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隨著村子里最后一聲壓抑痛苦的悶哼響起,接著便是最后一位眼睛睜大的巖隱忍者,倒在地上的聲音。
猩紅的血從脖頸流出,并不粘稠,將地面染紅。
東野橓面無表情的將吹雪劍插入劍鞘,而后跨步邁過尸體,從屋子里走出。
院子里,三個巖隱忍者的尸體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檢查兩次,確定不要有任何的遺漏!”
連番的殺戮,東野橓有點心煩意亂,但他還是壓抑著煩躁吩咐。
“是!”
五位小隊總計二十位忍者低聲應和一句,而后瞬身離開。
這個日式的小院子里頓時就只剩下了東野橓還海老藏。
雖然領隊的是東野橓,但以海老藏的身份地位,東野橓想要命令對方做這些小事,顯然也不太可能。
總的來說,海老藏這一次也就差他半級,可以聽他的指揮,但不是任何命令都聽。
北風嗚咽,鬼哭狼嚎一般,帶著冷意的同時,也讓人覺得慎得慌。
畢竟已經是十二月底了。
東野橓抬頭看了看夜空,道:“再過不久,或許就會下雪了吧?”
“風之國說很少有雪的。”
海老藏笑了笑,“在我一生的記憶中,風之國下過的雪只有寥寥數次。”
東野橓點了點頭。
不同于火之國的四季分明,風之國,石之國,土之國的氣候有點類似亞熱帶,一年中大部分時間,溫度都較高。
但不管怎么說…
“只要冬天到了,氣溫就會降低!”而氣溫降低,就不利于行軍打仗。
“是啊,所以只要我們切斷了這里的據點,巖隱就得被迫停止一到兩個月的戰爭。”海老藏笑了笑。
沒了物資,又因為天冷,從本國調集物資的難度將增大。
所以,處于各方面原因,巖隱必須也只能停止戰爭,等過完了冬天再視情況而動。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
必須要切斷這里的據點。
否則哪怕因為天寒地凍,但只要有著物資,前線的巖隱依舊不需要大范圍后撤,他們只需要龜縮在前線營地一段時間,不超過一個月,就可以再次發動戰爭。
而且在這個期間,不排除他們會反心理,故意一反常態的在冰冷刺骨的某一天發動襲擊。
所以砂隱會很難,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性。而長時間精神繃緊是不利的。
“大隊長,檢查完畢,確信沒有遺存的巖隱忍者!”
一位暗部成員突然翻墻而入,朝著東野橓稟告道。
“那么就開始設置陷阱吧。”東野橓點了點頭后,又擺手吩咐道。
摧毀一個據點,當然不是將據點內的忍者殺完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摧毀物資。
但是這些物資,如果直接摧毀的話,動靜會非常的巨大,其他地方的巖隱們一定能發現情況。
所以就需要布置陷阱。
這些陷阱,等巖隱來次取物資的忍者們到來后就會爆炸。
然后…
將整個村子炸上天。
既能延遲時間,又能摧毀物資,最后還能順帶著坑一筆巖隱的忍者們,此舉可謂一箭數雕,何樂而不為呢?
“大隊長,有情況!”
那位暗部還沒有離開多久,就又一位暗部成員到來,語氣急迫。
這位暗部成員,卻是專門守在城頭上的暗部忍者。
“發生了什么?”
“有一大批巖隱忍者從南而來,在接近我們!”
偵察暗部話語飛快,“我懷疑他們是巖隱前線派來領取物資的隊伍。”
今天晚上,砂隱為了掩護他們,可是和巖隱明刀明槍的干了一架。
這一架,巖隱前線的物資損失不會少。
當然,為了讓部隊保持隨時能打能跑的狀態,巖隱的前線領導者應該會做出充足的準備,或許每只消耗五分之一的物資,就需要后面繼續補充。
巖隱是否是這樣,東野橓不清楚,反正木葉是這樣的,在不清楚情況的處境下,他只能以己度人。
“來人有多少?”東野橓問道。
這一群人他是避不開了,如果撤退,那么早先他們的努力將付之一炬。
畢竟現在,他們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將據點里的物資全部毀滅。
而且,即便現在能毀滅了,也會暴露自身。
所以東野橓打算將這群意外來客全部干掉。
“算了…我自己去看!”
不等偵察暗部開口,東野橓就瞬身離開原地。
“大隊長!”
東野橓出現在城頭的時候,暗部偵察小隊的其余三位成員都做出警惕姿勢,但看清是他后,又放松下來。
東野橓微微頷首。
他躍下城頭,半跪在地上,閉上眼睛,將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地上。
這是來自二代火影的感知忍術,感知的范圍不可小覷,不弱于尋常的日向忍者。
“一…九…三十六…一共有五十三個查克拉活動體…”
約莫五個呼吸之后,東野橓睜開了眼睛。
而后,他從地上站起,扭頭吩咐道:“你們繼續警戒,同時,村子里的人繼續布置陷阱…我去擊殺這些來人。”
“大隊長…只有你一人嗎?要不要…”
“我一個人就好!”
東野橓擺擺手,接著不再多說什么,迅速瞬身離開原地。
“停!”
與此同時,五百米外的車隊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巖隱忍者忽然大叫一聲。
嘎吱…
十幾輛空空如也的馬車忽然停下,雖然什么都沒裝,但停的突然,還是發生了一點小故障。
但在場的巖隱們都沒有在意這些。
“彥大人…?”
迎著身邊同伴疑惑的目光,彥陰沉著臉道:“你們聞到了嗎?…血的味道!”
此言一出,身邊的巖隱忍者頓時臉色微變,一個個緊張起來。
“難道有敵人入侵了我們的據點?”
“可是…他們怎么能繞過我們前線的大部隊?”
“感知忍者呢?”彥開口道。
“大人!”一個身材瘦小的巖隱站了出來。
“馬上感知一下據點內的情況!”彥沉聲吩咐道。
“是大人!”瘦小巖隱應和,而后雙手結印,閉上了雙眼。
“這…”
下一刻,他就睜開了眼睛,瞳孔內一片駭然之色,“好…好強大的一股查克拉…彥大人,有人在接近我們…”
聽到感知忍者這句話,周圍的巖隱忍者們臉色巨變。
就在彥準備張嘴說些什么的時候,十幾道身影卻宛如鬼魅,又似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而后是凌厲的刀光。
“不!”
“啊!!!”
凄厲的慘叫聲中,白色的刀光猶如劈開天地的閃電在黑暗中極速劃過,然后就是飛舞的斷臂,頭顱,崩裂的短刃、苦無,以及飛濺的血液。
“你…你是誰…”
片刻后,彥捂住胸口,望著身前十幾個長的一模一樣,持刀而立,刀尖淌血的忍者,艱難而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樣的實力,于短短十幾個呼吸瞬殺他們一行人,速度快到讓人連結印釋放忍術都做不到…
這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木葉…白牙嗎?”彥喃喃自語著。
這樣的白色刀光,這樣一刀之下不管是人還是兵器盡皆摧枯拉朽被切斷的,在整個忍界,他能想到的只有這么一個人。
但是看著眼前人的身高,面容,還有那一頭黑發…
彥眼睛猛地睜大:“你是木葉白牙的弟子東…”
噗嗤!
東野橓的刀尖以刺穿了他的心臟,一雙深邃的眼眸,對視中,讓人有種發自骨子的寒意。
“抱歉!”
拔出短刃,彥的身體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嘴角動了動,而后無力的朝著前面撲倒。
東野橓收起吹雪劍,抬頭看了看四周已經盡皆慘死的巖隱,還有在繼續補刀的影分身,微微吐了口氣。
十幾輛馬車,拉車的馬匹不安的動彈著馬蹄。
“抱歉…”
低低說了一句,而后就又是刀子進入身體的噗嗤聲。
血光綻放,幾個呼吸后,原地除了東野橓之外,就已經沒有一個活物。
以影分身將所有尸體收斂,而后將所有人的尸體連同馬車,全部用土遁深深的埋進大地內。
最后看了一眼,東野橓轉身離開。
“陷阱已經布置完畢。”
海老藏道,“留下一個小隊,防止陷阱沒有被激活,剩余人繼續前行,你看如何?”
正常情況來說,只要有人踏入村子里就會激活陷阱,然后發生連環式的爆炸。但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所以,需要留下一隊人來應對意外。假如陷阱沒有爆炸,那就需要他們來進行手動爆炸。
當然,留下的人死掉的可能會加大許多。不管是被炸死,還是被巖隱發現圍剿…
東野橓明白這個道理。
但戰爭有時候就需要犧牲。
“你們四個留下。”他隨手指向了四個根部忍者。
暗部成員和他關系較近,他不愿動,而砂隱的小隊,也不能動。否則后面出現意外海老藏死了,那這種事情說不清。
所以…根部都忍者們,完美的適合這個任務。
被東野橓這么一指,四個根部忍者怔了一下,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冷漠麻木的點點頭。
“我們走!”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他一一吩咐,相信這些經驗豐富的根部忍者們能夠完美處理。
從趕路到攻破“石西一”這個據點,以及后續布置陷阱,花費的時間很多。再次上路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走在路上。
忽然的,一滴滴冰冷的雨水從天穹上墜落了下來,落在人的后脖頸時,一瞬間,整個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時候下雨…”
東野橓皺了皺眉。有了雨水的掩護,他們的任務執行難度將降低一籌。
但壞處就是可能會因此生病。
要知道,冬天的雨向來是冰寒無比。哪怕是石之國這種氣候的國家也是如此。
用前世曾經某些網友的話來說,這就是“濕冷•魔法攻擊之術”。
海老藏咳嗽了兩聲,扭頭笑道:“年輕人,稍微堅持一下,距離石西二,只有一個半小時的路。”
東野橓瞥了對方一眼:“前輩,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您最好照顧好自己不要生病了,否則可就很麻煩了…”
雖然很不科學為什么忍者這種存在也會生病…但事實就是,忍者就是會生病,而且也會病死…
海老藏笑了笑,對于話語中夾雜著火氣的東野橓也沒有在意,年輕人嘛,總是火氣十足的。
“如果我真的到了那種地步的話,你們也無需顧及我…”
“漂亮話無需多說前輩!”東野橓打斷對方的話,“您應該知道,我無法拋棄你。”
海老藏無奈一笑。
雖然從心底而言,他確實希望無論如何砂隱都能贏得勝利,哪怕為此他付出生命,但現實是…
他不能死。
起碼這次任務期間不能死。
攻破石西二的時候沒有出現什么意外,只是時間卻比想象中推遲了許多,已經來到了凌晨四點。
淋了幾個小時的雨,又馬不停蹄的連續奔波,在場的二十二人都已經是疲憊萬分。
“看來今天,我們也就到此為止了…”東野橓看著屬下那疲憊的面容,輕嘆一聲。
“可是錯過今天,到了明天,我們執行任務的難度就會大大增加!”海老藏沉聲道。
說話間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一開始還只是輕咳,但很快就變成了劇烈咳嗽,整個人佝僂著背,像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一樣。
東野橓面無表情道:“前輩,看看你此時的狀態,即便我們能達到距離更遠的石西三,但您確定您到了那里是去執行任務,而不是去送人頭?”
海老藏的面色漲的通紅,不知道是咳嗽的,還是被東野橓嘲諷的話給氣到了。
但他終究冷靜下來,沒有再逞強,只是無奈的長嘆一聲。
以此時戰爭狀態的巖隱,等到明天白天,他們一定會發現有據點被攻破,然后警戒起來。
所以,等到了明天,東野橓一行人可能不再是偷襲,而是要變成強攻。而守在據點處的巖隱,可能也會變多。
搞不好,就會變成血戰。
“可惜啊…”海老藏搖了搖頭。
“一隊暗部守夜,其他人馬上休息。”東野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吩咐道。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衣服都濕透了,他也不例外。
冰涼刺骨的衣服緊貼著肌膚,那種酸爽…
屋子里很快升起了火焰,在場都是男人,東野橓也不見外,直接脫光把衣服放在一邊慢慢的烘干。
好在這里是據點,食物和水之類的東西是不會缺少的。
這避免了啃兵糧丸的窘境。
胡亂烤制了一些食物,大快朵頤了一番,東野橓穿上已經干燥的衣服找了個屋子開始休息。
翌日。
早晨八點,堪堪休息了四個小時的東野橓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雖然只睡了四個小時,但常年的冥想讓他總是很容易就進入深度睡眠,而良好的睡眠質量帶來的就是,一覺起來神清氣爽。
主廳的火爐里火焰灼灼燃燒,外面還在下雨,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屋頂的磚瓦上,帶著一種獨特的聲音。
如果現在不是深入敵境,那么現在的情況最適合不過縮在被窩愜意的看小說漫畫了。
甚至看到嗨處,發出嘿嘿嘿的奇怪笑聲也沒有人會因此責怪。
吃過早飯,東野橓拿出了地圖。
石西三,距離石西二的距離遠遠超過石西一距離石西二。
哪怕是正常情況下,都需要狂奔三個小時才能到達,而像現在這種雨天…
東野橓忍不住又惆悵的嘆了口氣。
“生活中和任務中,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變故發生,年輕人,不要因此心灰意冷…”不知何時,海老藏從一邊的屋子里鉆了出來。
東野橓看了看對方的氣色。
嗯,沒生病。
總算是少了一個麻煩。
“我們有大麻煩了!”
就在東野橓準備說兩句調侃一下海老藏時,一個暗部忽然沖入大廳,語氣焦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