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前移一點兒。
就在北岡秀一正在看網上那些詆毀和謾罵常磐莊吾的帖子的時候…
常磐莊吾,也在上網。
所以,北岡秀一看到的,常磐莊吾也都看到了。
但正如北岡秀一所想的那樣,常磐莊吾并未因此而去怨恨民眾們什么。
時間王國百年統治的光陰,撐起了常磐莊吾的這份豁達。
現在的他,擁有著較之以往更為強大的精神意志。
所以,即便是身處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中,常磐莊吾也依舊能夠毫不迷茫的行走在秩序的道路上,并能夠理性的去看待問題。
即——
當環境在逼著人們向魔鬼轉變的時候,錯的,是人嗎?
不!是環境!
然后,進一步想,讓當前世界的環境變成這樣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鏡世界莊吾!
既然如此,常磐莊吾就更沒什么理由去怨恨別人了。
相反,民眾們怨恨他才是…
想到這里,常磐莊吾驀得退出了網頁,將手機鎖屏收起,抬手,閉眼,揉了揉眉心。
直到片刻后,他才重新睜開雙眼,長舒一口氣,向圣中央醫院的方向望去。
腦海中回想著昨天晚上與城戶真司和蓋茨最后定下的那個計劃,常磐莊吾不由輕聲喚道:
“城戶前輩,蓋茨…”
對于現在正往那邊兒行動的城戶真司和蓋茨的任務…
他有點兒擔心。
事實證明。
雖然現實情況跟常磐莊吾想象中的稍微有點兒不一樣,但他的擔心,也不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因為…
“哈?迷路了!??”
蓋茨一臉愕然地看著帶路的城戶真司,壓著嗓子喊道。
“不…不是迷路…”
急急解釋完,城戶真司忙上前尋找。
“我是真的記得這個地方有一條通往圣中央醫院的小路的…”
可無論他如何徘徊尋找,都無法將當前這個地方跟他記憶中的畫面對上號。
“明明就在這里的啊,怎么就不見了?”
城戶真司急的直抓腦袋。
看著這副模樣的城戶真司,蓋茨一臉沒眼看的樣子抬手扶額。
他是聽城戶真司信誓旦旦的保證這里有一條能夠直通圣中央醫院所在的街道,且路徑上沒有任何玻璃和反光之物的小路,這才跟著城戶真司過來的。
畢竟,那樣的一條小路,在當前這個環境中,簡直不要太安全。
結果…
總之,蓋茨現在很后悔。
將手放下,蓋茨向城戶真司望去。
“對了,我之前忘了問…
“城戶先生,你上一次走這條你記憶中的小路,是在多久以前?”
“啊…”
聞言,城戶真司想了想,回道。
“大概,是三年前。”
“三!”
“…”蓋茨。
他的表情,當即就有些凝固了。
片晌。
蓋茨抬手。
“行了,我知道了。”
這樣說著,蓋茨取出手機,開始撥號。
見此,城戶真司立刻問蓋茨。
“蓋茨,你要給莊吾打電話嗎?”
“不!我絕對不要因為這種問題給時王打電話!”
“那你是…”
“——城戶先生!”
蓋茨略微有些暴躁的打斷城戶真司的話。
“能請您,稍微安靜一下嗎?”
城戶真司:“…”
看著終于安靜下來的城戶真司,蓋茨按下撥通鍵,一邊將視線從城戶真司的身上移開,一邊將手機貼到耳邊。
“嘟——嘟——”
兩道忙音過后,電話接通。
“喂?蓋茨?”
月讀的聲音從手機聽筒中傳出。
“嗯,是我。”
蓋茨深吸一口氣吐出,平緩心情道。
“有件事,請你幫下忙。”
“什么事?”
“是這樣的…”
話到這里,蓋茨忍不住扭頭看一眼城戶真司。
然后,他便看見了接觸到他的視線后,表情和動作全都瞬間僵住的城戶真司。
嘴角抖了抖,蓋茨再次深呼吸一下,收回視線,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給月讀描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所以,月讀,你幫我查一查,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城戶先生說的那條路。”
朝九晚五堂。
聽完蓋茨的描述,月讀的表情也是不由變得有點兒呆。
“月讀?月讀?你還在聽嗎?”
“嗯…嗯,我在聽。”
還是從手機聽筒中傳出的蓋茨的催促聲,才讓她回過了神。
“嗯,我明白了,稍等。”
說完,月讀跟身旁正在用一種看世界級數學難題的表情看她那個問題本的常磐順一郎告罪一聲,起身從客廳走到大廳,將手機夾到肩膀上,取出未來平板,開始查詢。
于是,片刻后。
月讀回復蓋茨。
“直到一年前,那條路還是存在的。”
“一年前?”
“是的,一年前,那里有進行過一次大規模的改建,所以,現在,那條路已經沒有了。”
說完,月讀非常誠懇的建議蓋茨。
“如果你們不想翻墻越戶,飛檐走壁的話,最好還是原路返回,放棄抄近路的好。”
聽著從手機中響起的那道來自月讀的建議聲。
谷</span蓋茨沉默一下,緩緩點頭。
“…我知道了。”
話落,他糾結一瞬,叮囑月讀。
“這件事,不要告訴時王。”
“是是我會幫你保密的。”
在月讀略帶笑意的聲音中,蓋茨掛斷了電話。
然后,
還不等蓋茨將手機收起,他就聽到“叮鈴”一聲,手機屏幕上顯示他接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發信人是——
月讀。
蓋茨:“…”
他點開那封郵件。
只見郵件開頭寫著——
我順便幫你們查了一下秋山惠理在這個時間的病房號,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再往下翻,就是秋山惠理的病房號記錄。
見此,蓋茨默了默,抬頭,問城戶真司。
“城戶先生,你真的知道秋山惠理的病房號嗎?”
“當然!”
聞言,正急著證明自己的城戶真司,立刻肯定的說道。
可聽到這個回答的蓋茨卻是一臉懷疑的表情。
“你確定?”
城戶真司聞言,一下就急了。
“我肯定!”
他再次保證道。
顯然,他正在試圖挽回自己在蓋茨眼中靠譜的前輩形象。
然而…
“哦,那我換個問法…”
蓋茨沉默一下,再次問道。
“城戶先生,請問,你記得的那個病房號,是16年前,小川惠理的病房號,還是16年后的現在,秋山惠理的病房號?”
“那當然是…”
這一次,城戶真司下意識的回答說到一半兒,表情就突然凝固,啞口無言。
蓋茨深吸一口氣吐出,抬手制止城戶真司。
“好了,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說實話,蓋茨從未想過,原來,讓常磐莊吾的謀劃出現漏洞,竟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
還有,雖然結果算是歪打正著,但是城戶真司昨天晚上之所以一臉自信的說要去圣中央醫院找秋山蓮,該不會也是因為16年前的那段兒騎士歷史的記憶吧?
所以說,這到底是因為一下子想起太多,所以混淆了當前歷史和騎士歷史的記憶,還是因為…
想到這里,蓋茨就忍不住有些直接的問城戶真司。
“難道說,城戶先生你是笨蛋嗎?”
“…”城戶真司。
與此同時。
圣中央醫院。
在秋山惠理的病房內等待良久,也不見有人來的龍牙,忍不住有點兒懷疑人生。
“難道說,我猜錯了?
“可如果不是這里…
“城戶真司那個笨蛋還能去哪里找秋山蓮呢?”
他已經去過花雞茶飲店了。
但他只在那里看到了一家空店。
所以,除了這家醫院,龍牙實在想不出他還能在哪里對城戶真司進行守株待兔。
按理說,他應該是最了解城戶真司的人才對…
這樣想著,龍牙從病房的窗戶玻璃中走出,繞了一圈,又退了回去。
“再等等…”
同一時間。
圣中央醫院外。
遠遠望著醫院方向的秋山蓮和手冢海之也陷入了類似的疑竇之中…
所以說,城戶真司人呢?
秋山蓮都忍不住問手冢海之。
“你真的看到城戶往這邊兒走了嗎?”
“嗯,我真的看見了!”
“那他…人呢?”
“…”手冢海之。
他也…
不知道啊。
結果,手冢海之發現,他能給秋山蓮的回答,只有一句…
“再等等…”
“…”秋山蓮。
另一邊。
離開了圣中央醫院的北岡秀一,行程倒是順利的很。
佐野集團外。
北岡秀一走到被揍得遍體鱗傷,像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的佐野滿身旁,站定,看著前方那棟氣派的佐野集團公司大樓,微笑著對佐野滿說道:
“真好啊真讓人憧憬啊若是能夠重新成為這棟大樓的主人,一定能夠過上好日子的吧?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像爛泥躺在地上還沒人管的…吧?”
清明院大學外。
北岡秀一走到始終不敢踏入校門一步的東條悟身邊,笑他。
“怎么了?瞧你這個樣子,可一點兒都不像一個英雄啊…呵呵,看來,你還需要你的香川老師告訴你更多關于英雄的事情呢。”
冷凍機構內。
北岡秀一走到霧島美穗身邊,看著冷凍艙里的那具霧島美穗姐姐的尸體,瞇眼說道:
“不用等未來,她其實現在就能醒的,不是嗎?”
最終。
這些被北岡秀一找上門的人,無一例外,全都選擇了自己的愿望。
即便那代價,是要他們向魔王獻出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