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地處理完患者后,過了晚飯時間才趕到醫院食堂。
可能是醫院食堂快要關門的緣故,里面沒有其他人,飯盤里裝滿了飯,實習生們圍坐在一起。
胸外科的實習生只有三個人。張一凡,鄭平安和李飛揚。
“呼,我要累死了”
鄭平安嘴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剛才還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又突然就吃飯,不知道能不能立刻吃的下去。但是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什么事情的地方就是胸外科。
能吃飯的時候就趕緊吃吧。這不僅是住院醫生的座右銘,實習生也是如此。
快速的拿起勺子,狼吞虎咽起來。吃飯就象打仗一樣激烈。
不知不覺間食盤就吃的干干凈凈。
吃完飯了,但沒有一個實習生站起來。
鄭平安扭頭看了一圈,發出了無可奈何的聲音。
“啊,我們怎么每天面對的都是男人呢?”
“有女人能在胸外科忍受的了嗎?”
“真的是太過分了,其他科室還有女實習生,我們太可憐了。”
當鄭平安發出苦澀的聲音的時候,李飛揚端起餐盤站起來說:
“既然是來學習的,就應該把重心放在學習上。”
“什么?”
“而且不要說那種話,如果領導聽見了,會讓你們忙的吃飯的時候都沒有。”
“我C!”
“吃完飯就睡覺,要不學習,想玩就去別的地方玩”
李飛揚說完立刻就轉身走了。
鄭平安猛然站了起來。
“TM的,你看看這家伙說話的樣子!”
發現胳膊抬不起來,鄭平安低頭往下看。
張一凡緊緊抓住袖子的手慢慢松開,低聲說:
“他說的沒有錯。”
“喂,連你都站在他那邊。”
“我不是說你錯,是你的說話的方法是錯的”
張一凡站在一邊,有點生氣的鄭平安大聲的說道。
“那家伙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好了,生氣會頭疼的,休息一會兒吧。”
張一凡輕輕地說完話后拿著餐盤先走了。把飯盤放到指定位置后沿著那條路走出了餐廳。
張一凡走進了值班室,這是實習生專用的值班室。是為了讓實習生能有地方休息和與其他科實習的實習生交流的場所。
實習生值班室設有4張2層的床,可以供8個人同時休息。
其中里面靠右邊的第2層是張一凡的床位,張一凡爬了上去,背靠著墻半躺了下來。
“哎呀”
不由自主地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下午被王元忠從SICU帶走,忙的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這樣躺著,有點悠閑,其他科室的實習生們在外面聊天,沒有進來。
安靜的氣氛很好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叫出去,所以想瞇一會兒眼睛。
咔。咔。
用胳膊輕輕按壓額頭的張一凡,正想要慢慢閉上眼睛的時候。
“好悠閑啊!”
聽到傳來的聲音,張一凡扭頭掙開了眼睛,瞧了過去。
李飛揚在對面2層的床上用看臺燈看書的樣子映入了眼簾。
看起來精神飽滿。
那不重要,張一凡疑惑地問。
“什么意思?”
“實習生活已經不到半個月了,能這樣悠閑也不容易啊。”
“謝謝你的擔心,我想改變一下你說話的態度。”
張一凡淡定著彬彬有禮地訓斥道。
但是李飛揚聽后連頭都沒扭過來。
“擔心嗎?嗯,如果有跟我計較說話態度的時間就學習吧。”
“說的不錯,就是太難聽了。”
“是啊,但是我不會像某些人會威脅住院醫生。”
張一凡聽到后露出了苦澀的微笑。
“真的沒有秘密啊。”
“醫院很大但是空閑的空間很少,你的秘密我知道了,你是殺死我還是離開這里?。”
“這樣的話你也說的出口?”
“我的覺得挺現實的,二選一。”
李飛揚回答道,但還是把目光集中在書上。
張一凡也不想再說什么。
以前在同一個科室實習的時候也是一樣,因為幾乎沒有要交談的事情,所以也沒太在意。
但是現在情緒低落,也不想學習。
松軟地感覺真好。再次躺在床上的張一凡原封不動地閉上了眼睛。
短暫的安靜被打破了。
嘎吱。值班室門開了。
“哈哈哈”
“所以說…”
其他科室的實習生們鬧哄哄的走了進來。
剛閉上眼睛的張一凡臉上有點生氣。
這時傳來了李飛揚的聲音。
“要聊天就出去聊!”
“你說什么?”
“別妨礙我學習。”
聽到李飛揚的話,張一凡心中露出了微笑。
「干得漂亮。」
這么刻薄的語氣,此時聽來心里卻很痛快。但是對方立刻語氣不善地說道。
“裝逼,要學習去圖書室。”
“因為沒有座位,所以才在這里看書。不想某些人這么大了就知道玩。”
“你TM想找打?”
氣氛頓時變得很緊張,這時,外面傳來了調停的聲音。
“哎呀!大家都是實習生,為什么這樣呢?李醫生,我們會安靜的,姜醫生,我們的聲音確實有點大了。”
這溫和的聲音太熟悉了。說話的人是張一凡非常熟悉的徐嘉年。
實習生中他倆關系最親密。
“啊…”
張一凡正準備往下看,徐嘉年正準備往上看,倆人嚇了一跳。
“呃?張醫生,這個時候怎么躺在床上?”
“啊,真是的…”
李飛揚的聲音里感到強烈的憤怒,徐嘉年趕緊捂住了嘴。
與此同時,正好下床的張一凡拉著徐嘉年。
“我們出去吧”
“呃,好我們出去吧”
張一凡和徐嘉年馬上離開了值班室。
走到門口,徐嘉年嘟囔的說道:
“不管怎樣,那個人真是越來越裝B了。”
“他不是在學習嘛”
“聽說不僅出身于名牌大學,本科也是優秀畢業生,非常的好學。”
“好了。”
張一凡輕輕地搖了搖頭,可能同意張一凡的想法,徐嘉年在也沒有多說。
走出大門的兩個人手里拿著自動售貨機的咖啡并坐在長凳上,張一凡和徐嘉年同時仰望著天空。
“唉,腰酸背痛的,能休息下真好。”
“是啊”
張一凡伸展了下堅硬的腰,悶悶不樂的感覺好像有點消失了。
這時徐嘉年問張一凡。
“什么時候從SICU出來的?”
“下午”
“你是因為遲到了,然后被發配到SICU里待了半個月?”
“事情是這樣的”
張一凡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正因為如此,在SICU學到的東西也很多,但感覺卻很不舒服。
徐嘉年繼續說道:
“像這樣悠閑地喝咖啡也有半個月了吧?”
“也許吧?”
“實習生真苦逼,同學之間都沒有時間喝一杯咖啡。”
“對了,你在耳鼻喉科怎么樣?”
張一凡的提問使徐嘉年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眼睛,嘴,耳朵怎么會有那么多問題,老實說,我不喜歡那里。”
“不是跟你說了不容易的”
“我提交實習支援書的時候,你都不幫我阻攔下?”
徐嘉年發著牢騷,但張一凡沒有安慰他。
“要自己經歷了才知道”
“經歷了太多,頭都疼,甚至都不想進去”
“對了,聽說你去相親了?”
對與張一凡接下來的提問,徐嘉年搖了搖頭回答道:
“結束了”
“就這么結束了?”
“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還談什么戀愛,該死的。”
“所以呢?”
“所以說呢?吃得好,以后不再生病了。”
看著一臉無奈的徐嘉年,張一凡露出了微笑。
“戀愛以后再說吧。當我們成為主治醫生后再開始也不晚。”
“主治醫生?啊,那我們都的30多歲了。“
“穿著這白大褂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對于張一凡的話,徐嘉年好像厭倦了似的望著天空。
“你能有這個覺悟真了不起。”
“因為我定了走這條路”
“說真的,選專業很重要啊,想要賺錢,是不是的去整形外科和內科嗎?”
“這天天睡都睡不好,那里有空想別的?”
“也是”
徐嘉年苦笑著,張一凡再次說道:
“你準備去哪個科室了么?”
“我嗎?我在想,我大概想去眼科把。”
“眼科?”
“割雙眼皮和治療近視也能賺足錢,在這里學習幾年混個名號,出去開個小診所,就可以了。”
對于徐嘉年的話,張一凡點了點頭。
“那也不錯”
“那你呢?”
“還沒有確定。”
“不到半個月。”
“是啊還剩不到半個月了。”
可能是和卡普里有緣分的緣故,張一凡覺得胸外科也挺不錯的。
但是應該理性地思考,而不是感情地思考未來。不能做出草率的決定。
“胸外科”
每當想起這個詞的時候心就會碰碰直跳。
不知道原因。
第二天早上5點半。
安靜的實習生值班室里到處響起鬧鐘聲。
叮鈴鈴!叮鈴鈴!
伴隨著那聲音,躺在床上的7名實習生同時猛然坐了起來。
“我去,快要困死了”
咣當當。咣當當 反射性地坐起來,但大家還是露出沉醉在睡眠中的神色。
但是沒有人再躺在床上。
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后的上午7點,安排了一天中最重要的日程。
那就是查房。
為了準備查房,必須叫醒睡覺的患者,確認狀態,完成病例的整理,時間很緊。
大家處境相同,只能拿著洗臉工具朝洗臉池走去。
為了喚醒精神,用冷水洗頭洗臉,模糊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變得閃閃發光。
“食堂見。”
“等會兒見。”
相互打招呼的同事們向各自實習科室散去。
其中包括張一凡和李飛揚。
方向相同,但沒有對話 這時候張一凡覺得奇怪,怎么看不到鄭平安。
想問李飛揚,但是張一凡想了想就搖了搖頭。
在沉默中行走的兩個人之間鄭平安突然竄了進來。
“我要死了”
李飛揚只是瞟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張一凡卻疑惑地問道 “昨天晚上怎么沒見你?”
“急診室打了電話過來,和趙海之醫生忙了一晚上…。”
接著,鄭平安繪聲繪色的講著一整夜在急診室上演的驚心動魄的故事。
張一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真是辛苦了”
“唉,查房結束后是不是還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
“查房結束后休息一會兒吧”
“是啊,我寧愿餓著肚子睡覺,對我的心理健康會很有幫助的”
聽著鄭平安發著牢騷,張一凡三人走到了病房護士室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