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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卑鄙無恥還下流的黃大官人

  黃昏愁苦著離開慶壽寺。

  幸虧老和尚指點,才知道朱棣的如意算盤,否則不知道還要在順天被困多久,話說回來,老和尚的指點很可能也是朱棣的授意。

  怎么破解朱棣這一招?

  拿錢…

  關于編修《永樂大典》和下西洋,黃昏真不反對,而且很樂意,因為朱棣可能還沒意識到,他是在給黃昏名垂千古的機會。

  你看沈萬三,作為一個富賈在后世能有那么大的影響力,最主要的“功績”就是拿錢出來了修了南京城墻——事實證明,南京城墻和沈萬三沒有關系。

  如果黃昏真拿錢編修《永樂大典》和下西洋,僅是這兩件事,史書就該記他一筆。

  樂意是樂意,但被迫拿錢,那就不爽了。

  錢會拿。

  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給朱棣。

  這個時候不能認慫。

  要不然朱棣以后還會逮著自己薅羊毛,得找一個比較合適的理由,來“施舍”朱棣——這么一看,感覺老子牛逼轟轟的,竟然能夠施舍永樂大帝。

  黃昏知道朱棣的底氣來自何處:黃昏想回應天。

  理由只有兩個,一個是想念嬌妻,還有一個則是要回應天準備今年的秋闈,都是黃昏的命門所在,尤其是秋闈。

  黃昏是同進士,恩賜的。

  這就相當于依靠一項專利什么的,被國家破格錄入中科院,從某方面來說,這個同進士在正兒八經的科舉同進士面前,都有點抬不起頭,何況在一二甲進士面前,毫無地位可言。

  所以黃昏要想提高聲望地位,今年的秋闈必須參加。

  情緒郁郁的回到臨時租住的院子里。

  院子里僅有三人。

  許吟,是徐輝祖送給黃昏的扈從,經歷過景清刺駕的事件后,這顆壯士之心已被黃昏收服,至于內心深處對建文帝的期翼,也在歲月長河里一點點被磨滅。

  如今許吟已看透過去。

  不過黃昏還有點沒明白,人活著都有一個希望和目的,那么許吟的目的是什么,看來在回應天之前,需要和許吟來一場開誠布公的長談。

  不過想來不難,像許吟這樣的人心中不是江湖武俠夢,就是建功立業,成為岳元帥或者霍去病那樣的人,最鮮活的例子,也要做一個徐輝祖。

  此事不急,至少許吟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于彥良。

  福建之行不打不相識,看重于彥良不是因為他確實有那么一點身手,更因為于彥良那個名滿鄉里的侄兒于謙。

  不管有沒有土木堡之變,大才于謙,都應在大明朝綻放光芒。

  還有個緋春。

  她現在要負責黃昏、許吟和于彥良三人的吃住,至于洗衣服這些貼身事情,許吟和于彥良自然沒有黃大官人這種待遇。

  恰好午飯時間到了。

  飯間,黃昏和許吟、于彥良喝著小酒閑談。

  說到了榆木川上的戰事,黃昏喝了口米酒,問兩人:“此次戰事中,你們也殺不了不少韃靼士卒,雖然因為保護我的緣故,沒能去取頭顱和銘牌,不過戰功肯定是有的,陛下怎么著也該獎賞你二位,這事吧,可能還得我去給陛下提,不知你們想要什么獎賞?”

  許吟吃了塊豬頭肉——因為打仗的緣故,經濟不景氣,不過黃昏作為富豪,吃點豬肉還是沒難度,況且實在買不到,可以找朱棣哭窮。

  朱棣那想吃什么都有。

  許吟放下筷子,思忖了一陣,“下一次再有戰事,能不能讓我去軍中,哪怕是當個普通士卒也行,跟在你身邊,不好得軍功啊。”

  有些愁苦。

  已經平叛,西征又落幕,不知道何時再有戰事。

  黃昏干笑了兩聲,“這倒是可以的,不過我估摸著下一次戰事得等幾年了,到時候會需要很多的人才,許吟你有意建功立業的話,等回到應天,就去京營罷。”

  神機營的組建勢在必得,所以還得走一趟交趾。

  火銃這個東西,黃昏可以自己弄,但有些原理和東西他不是很清楚,所以還是去交趾那邊撿落地桃子比較好,等火器的制造方法拿到手,自己再改進一下工藝。

  那時候的神機營,將遠勝于歷史上的神機營。

  一念及此,心中一動,“許吟,吃了飯就你收拾東西出發,先回一趟應天,然后去交趾。”

  許吟愣住,“交趾?”

  黃昏點頭,“沒錯,你去交趾只做一件事,找到交趾那邊火銃的制作方法,不論花多少錢,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帶回來。”

  又改了主意,道:“這事不急,你和我一起回應天,到時候我會讓你去沈熙禮那支錢,并且讓陛下給你一個能在交趾保命的身份。”

  眼睛一亮。

  我擦,這是個可以讓自己回到應天的突破口啊!

  這一次西征,朱棣沒少吃韃靼騎軍的虧,若是在朱棣面前說出火銃的威力,就不信朱棣不動心,他很可能會因此放自己回應天。

  許吟頷首,“可以。”

  繼續喝酒。

  黃昏慢條斯理的吃了口小菜,對于彥良道:“你繼續在南鎮撫司呆著罷,這一次回去,按說,應該擢升為總旗了。”

  于彥良本就是小旗,小旗到總旗,這個擢升很合理。

  于彥良嗯了聲。

  黃昏又道:“此次回應天后,有空的話我想去你故鄉看看,看看你那位名滿鄉里的侄兒是否真是神童,若是可以,我打算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于彥良愣了下,旋即大喜過望,“當真?”

  若是侄兒這么小就能做到簡在帝心,對他和于家,都是不可估量的一道春風,只要侄兒之才繼續彰顯,未來便能借這道春風上青云。

  黃昏笑瞇瞇的點頭,“當真。”

  得提前給于少保鋪路,就算將來沒有土木堡之變,于少保這樣的人,還是遮不住鋒芒,若是等他起于仕途了自己再伸出橄欖枝,怕是會被于少保打臉。

  所以早點拉攏為好。

  想到這黃昏有點暗爽,盡管現在大明的軌跡被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偏了,后來發生什么事情已經不可以預知,但人才還是不會改變。

  自己徐徐圖之,沒準有天下人才盡是吾友的那一天。

  繼續閑談。

  黃昏沒頭沒腦的說了句,說許吟,你曾走過江湖,可知江湖上除了蒙汗藥之外,還有其他什么藥沒,比如那什么七情斷欲散。

  許吟一臉懵逼,“七情斷欲散?啥東西?”

  黃昏不甚在意的解釋了一番,說這個七情斷欲散啊,其實就是一門春藥,藥性端的是霸道無雙,一旦中了毒,中毒之人若是半天之內得不到獨門解藥,就會渾身腫脹血管爆裂而死,而且這七情斷欲散基本上無藥可解。

  許吟莫名其妙,“哪有這種藥。”

  于彥良也有些不解,“就算有,這種毒藥難道就真沒有解藥了?”

  黃昏暗樂,繼續鋪墊,“解藥是沒有的,但并非不可解,據說,中了此毒的話,還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來解毒。”

  許吟和于彥良來了興趣,“怎么解?”

  黃昏悶騷的說,需要一個保持著清白之身的女子,獻出最寶貴的貞潔,用來讓中毒人宣泄毒性,如此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許吟若有所思。

  于彥良覺得黃昏在扯淡,世間哪有這種毒藥,簡直是胡謅嘛。

  黃昏呵呵幾聲,低下頭說了幾句,說咱們要想回應天,你倆眼睛放亮點,配合下我,不要叫人看出端倪來,這才起身去盛了飯,一陣兒扒拉之后,說我出去溜達一圈,看看有什么好地段,若是可以,提前買下來。

  許吟和于彥良又不解了,“這是為何?”

  黃昏嘆了口氣,“沒看出來嗎,咱們大明以后的京畿肯定是要搬到順天府的,現在提前買地皮,將來就能大賺一筆。”

  這不是臨時起意。

  反正現在也是呆著沒事,不如提前去故宮周圍看看,購買幾塊好地皮,等遷都時候當一個房地產開放商,肯定是大賺特賺。

  遷都之后,朝中大小文武百官不買房子么?

  這個市場極大。

  黃昏揚長而去后,許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瞇瞇的對于彥良說道:“你信不信,等傍晚時分,咱們這位爺回來的時候,就中毒了。”

  于彥良:“嗯?”

  許吟笑瞇瞇的,想當然的道:“恐怕還中的七情斷欲散。”

  說到這里,目光落向廂房,陪嫁丫鬟緋春此刻在廂房里忙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家這位姑爺已經設下了“陷阱”。

  就想把她吃干抹凈。

  這個手段確實有點腌臜,但一旦成功,徐妙錦也不好說什么。

  況且這事…徐妙錦也不會說。

  本就是陪嫁丫鬟。

  于彥良瞬間懂了,忍不住挑眉,“無恥啊…”

  許吟哈哈大笑,“咱倆想無恥也沒機會啊。”

  于彥良搖頭嘆氣。

  他終究受到書香的耳目濡染,對這種事多少有些反感。

  黃昏本來是想去查探新建皇宮周圍的繁華地段,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如今順天成魚龍混雜,無數人來到順天尋找機會,這當中不少的人見不得光。

  他一個人跑到街上去,一看就是頭大肥羊,很快被這些人惦記上了。

  沒有許吟保護,黃昏的下場很慘。

  遭到了封建主義的毒打:被人拖到巷子里一頓老拳,搶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后,要不是被發現懷揣南鎮撫司錦衣衛的腰牌,只怕連小命也不保。

  不過當黃昏鼻青臉腫回來時,許吟暗暗翹了個大拇指。

  服了。

  為了演戲這么拼。

  就沖這份狠勁,緋春這丫頭就該吃這個啞巴虧。

  黃昏給了許吟一個你懂的眼神。

  然后回來就一頭栽倒在地,許吟立即大聲喊道:“緋春,緋春,快點來!”

  緋春正在收衣服,聞言小碎步跑過來,看見地上鼻青臉腫的黃昏,嚇了一跳,帶著哭腔喊道:“姑爺怎么了?”

  許吟嘆了口氣,“吃了午飯,他說去街上給夫人和你買點小禮物,估計是財露白后被人搶了,看這樣子,恐怕還有內傷。”

  說完搭手在黃昏手上妝模作樣的摸脈,倒吸了一口涼氣,“中毒了!”

  演技著實是好!

  緋春啊了一聲,嚇得六神無主,片刻后才道:“你趕緊給姑爺解毒啊。”

  許吟心里腹誹。

  解個錘子的毒,這個毒只有你來解。

  沉聲道:“別急,這個毒比較棘手,我和于彥良先把他抬進房間里,緋春你去燒點熱水,嗯,可以多燒一點,等下用的上。”

  黃昏得逞后,你倆少不了要洗澡么。

  緋春急忙去了。

  許吟喊于彥良。

  于彥良在房間里擦繡春刀,聞言頭也不抬,“沒空。”

  很是鄙棄。

  愛情,哪能由得人如此玩弄。

  一陣忙碌之后,許吟站在床前,看著用溫水給黃昏擦拭的緋春,內心深處很有些罪惡感,不過轉念一想,緋春本來就是陪嫁丫鬟,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而黃昏這一次的計劃,其實并不是單純的為了吃掉緋春。

  許吟不笨。

  他已經猜到了黃昏這個舉動的意圖:做戲給朱棣看。

  想到這,輕聲道:“緋春,你出來一下。”

  緋春不疑有他,以為許吟要交待她去拿藥,于是放下濕巾,跟著許吟來到房外,在出門時,許吟悄悄給黃昏做了個手勢。

  瞇縫著眼看見這一幕的黃昏樂了,許吟是個好僚機。

  也是個無奈。

  其實他并不想做這些事,不過是被朱棣逼的,接下來是假戲真做,還是僅僅只是一場戲,看緋春這丫頭了。

  黃昏是不介意假戲真做的。

  然而…

  當緋春再次進來后,神情復雜,既憤怒又羞澀,坐到床前,就這么將濕漉漉的帕子捂到黃昏臉上,聲音卻很平靜,“姑爺中毒了是吧,是七情斷欲散啊,要女子陪睡才能解毒啊,緋春是不是只有獻身,姑爺才能活著回應天啊?”

  黃昏臉被濕帕子捂著,頓時出不了氣。

  聞言暗暗尷尬。

  不過此刻也顧不得這許多,掀開濕帕子,“緋春,配合一點,別讓人發現了,先前不告訴你,是怕你露出馬腳。”

  緋春切了一聲,“恐怕姑爺不是這么想的罷。”

  你就是想假戲真做的吃掉我。

  不要臉,簡直卑鄙無恥還下下流。

  黃昏無語,許吟也是個腹黑,表面上要配合自己,轉身就把自己賣了。

  無奈的道:“所以你到底配不配合。”

  緋春想了想,“可又不是真事,騙得了誰?”

  黃昏笑瞇瞇的,“不用太逼真了,有那個意思就行,反正你這幾日就和我一個房間睡覺,別怕,我打地鋪總行罷。”

  緋春咬著嘴唇,許久才點頭,“好吧。”

  心里情緒有點復雜。

  還有點啼笑皆非,想吃我哪有這么復雜啊,你是姑爺,我是陪嫁丫鬟,于情于理,只要你提出,小姐沒意見,我就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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