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羽風被綁架了?”
望著面前慌張跑來的少女小蕁,北堂纖羽繃大了漂亮的杏目,“他不是在紫霞峰嗎?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小蕁美眸淚霧彌漫,“師兄在紫霞峰被綁架了。”
“胡扯!”
北堂纖羽簡直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既然秦羽風身在紫霞峰,又有誰能綁架他?當我們天秀門是擺設嗎?
更何況是在我這個掌門眼皮下綁架?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
小蕁也不敢隱瞞,將自己從門縫中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少女的講述,北堂纖羽一頭霧水。
這什么鬼?
蒼然派的二長老綁架了我們天秀門的弟子?
為什么啊。
難道是想把秦羽風抓去當他們的圣尊弟子?可之前莫劍生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報有這個念想了。
會不會是別人偽裝的賀元尚?
也不可能。
每個門派前都有專門的檢測法寶,如果是盟友,只需驗證身份之后便可進去,絕不會有閑雜之人闖進來。
北堂纖羽目光銳利的盯著她:“你確定看到的是賀長老?”
小蕁用力點頭:“沒錯的,就是賀長老!他原本是和師兄聊天的,可不知為什么吵了起來,然后就把師兄帶走了。”
北堂纖羽秀眉蹙起。
饒是她平日里再聰慧,此刻也是滿滿的問號。
“掌門,莫掌門來了。”
這時,有弟子前來通報。
北堂纖羽紗袖一甩,走出小院,來到前堂大廳,對著莫劍生質問道:“你們二長老怎么回事,為什么綁架秦羽風?”
“什么?賀元尚綁架了羽風?”
莫劍生一驚。
北堂纖羽鳳眸緊盯著他,見對方確實不知情的樣子,冷聲道:“小蕁親眼看見他綁架了秦羽風,不會有錯。”
莫劍生眉頭鎖起。
這時他想起了之前秦羽風對他說過的話,以及他試探了賀元尚的情形,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難道是賀元尚氣急敗壞,打算找秦羽風算賬?
有可能!
畢竟那種事情被人泄露出去,難免心中憤怒,從而做出失去理智之事。
男人,都是要臉面的!
想到這里,他連忙拱手道:“北堂掌門放心,老夫立刻去尋他們,老夫也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北堂纖羽好奇問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劍生也不好直說,含糊道:“等我帶羽風回來后,會親自跟您解釋,不過您放心,秦羽風絕不會出事的。
老夫以性命發誓,絕對將他安全帶回。”
見對方語氣篤定,北堂纖羽的擔憂少了一些,猶豫了一下,問道:“要不我跟你去?”
“不,不…這是屬于男人之間的私人,女人去了不方便。”
莫劍生連忙阻止。
家丑不可外揚,若是北堂纖羽去了,其他人還不都跟著湊熱鬧?
到時候事情就更麻煩了。
“總之北堂掌門請放心,老夫一定將羽風帶回來,您等著便是。”
說完,莫劍生急匆匆的離開了。
因為賀元尚身上有蒼然派的令牌,所以他可以用門派特殊術法感應到對方的位置。
虎嘯林,第三地界。
秦羽風無聊的坐在地上,感受著周圍刺冷的劍陣殺意,想哭的心都有了。
誰能想到賀元尚的自尊心這么強。
不就是被人發現了他的秘密嘛,何必用這種方式來泄恨。
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不過唯一讓他安心的是,看這樣子對方應該不會對他做那種事情,至少清白的身子是保下了。
“奇怪,這么久了,為什么他們還不來。”
賀元尚心中疑慮。
按道理來說,他光明正大的綁架了秦羽風,其他人都看到,尤其是那個屋里的小姑娘,一直在門縫里偷看。
既然都知道綁架了,為何不趕緊過來救人?
難道找不到這里?
不止是他,便是隱藏在暗處等待獵物進網的教主和何靈毓他們,也是心存疑惑。
等了這么久,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若非秦羽風身份特殊,還以為這個是撿來的孩子,不受重視。
“來了!”
教主忽然感應到有雄厚的氣息飛速掠來,眼眸泛起一道冷光。
然而當他用神識探查之后,卻頓時愕然。
“怎么只來了一個人?”
“一個人?”
身旁的何靈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耳,“他們就來了一個人?不可能吧。”
教主拳頭握緊。
此刻他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超出了他的計劃之外,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可究竟是那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如果莫劍生他們已經開始懷疑起了賀元尚的身份,那么必定會警惕起來。
尤其現在賀元尚綁架了秦羽風,等于就是徹底暴露了自己身份。
在這種情況下,正常應該召集高手前來搭救秦羽風。
可現在卻只來了一個人。
而且還不是北堂纖羽。
什么意思?
何靈毓小聲說道:“主上,會不會是我們的計劃暴露了?”
教主搖頭:“不可能,如果暴露,秦羽風就不會這么容易被綁架來了,先看看情況再說。”
賀元尚望著飛掠而來的莫劍生,一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就來了一個?
北堂纖羽呢?
自家弟子陷入危險,不應該趕緊帶人來救嗎?
“賀元尚,你在干什么!!”
看到被困在劍陣中的秦羽風,莫劍生差點沒氣暈過去,怒喝道,“趕緊給我把人放了!”
賀元尚質問道:“為什么就你一個人來了,其他人呢?”
莫劍生怒道:“你還嫌自己丟人不夠嗎?還想讓其他人看笑話?賀元尚,你是不是瘋了!”
“我問你其他人呢!!”
賀元尚渾身發抖,額頭青筋暴起。
計劃有偏差了啊。
如果其他人不來,那只困住莫劍生一個人有什么意義?
“把!人!放!了!”
莫劍生雙目仿佛要噴出火焰,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盡在那里跳動。
賀元尚站在秦羽風身后,以防對方偷襲,寒聲道:“把其他人都叫來,把北堂纖羽叫來,否則我就殺了他!”
“賀元尚,你個混賬東西,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莫劍生大怒。
賀元嘿桀桀冷笑了起來:“師兄,你裝什么裝,你現在已經清楚了吧,其實你心里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對嗎?”
“我…”
莫劍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的確不相信對方。
尤其在那晚試探之后,更是認為對方確實喜歡男人了,跟以前的那個賀元尚不一樣了。
可他萬沒有想到,對方竟會惱羞成怒到這種份上。
竟然想殺秦羽風泄恨。
這已經不單單是斷袖之癖那么簡單了,分明是心理扭曲變態了啊。
莫劍生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平日里沒有好好開導這位師弟,看來那次小師妹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師兄,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么嗎?那就是優柔寡斷!”
賀元尚獰聲道,“你做任何事情,都要瞻前顧后,這也是為什么當初師父幾番猶豫要不要把掌門之位傳給你。
也是你劍法停滯不前的原因!
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因為你的優柔寡斷,害的我們…被困于死亡谷中。
如今你這性子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既然你已經懷疑我,就應該把我關起來審問,而不是顧念師兄弟的情意,仍由我這般自由!
現在你后悔了吧,晚了!!”
面對賀元尚的指責與嘲諷,莫劍生淡淡道:“你是我的師弟,是我最好的師弟,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原諒你。
更何況,這件事雖然聽起來有點…但也沒必要把你關起來審問。”
“別再假惺惺的了!”
賀元尚用看白癡般的目光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靠這么幾句話,就讓我痛哭流涕的跪地悔過?
你一個人來,是不是以為自己可以說服我。
哈哈哈,莫劍生啊莫劍生,你跟二十年前一樣的天真,一樣的蠢!”
賀元尚橫劍抵在秦羽風的脖頸上,語氣森然。
“去把他們全部叫來,把北堂纖羽給我叫來,她若不來,我便殺了天秀門未來的掌門!”
望著歇斯底里的師弟,莫劍生心如刀割,“師弟,你怎么變成現在這樣了,你對得起死去的小師妹嗎?”
‘小師妹’這三個字,瞬間觸動了賀元尚的神經。
他面皮漲紅,雙目幾乎要凸出來,
“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如果當初不是你優柔寡斷,我和小師妹又怎么可能被困在幽冥谷!
如果不是你們救援來遲,我又怎么會殺了小師妹!
都是你的錯!
都是你們的錯!”
相比于陷入憤怒狂躁的賀元尚,此時的莫劍生和秦羽風卻聽懵了。
莫劍生張著嘴巴,呆了好半響,才顫聲說道:“你…你…你說什么?你…究竟在說些什么…”
“我喜歡你現在的表情。”
賀元尚猶如一頭發瘋的猛獸,笑容冰冷而又癲狂,“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要當圣火教的臥底了吧,因為…我已經回不過去了!”
轟!!
莫劍生身子晃動了幾下,差點站立不穩。
臉上的血色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白的嚇人,眼眸里的情緒更是被震驚和茫然所覆蓋。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慢慢搖著頭。
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秦羽風用力咽了口唾沫,從吃瓜群眾的身份中脫離出來,顫抖道:“賀、賀、賀長老,那個…
你不是因為喜歡男人,猥褻了你的徒弟趙青白,才,才抓我的嗎?
這怎么又變成圣火教的臥底了?”
聽到秦羽風的話,賀元尚愣住了:“你說什么?我喜歡男人?猥褻自己的徒弟?”
他看向莫劍生。
對方的表情依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難道是…”
賀元尚赫然明白了什么,瞪著秦羽風,“你們根本沒有懷疑我是圣火教的臥底?”
秦羽風很無辜的搖頭。
賀元尚眼前一黑,只覺心口有一股濃濃的郁氣直沖上來,塞入喉管之中,仿佛要炸裂似的。
噗——
一口老血噴出。
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