尸，也是渾身遭到啃食，血肉橫飛，慘不忍睹。那場景，讓所有人毛骨悚然，就連我這種刀頭舔血的人都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之后的每一天，青魔幫簡直倒了血霉了，每到夜里寂靜無聲，可天一亮就有人失蹤，然后我們就會在某個角落里找到支離破碎的尸體。一開始每天只死一個人，后來每天死兩三人。
我的那些手下全部惶惶不安，爭相退幫，我接連殺了幾個膽小鬼，依然鎮不住他們逃跑。
直到那位恩人出現，悍然出手解決了那頭邪異，青魔幫才重獲安寧。”
秦五爺說著，忍不住打了幾次寒噤，心有余悸的樣子。
蘇長安：“你那位恩人是怎么解決那頭邪異的？”
秦五爺搖頭道：“具體過程我沒有見到，就是一夜過后，恩人說邪異已經除掉，叫我大可安心，然后從那以后就真的再沒有出過事了。”
蘇長安心頭明了，微微一嘆：“邪異，果然兇險詭譎。”
秦五爺深表贊同，點著頭說道：“我們云州算是比較太平的，我聽說燕州那邊遍地都是邪異，十室九空，民不聊生。”
“燕州？”蘇長安手上沒有世界地圖，只知道中原遼闊無垠，有六十九州，每個州面積極廣，被數十個國家瓜分。
僅是云州便有十三個國家，大幽只是其一，但富強程度能排前三。
而燕州，就在云州隔壁。
蘇長安忽然想到，其實以前有過傳聞，燕州發生某種天災，以致大批難民涌進云州，只是大幽國位于云州內陸，進入大幽國的難民比較少罷了。
思緒飄得有點遠…
蘇長安定了定神，看向秦五爺，淡淡說道：“自從你的手下冒犯我，就有人收到消息，特意登門拜訪我，他們提出愿意幫我鏟除你的青魔幫，替我出一口惡氣。”
“大少爺開恩啊！”秦五爺聞言顏色大變，連忙跪倒在地，大氣不敢喘。
青魔幫只是云陽城的黑幫之一，有很多敵人虎視眈眈，而蘇府是云陽城內的龐然大物，隨便放個話就能讓青魔幫沒有明天，這不是開玩笑。
蘇長安：“不過嘛，既然秦五爺已經嚴懲了冒犯者，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輩，這次的事就這么算了吧。”
“大少爺大人有大量，秦五銘感于心。”秦五爺磕了三個響頭。
蘇長安虛抬了下手，攙起秦五爺，微笑道：“說起來，我有個小忙還要請秦五爺幫助一二。”
秦五爺心神一動，能為蘇府大少爺效命，這是攀上高枝了，大喜道：“請大少爺吩咐，秦五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眉頭。”
蘇長安：“我這人對邪異事件比較感興趣，你幫我留意留意，要是你聽說哪里出現了邪異，派人告知我一聲便可。”
“啊？”秦五爺愣了數秒，真沒想到蘇長安會對邪異感興趣。
有錢人真會玩，真敢玩！
“小事一樁，您放心好了。”秦五爺旋即臉上堆笑，畢恭畢敬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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