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2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
于是很快起草契約，工部先行購買十臺電焊機，價格為五百兩一臺，一個月內交付，其后電焊機改良之后，工部可以以舊換新，預訂一百臺，價格不能超過一千兩一臺。
不能超過，那就一千兩唄。
對此黃昏看得很開。
一百臺也是十萬兩了，不少，但也不夠，還沒有回本，不過電焊機這個市場很大，工業化進程離不開它，回本和盈利都在后面。
何況還有焊條。
所以簽完契約后，黃昏笑瞇瞇的問朱棣，“陛下，焊條的話，是大量的消耗品，微臣在焊機上面已經讓利很多了，焊條是薄利多銷，一捆焊條是一百根，所以一捆焊條二十兩銀子，這個不算貴吧。”
朱棣：“…”
就剛才你那一陣操作，就好幾根焊條進去了。
一百根焊條用得了多久？
也罷。
只要能造出鋼鐵戰艦，這些錢都會回來的，會有人給朕買單。
于是笑道：“你自己看著辦，但你要是敢賣太貴，也別怪朕和你不客氣，所以焊條的事情，你讓時代集團和工部接洽就行了。”
黃昏樂道：“保證良心價格，童叟無欺。”
朱棣：“…”
和張敏一起離開大內，路上，黃昏問張敏，“一個月內交付十臺電焊機，是不是壓力有點大？”
張敏頷首，“很大。”
黃昏笑道：“有壓力就對了，加油吧，現在的焊機實在太過于龐大，實用性不是很好，這一次交付的十臺，你回去設計一下，給它加幾個輪子，方便移動。”
張敏笑道：“我也這么想的。”
又問道：“這個電焊機最小可以精簡到哪種程度？”
黃昏回想了一下，“大概一個人就可以提起到處走的那種，當然，現在的技術條件大概不允許，所以我的目標是將體積控制在一張太師椅那么大，重量在三是公斤左右，時代化工那邊會跟進橡膠的研發，到時候一些部件可以用橡膠替代，可以減輕重量降低體積。”
張敏大喜，“如此最好。”
出了皇城，黃昏看了看筆直的長街上人來人往，忽然來了興趣，對張敏道：“時間還早，要不走走，走累了咱們隨便找個地方喝點小酒。”
張敏卻之不恭。
于是兩人便漫步走在應天街頭，看著繁華街巷，感觸極深。
曾幾何時，商賈地位低下。
如今的大明，雖然官府沒有實質性的政策來提升商賈的地位，但隨著資金的膨脹，商賈的地位肉眼可見的增長。
其他的不說，僅是時代集團的高層，在官府那邊就很吃香。
要地位有地位。
要錢有錢。
就連張敏這樣的人都能面見天子，可想而知——沈熙禮和時代銀行的負責人，去戶部和工部，那是家常便飯了，而且去了還是按照同規格的官員品階接待。
于是乎現在大明應天的商業蓬勃發展起來。
張敏看了來來往往的人，忽然有些感觸的道：“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春夏秋，女子們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穿著旗袍上街了，男人則是各種短袖和中褲，而在這種跡象面前，傳統禮教罕見的保持了沉默，我記得沒錯的話，那種露大腿的旗袍是大官人設計出來的，你就沒想過，會被傳統老酸儒口誅筆伐？”
黃昏想了想，“貌似被口誅筆伐的不少，不過這玩意兒先是從青樓盛行起來的，然后再流傳上層階層，如今是全民性的了，倒也沒人再注意我這個罪魁禍首。”
之前有個國子監的老學究彈劾自己。
當時自己并不在應天。
然后錦衣衛那邊，周勝然做了一件事：調查了那個老學究，發現老學究一邊在彈劾自己弄出旗袍有傷風化，一邊又躲在家里讓他的小妾和家姬穿旗袍，然后在大殿上這般一匯報，此事不了了之。
那位老學究顏面盡失，于是想致仕。
不過太子迫于人才壓力，沒敢同意他致仕，在上章折到順天請示朱棣后，讓這個老學究去了蜀中擔任負責官學。
張敏笑道：“所以現在時代集團在蘇州那邊，由徐忞和何必在負責的鮮衣服裝廠，據說成了時代集團最盈利的部門，徐主也因此賺了個盆缽滿盈，這帶起了一股風氣，現在全國各地的士族和商賈，都想和時代集團合作，開發新型產業。”
黃昏笑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畢竟只靠時代集團，讓大明從農耕走向工業化，實在太過于漫長，需要幾何全國的力量，而現在大明擁有無數資源，農業只是保證糧食，真正要發展，要匯聚世界的財富，還是需要商業的蓬勃發展。”
張敏嗯了一聲，“不過我倒是認為，時代集團還是應該投入更多的資金到時代化工、電力公司和冶金公司，以及其他類似部門，比如那個蒸汽機的研發，我覺得前景無比遠大，一旦走上正軌，可以徹底改變當下的社會交通，說句實在話，第一次看到火車的設計理念時，我真以為大官人你是天上的神仙，那火車就是仙人用的。”
黃昏哈哈大笑，“神仙？不敢當，會掉腦袋的，咱大明的神仙，只有天之子。”
朱棣才能自稱神仙。
其他人？
如果朱棣要追究起來，你敢自稱神仙就是找死。
忽然想起一事，“你是個商賈出身，技術方面我對你不抱奢望，現在負責蒸汽機研發的是個技術方面的人才，這樣，我會去找沈熙禮，讓你負責蒸汽機和電焊機的研發，并且會改組一下研發部門，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械公司，由你總領全局，主要研發產品方向是電焊機、蒸汽機已經內燃機。”
張敏，“內燃機是什么？”
黃昏想了想，“這個不好解釋，因為具體的原理我也不太懂，走罷，前面的酒樓咱們去喝點小酒，具體談一下這個問題，雖然黑油的研發還沒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但咱們可以未雨綢繆，先行對內燃機進行設計研發，到時候和電焊機一樣，同步上馬項目，可以節省大量時間。”
張敏有些興奮。
黃昏其實反倒有些意興闌珊，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很多超越時代的東西都在自己布局下一步一步出現，可大明連亦力把里都還沒打下來。
世界霸主？
還遠得很！
其實大明現在已經是世界霸主，只不過和黃昏想的不一樣，黃昏的世界霸主，是大明掌控地中海區域，致命歐洲，占據北美洲…
為二十一世界奠定一個不可動搖的基礎。
還很遠很遠。
張敏有點奇怪，“大官人你嘆氣作甚？”
黃昏收拾精神，“努力了十多年，發現世界和自己想象的還差得很遠，有些泄氣，不過沒關系，一生很長，繼續努力便是，只要你張敏能負責給我把內燃機弄出來，我在這里就擺下一句話了——整個世界都會是大明的，而你張敏，也將和我黃某人一起，名垂青史！”
張敏其實不懂。
但他能感受到黃昏的情緒，忍不住嘆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雖然不懂大官人要弄的這個內燃機是什么，但知道它一定是和光明神器一樣重要，我張敏愿意耗盡一生心血，只為看見和不夜之城一般壯闊的新大明！”
黃昏笑瞇瞇的，“若是內燃機成功，光明神器就是個渣渣。”
又道：“那時候的大明…是你想象不到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