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識破的穿越者
“不，古一…”
“你這個，該死的…卑鄙小人…”
“那就感受下這無盡的黑暗之力吧！”
“無盡的黑暗！”
“黑暗！”
一場漫長的夢，張力仿佛置身于一部長達幾十年的默片。
這夢境，是如此的真實，卻又是如此的虛幻。
置身于無邊的黑暗中，飛躍過的無數日月星辰，劃出一道道彩色的光棱，無聲、沉寂而又絢麗。
惱怒的吼聲依舊沒能打破永恒的沉寂。
本應震耳欲聾的音波，余留情緒中的憤怒，沖擊心靈。
就像是旁白，電影中的人，永遠聽不到旁白的聲音。
但觀眾卻能明白，旁白所說的含義。
電影終究還是有劇終的時刻，夢醒了，理所當然就是睜開眼的時刻。
張力緩緩睜開眼睛，睫毛微微抖動。
對于張力這樣的資深金融從業者來說，對于時間的饑渴，更勝過某款點卡游戲的地精種族。
因為芬芳的美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往自己的銀行賬號上流淌，但踏實的工作，僅從睜開眼開始思考的那一瞬間，才開始。
仁慈的財富女神，時不待我，我愿辛勞的工作換取您的欽慕。
所以，深度的睡眠，是他在常年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和工作相愛相殺的必要不充分條件。
而做夢，就代表著大腦活動非常活躍，一整晚只享受了一餐并不可口的淺層睡眠。
畢竟，高薪的職業對于腦力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與繁雜的數字公式打交道只是基本的能力，復雜的人際關系、政治形勢、經濟預測等隱藏在邏輯關系下的因果必然，消耗的更是遠高于體力汗水的智慧靈光。
張力自知，與那些為人類文明已知領域開疆擴土的英才相比，自己的天資與成就都微不足道。
但一個城鄉結合部普通家庭走出的孩子，到如今能夠活躍在世界級資本的舞臺上，和真正時代的弄潮兒產生過交集，這份天資足以令他自傲。
但是此時此刻，沒有意氣風發。
張力之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只是一臺正在強行讀取著磁盤的淘汰老舊機器，功率很高，卻“哐當哐當”作響，艱難運轉，然后不斷宕機。
疲倦、虛弱、頭暈、乏力。
張力本能的想雙手支撐身體。
只是一個自然的起床動作，卻因后繼乏力放棄。
“看來，早上要先去趟醫院了…”張力的大腦艱難的憋出這么一個想法。
對于現代的都市青年來說，長期處于亞健康的身體狀態，已經是一個群體共性。
偶爾出現的小病小痛，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無足掛齒，反倒能凸顯出現代醫療水平在檢驗科目上的優越性。
然而，張力清楚的記得，他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睡下，醒來卻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間布置。
這就有點可怕了…
房間內有人緩緩向他靠近，仿佛是感覺到了他的醒來。
張力努力抬頭，定睛一看，對上一雙略有驚喜的眼睛。
女人，光頭，這打扮，這神情，都好熟悉啊。
與此同時，一陣嘈雜的交談聲傳入耳中，
“這孩子醒了！”
“總算醒過來了！”
“維山帝在上，命是保住了！！”
張力聽了約莫十幾秒，本能感覺有點不對，想更進一步思考，卻感覺身體更加疲倦。
他艱難地偏了偏腦袋，掃視了一圈。
宮殿式的房間，巨大的人字形拱頂下掛著光源不明的吊頂，跪坐式的餐桌，幾個黑袍裝的老者，在竊竊私語，還有…
自己的肩膀，嬰兒的幼小肩膀…
幼小的肩膀…
下意識想說點什么，措辭到了嘴邊卻變成“哇哇哇”的嬰兒哭啼。
這是我的聲音？！！！
一道靈光閃過，仿佛柯南附體。
腦中羅列出所有的線索，得出了最離譜卻又最符合現實的結論。
“變成嬰兒了？我這是重生還是穿越？”
“不僅僅是嬰兒這么簡單。”
張力的思維仿佛活了過來。
無論是最淺顯的邏輯思考，還是生物體最本質的靈覺，都不斷地發出強烈的警醒。
一種本質的違和感帶來的強烈的危機感。
能夠深切的感受到，卻無法抓住成因。
感受和認知之間的強烈沖突，讓張力直犯惡心。
視線內的光暈不斷放大，放大，張力幾乎要暈睡過去。
“對不起，孩子。”
身體軟綿，行動呆滯，思維卻越發的加快。
“對不起什么？看房間這裝飾，是半中式的古建筑？我在哪？…”
張力感覺眼皮重若千斤，覺得自己的腦袋在升溫，強撐住的眼縫緩緩閉合。
瞳孔中最后倒映著的畫面：光頭的女人，嘴唇閉合張開，快步走向自己，然后…她的掌心，散發一絲綠意，在眼中不斷放大，拍到自己身上來…
“臥…連孩子也不放過…？”
猛烈的抽離感，片刻的失重。
張力看了看自己抬起的雙手。
身形已經恢復正常，只不過以淡藍虛影的方式呈現，浮在半空中。
這…靈魂？？
我死了？
任何一個華夏人，在義務教育階段，就已經被普及各式各樣的宗教知識。
如果這個人還是一個經歷各式各樣網文洗禮的九零后老男孩，在此基礎上，就應該是見過更多與之相關的腦洞。
一個最簡單的問題，為什么我們的世界物質客觀現實，卻又有這么的神秘超自然的幻想、討論？
一時間，張力雜念紛起。
那被四道淡綠色的光線舉在半空中的，看來就是我現在的身體了？
看著應該更像是魔法？
世界如此光怪陸離，現實永遠比小說電影離奇。
在這種情況下，張力自然的代入一切超自然知識，這沒毛病。
靈體虛幻，在靈體前的人和事，展開的這個世界又如此真實。
現實擺在眼前，張力只能無奈石錘自己，遭受了一般只有主角才有資格經歷的苦難——穿越。
豬腳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一刀999不奢望，開局連條狗都沒有就算了，這穿越后的戰斗力連狗都不如，靈魂都被人干出來了 ヽ(#`Д´)ﾉ┌┛〃這算哪門子主角待遇？
張力默默流淚。
“孩子，很高興你醒過來了，這樣也許能讓你好受一點。”
所謂的好受一點就是把我打到靈魂出竅么。。。
雖然…我這么大的靈魂擠在嬰兒身體里確實有點…
張力心里比比著，看著眼前這個做出反社會行為的光頭女人，硬著頭皮問道，
“你是誰，我在哪里？”
“你的名字是張力，來自異度空間的地球，居住地是紐約，xxXXX公寓…”
張力呆了，導演，這展開不對啊，哪有第一天就被拔干凈身份的穿越者？！
古一卻不管，沒有直接回答張力的問題，自顧自的說著，
“從被卷入多瑪姆的戰斗到現在，其實你已經昏迷已經三年多了…不過，從時間長河的觀測中告訴我，絕大多數情況下，你都能醒來，你的傷勢遠遠沒有到最糟糕的情況。”
看穿了張力的驚訝，古一揮了揮手，讓法師們退出房間，接著開始向張力解釋，
“…戰斗中，多瑪姆意外通過黑暗次元打開了一條通往你們宇宙的能量通道…”
“…所以你們那幢公寓全毀掉了，只有你因為具有上佳的魔法天賦，在黑暗元素沖擊下沒有當場死亡…”
“…沒有任何一個宇宙是單獨存在的。我想，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你能聽懂我所說的。我們的世界之間聯系非常奇特。時間長河的倒影，偶爾會以奇特的方式映射在其他得的宇宙維度中…”
古一和張力彼此對視著，張力只感覺有一道精神傳念，腦海中多了不少的信息，這個世界的大致的情況依然包含其中。
“真是高效便捷的信息傳輸方式。”張力不語，消化著話語中包含的信息，并暗自對這個世界的文明感到驚奇。
總的來說，這就是前世被稱為漫威電影宇宙的世界。
從古一傳過來的信息來細看，電影情節和這個世界的歷史節點也基本吻合，尤其是古一這個女光頭的形象(￣▽￣)~*。
關于漫威，漫畫世界的吃書、世界重啟、任務外傳、超宇宙設定，張力只是略有耳聞。
但是電影就完全不同了。
從鋼鐵俠項目開啟之后，漫威電影可是投資界少有的包賺不賠的大蛋糕。
盡管張力就職的公司也沒辦法跨界分塊蛋糕，但這不影響水點調研恰飯吃。這種情況下，看完每一部無刪減的漫威系列電影，應該算是基本素質，更何況最后一部的復聯4首映高達300中刀的電影票，堪稱約妹利器。
可惜張力穿越時，才剛傳出復聯5的消息…
對于自己的遭遇，張力感覺到有些后怕，但因為沒有感受到什么痛苦，沒有更多切身的感悟，倒沒有過多的驚恐。
至于公寓內的其他人，他并不熟悉，他只是出差紐約短租，和其他租客頂多電梯上有個點頭之交。
和平年代、和平國度的人，畢竟無法想象尸橫遍野的場景，也只能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對離奇遇難的陌生人們表示遺憾和同情。
也許，他們只是和我一樣，去了其他的世界？
至于責問古一，借機要挾或者其他什么小心思……
呵呵。
裝失憶的套路，在古一撕了導演的劇本后顯然沒有任何的必要，但看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說的經驗的好處，在這種情形下還是有些意外的好處。
至少，張力很快接受了穿越到漫威的設定。
成年人，被生活操練的多了，遇到什么操蛋的事情，只要自己的鳥還在，抖一抖，也就過去了。
重要的還是，怎么樣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并更好地活下去。
“所以，你是古一，至尊法師？這里是卡瑪泰姬？”感覺到這樣讓古一仰視有點不禮貌，張力控制著身體落地，然后直視著古一的眼睛，搭話道。
奇異的是，盡管是靈魂體，腳底仍舊傳來輕微、冰冷的與地面的觸感。
小說、電影的情節或許能作為參考，但顯然不能當做這個世界的一切。
沒有尊敬的彩蛋·李老，眼前的古一是自己了解這個世界更深本質的鑰匙。
“是的，我就是古一。”古一很稱贊的看著張力。
對于張力這樣一個普通人，這么快接受了自己的處境，并調整好心態，古一表示非常贊賞。
比斯特蘭奇那個小崽子有覺悟多了…
“剛才的傳念說我是被您帶回來，那我還能回去么？”
所謂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
前世的財富，和這個世界的超凡之力相比，不值一提。前者是生活的物資，后者才是夢想的升華。
抱上了古一的大腿，張力唯一怕的就是沒辦法再回家。
雖然在外打拼多年，他早已安頓好了牽掛。
“這里是卡瑪泰姬。至于回家…我留存了你們世界的維度坐標，但這種跨位面的傳送，只在理論上存在…”
古一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這樣的交流進度顯然大大超出古一的預期。
和聰明人交談總是更輕松些的，法師的每一秒都很寶貴。
“我的身體…為什么變成了嬰兒？”
“你的身體遭受了最純粹的黑暗力量侵蝕，然后為了來到我們的位面，又經歷了空間風暴沖擊，正常來說，已經無法救治。”
“但你是特殊的，張。”
“你并不屬于這個宇宙，本質上超越了這個宇宙的時間。時間寶石的力量能夠作用在你的身上。”
“利用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我們將你的身體退化到這些魔法元素影響不到的時期…”
“不過，這也導致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古一走近張力的身體，示意張力過來的一起觀察自己的身體。
“你的肉體相對于你的靈魂來說太過弱小。一直蜷縮在幼小的肉體里，對你的靈魂來說是個極大的負擔。”
“難道要我換個身體？”
短短的一瞬間，四、五種具有高度可行性的方案躍然出現在張力的腦海中。
張力開始體會到了自己的不同。
雖然本身還是個弱雞，但在深知有無限可能性的世界里，張力的想象力已經完全放飛了自我。
這也許就是后來奇異博士遇上的知見障？
穿越者的優越性？土著和我們之間眼界的差距？
原來各位沙雕網友的腦洞才是最大的金手指？
豁然開朗，自娛自樂之下，張力對于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張力突然問道，
“古一大師，既然你去過我們的世界，那你知道了漫威和蒂爾達·斯文頓么？”
“通常來講，玩弄時間的人，終將被時間所愚弄。”
“張，要知道，并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古一意味深長的看著張力，然后抿了抿嘴角，有點戲謔的說，“我看過至少三千個不同版本的復聯5，不知道你比較喜歡聽哪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