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我可以
“我來晚了。”
“我也是剛進來。”
“那有助手比主刀醫生來的晚。我向你道歉。”
詹姆斯醫生向張一凡鄭重的道歉。權威、職稱、年齡。離開所有的一切，只是站在助手的立場上道歉。
張一凡也很清楚，能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而且，非常鄭重的道歉讓張一凡有點尷尬。
“咱倆這關系，不用的。”
“但是在手術室里要遵守的基本禮貌。”
“這樣的話…不，我們還是先手術吧。”
張一凡說完，。詹姆斯醫生也點點頭，很快就戴上了手術手套，走上了手術臺。
這時候艾薩克森醫生疑惑地問道。
“你不是要當助手嗎？”
“是啊，張醫生來做這場手術。”
“可是…”
“可是什么….啊！”
詹姆斯醫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是因為他站到了主刀的位置上。一臉尷尬的詹姆斯醫生趕緊走到另一邊，說道。
“好久沒站過這里了。”
“就站在那兒吧。”
“我們趕緊開始吧。”
“知道了。”
詹姆斯醫生嚴肅地說道，但張一凡卻露出淡淡的微笑，走到主刀的位置上。
當大家都站到各自的位置的瞬間，張一凡和詹姆斯醫生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接著，張一凡先問艾薩克森醫生。
“患者情況如何？”
“很穩定。可以開始了嗎？”
“那么我們就開始手術吧。”
當張一凡宣布手術開始的瞬間。詹姆斯醫生、艾薩克森醫生和手術室里的護士都齊聲說道。
“明白。”
這一刻。張一凡感覺一股電流從脊梁穿到頭頂。世界頂級的外科專家詹姆斯醫生當自己的助手。對于自己來說，這是無比榮耀的瞬間。
“我真的在主刀嗎？”
這與之前在野戰中急需進行的急救手術截然不同。在加上其他人齊聲的回答，這種感覺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但是張一凡并沒有陶醉于這種感覺。
“呼。”
張一凡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將自己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接著，張一凡對旁邊的手術室護士說道。
“手術刀。”
張一凡接過遞過來的手術刀后，俯視著患處。肚臍右側5厘米附近腫脹，呈紅色。而且，周圍青一塊紫一塊的。用肉眼觀察，果然感覺情況不好。
張一凡拿著手術刀輕輕地在皮膚上劃動。防止手術刀切的太深，碰到腸子。看到張一凡靈巧的手法，詹姆斯醫生的臉上浮現出了小小的滿足感。
然而，也就持續了一秒鐘。詹姆斯醫生嚴肅地說道。
“組織鉗。持針鉗。”
詹姆斯醫生雙手握著兩種手術工具，小心地在止血的同時把，劃開的皮膚夾到一邊。通常會使(牽開器)，但由于特殊的患處，所以不能使用。
當詹姆斯醫生慢慢地掀開皮膚的時候，患處也慢慢地露了出來。正如CT拍到的影像那樣，張一凡看到了鼓起拳頭般大小的深紅色小腸。變色意味著腸梗阻已經相當嚴重了。情況不好。但是張一凡和詹姆斯醫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這時，張一凡低聲說道。
“首先我要切除一段小腸。然后進行小腸結腸切除術。”
張一凡說完后，詹姆斯醫生和艾薩克森醫生就開始忙碌起來。
“手術剪，腸鉗，抽吸泵，并準備生理鹽水。”
“請等一下。心率下降了一點。注射強心劑。三…二…一。好，可以繼續進行了。”
張一凡接著，右手拿著手術剪，左手腸鉗。首先腸鉗夾住小腸的一部分，然后手術剪切開膨脹的小腸。斷開的小腸里涌出了黑呼呼的液體，并散發出一股惡臭。
詹姆斯醫生很快的用抽吸泵將液體抽干凈，并用生理鹽水沖洗干凈。
手術一直在進行。去除臭味的污物后，然后切除掉腫脹的小腸。切除結束后，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暫時放松了一下。
同時，張一凡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有人盯著他看。
疑惑的張一凡環顧四周，愣住了。這是因為手術室入口處站了好幾個帶著口罩的醫生。雖然只能看到眼神，但還是立刻認了出來。
德雷克醫生和喬納森醫生。除此之外，其他醫生大部分都面熟。張平安也站在一旁，用微笑的眼神和張一凡對視了。
這時，張一凡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然而正在輔助的詹姆斯醫生的眼睛里流出了一絲生氣的眼神。但這也是一瞬間。
詹姆斯醫生立刻收回了生氣的眼神，低聲說道。
“為什么要停下來呢？繼續。”
“啊，是的。”
“看著的人多了，就無法集中注意力了嗎？”
“不是，但不是所有人都說有手術嗎？”
聽到張一凡反問后，德雷克醫生說道。
“我們為了能來參觀，早點結束了，不行嗎？”
“不是”
“那就不要有負擔，繼續吧。我們是聽到詹姆斯醫生當輔助的消息，才來看看的。”
聽到德雷克醫生半開玩笑的話后，詹姆斯醫生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不知道參觀需要保持安靜嗎？”
“對不起！”
德雷克醫生立刻道歉，詹姆斯醫生接著說道。
“那我們繼續吧。”
“知道了。”
張一凡硬壓著顫抖的心，再次進行了手術。因為無論誰來看都不會改變手術實力。所以張一凡再次集中精力的手變得更加靈活了。看到這些的醫生們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話費了一些時間，但手術還是非常的順利。切除小腸的一部分，又將兩段的小腸縫合到一起，再放回到了原處。
然而，詹姆斯醫生靈活地轉動著小腸，幫助張一凡順利的進行手術。因此，手術的進展比想象的要快。
現在只要縫合患處，手術就可以順利結束了。到此為止，張一凡對自己這場手術的表現非常滿足。
張一凡懷著這樣的感覺，就在準備縫合的時候。
感到有點不對勁。患有這么嚴重的腸疝，沒有別的問題是不可能的。
“暫時停止手術.“
聽到張一凡的話，詹姆斯醫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回事？”
“等一下。”
張一凡立刻回頭看向顯示器里的CT影像。然而正在手術，張一凡不能直接觸到鍵盤或鼠標。
張一凡立刻喊道。
“平安。”
“我嗎？什么？”
鄭平安疑惑的同時迅速走到張一凡的身邊。張一凡使了個眼色，鄭平安立刻就明白了，連那拿起鼠標問道。
“想看哪里？”
“先去橫結腸。”
橫結腸全部為腹膜包被，并由橫結腸系膜定于腹后壁，活動度大。
啪。啪。
鄭平安迅速移動鼠標，將橫結腸拍攝的CT畫面呈現到顯示器上。
但是沒有任何問題。好像在想什么似的瞇起眼睛的張一凡接著說道。
“再往上一點。”
“好的。”
鄭平安再次點擊鼠標，向上移動。畫面閃了幾下后。張一凡趕緊對鄭平安說道。
“這里。”
“這里，…。呃？這是。”
“果然。”
聽到張一凡聲音后，詹姆斯醫生迅速問道。
“怎么了？”
“在膽道里發現了膽石。”
“是嗎？”
“是的。體積雖小，但足以降低膽囊的功能。”
聽到張一凡的迅速解釋后，詹姆斯醫生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
“為什么懷疑這里出問題？”
“剛才看病例，上面記錄腸疝這幾天惡化的特別快。但是發展到那個程度，卻沒有其他并發癥，所以很奇怪。”
“所以你才懷疑膽石嗎？”
“我不是一開始就懷疑。但是正如你一直說的，所有的病都有原因。我想如果是普通的腸疝就不會想到這里，但是這么嚴重的腸疝肯定是有原因的。”
張一凡說的頭頭是道，非常的流暢。
這時候。詹姆斯醫生口罩里的眼神露出了濃厚的微笑。
“漂亮。”
“是嗎？”
“這是一個非常準確的判斷。”
詹姆斯醫生的稱贊一次比一次好。
啪啪啪啪。
突然手術室里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掌聲。迷迷糊糊的張一凡趕緊環顧下周圍。不僅是負責麻醉的艾薩克森醫生，所有參觀的醫生都在鼓掌，。怕揚起灰塵，所以聲音，幅度很小。但是鼓掌的醫生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
“到底怎么回事？”
正當張一凡迷糊的時候，鄭平安用國語安靜地說道。
“你應該是被認可了”
“什么？”
“你被這些人認可了。”
聽到這句話，張一凡還是有些迷糊。相反，心里卻慢慢激動了起來。
非政府組織。不追求權力或利潤的社會團體。然而，活躍在無政府組織里的醫生的水平都很高。及時在世界上最好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也非常尊重非政府組織所屬的醫生。能得到了這樣的醫生的認可。
這對張一凡來說是非常的榮幸。不，不僅是張一凡，只要是醫生都會有相同的感覺。
激動得心潮澎湃。
激動也是暫時的。因為還有剩下需要做的手術，所以張一凡平復下心情重新站在病人面前。
“現在進行膽石清除術。”
張一凡說完，詹姆斯醫生和艾薩克森醫生又忙碌起來。其他醫生也同時點了點頭，非常高興看到張一凡的成長。
很快，身邊又多了幾個工具，張一凡在準備就緒的時候已經舉起手術刀，在病人的肚子上劃出了第二個傷口。
如果只劃開一個傷口，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但是由于患處的位置離得太遠，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詹姆斯醫生在劃開的裝了牽開器。將患處拉到最大。
“啊。”
詹姆斯醫生嘴里發出了疼痛的聲音。身體已經疲憊到沒有力氣拉動牽開器了。
這時候。
有人走到詹姆斯醫生的身邊，接過牽開器，用力拉開。
瞬間發生的事情，讓詹姆斯醫生側目相視。
“鄭醫生”
“這種東西應該讓充滿活力年輕人做才對，你看，拉的不錯吧？”
鄭平安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然而參觀的醫生們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是詹姆斯醫生卻不同。
“那么就交給我吧？”
“我跟他做了好幾年的手術，所以這種簡單的體力活做的很好。”
“不錯。”
詹姆斯醫生慢慢地點了點頭.
接著，張一凡在患處繼續移動手術工具，繼續進行手術。
取出膽囊結石不是一個很難的手術。通過切斷連接膽囊和十二指腸的膽囊管，取出細小的膽結石，并縫起來，結束。
因為這個手術張一凡經驗非常的豐富，所以手法既平靜又細致。
詹姆斯醫生也跟著張一凡的手幫忙。還有一個人。作為第二輔助，不時插入手術幫忙的鄭平安將患處讓張一凡看的更清楚。
漸漸地鄭民秀的手把詹姆斯醫生的手推到了一邊。但是詹姆斯醫生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快。
這是因為現在張一凡和鄭平安表現非常的默契。詹姆斯醫生看著兩個人的配合露出了微笑。其他的醫生也用贊賞的眼神看著鄭平安。
雖然知道這段時間鄭平安進步了很多，但是沒有想到他能如此完美的完成輔助。雖然與張一凡的情況不同，但鄭平安也收到了非政府組織醫生充滿滿意的眼神。
手術就要結束了。
縫合結束后，張一凡宣布。
“結束手術。”
“辛苦了！”
不僅是詹姆斯醫生，鄭平安和艾薩克森醫生，其他參觀的所有醫生也都輕聲地說道。
這是只有主刀才能體驗到的感覺。并與送走卡普里的那天晚上做過的夢重疊了。
張一凡突然想起了在夢里做完手術的卡普里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你能做到吧？”
張一凡在心里大聲喊道。
“我可以！”
雖然是簡短的回答。但是其中充滿了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