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了,葛葉纮汰!”
沒等葛葉纮汰把話說完,白亞就直接開口打斷道。
“我只是說,讓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是起源之女,但是,我并沒有說,是起源之女讓我這么做的。”
聞言,葛葉纮汰頓時愣住了,憑他那顆直率的大腦,一時間完全無法理解白亞這句話到底是在表達什么意思,所幸白亞很快就繼續解釋道。
“起源之女交給了我一樣東西,一份,拯救你的故鄉的希望,拜托我在合適的時機將它交給你,而我同意的條件是,屆時,你必須要通過我的考驗,才可以從我的手中接過它。”
“希望…”
“沒錯,希望。”白亞看著葛葉纮汰道,“我不知道森林現在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但是毫無疑問,它已經暴走,留給你的故鄉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仍然還剩下一些,可無論還剩下多少時間,有一點是始終不變的,那就是…”
白亞毫不留情的揭開冰冷而殘酷的現實。
“只憑現在的你,根本無法阻擋森林侵蝕的腳步!”
葛葉纮汰…無法反駁,但是…
“盡管如此,只要我努力的話,就算是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
白亞發出冰冷的笑聲。
“你是在跟我說笑嗎?葛葉纮汰!”
“難道,你這些年一直掛在嘴邊的‘決不放棄拯救所有人’的話只是一句只有這種程度的口號嗎?”
“我已經對你放寬了限制,沒有讓你在‘獲得這份希望’與‘放棄這份希望只去徒勞又暫時性的拯救有限的幾個人’之間做選擇,所以…”
白亞的話說到這里頓了一下,隨即猛地呵斥道。
“別讓我用五年的時間對你建立起來的欣賞,只在如今這短短幾句話之間就崩塌殆盡啊——!!”
話起,一股大風憑空產生,吹的葛葉纮汰身后的披風獵獵作響。
而直到這時,葛葉纮汰才真正理解了白亞這些話中的意思。
他站在劇烈的大風中紋絲不動,眼神依舊明亮而堅定。
“我可沒有說笑啊,白亞。”
葛葉纮汰解釋道。
“‘就算只有一個也要努力去拯救’與‘決不放棄拯救所有人’并不矛盾,因為,若是連‘一個人’都不去努力拯救的話,那么所謂的‘拯救所有人’,不就更是個笑話了嗎?”
若是要犧牲的話,那么便只犧牲自己好了,如果眼前有人陷入了困難,那么便伸出援手,以拯救所有人為目標,努力去拯救更多的人…一直以來,葛葉纮汰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他現在這副verlad的怪人姿態,便是最為明顯的證據。
葛葉纮汰很清楚自己并不聰明,盡管他這些年思考了很多,也在吳島光實的勸導下做出了一些妥協,但唯獨“放棄”這種行為,他始終未曾學會!
葛葉纮汰看著白亞沉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你的考驗,到底是什么?”
“很簡單。”
葛葉纮汰的這番回應讓白亞的唇角微微挑起,愉悅的笑道。
“殺了我。”
“什…”
在葛葉纮汰錯愕的驚聲中,白亞化作一道藍色的光。
“跟我來。”
卷起葛葉纮汰,向著遠方疾馳而去,瞬息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這之后,一直被白亞壓在地上動都動不了的綠色虎型異域者才終于可以站起來,對著白亞和葛葉纮汰離去的方向惱怒的吼叫起來。
但馬上,綠色虎型異域者這吼叫聲就戛然而止。
片刻后,它就如同被某個亡靈用線操縱的木偶一般,一頓一頓的緩緩轉身。
在此過程中,漆黑密集的線條從它體內沖出,包裹全身,直到最后,竟是化作了異類鎧武的模樣!
而在那套異類鎧武的裝甲著身之后,它的動作便不再“卡頓”,而是極為“流暢”的向木屋內走去。
它走進木屋,走到沉睡的高司舞身前,俯身,在稍微停止一瞬后,便再無絲毫猶豫的將高司舞手中的那塊兒鎧武騎士手表取出。
在這之后,這具剛剛被上了發條的木偶便再次走到了末路邊緣,“流暢”的動作再次變得“卡頓”起來。
只是盡管如此,它卻依舊緩慢而又堅定的重新站直身體。
同時,視線轉向高司舞的臉頰。
最終,就這樣保持著望向高司舞的姿勢,化作了一具雕塑。
與之相對的,在鎧武騎士手表被取走之后,一直以來處于沉睡中的高司舞卻正在迅速復蘇。
海姆冥界森林的能量在黃金果實的影響下,化作養分,迅速注入到高司舞的體內,完成向起源之女的最后轉化。
她的皮膚變得透明,其內翠綠的海姆冥界能量在血管中流淌的線路清晰可見。
在她身周,海姆冥界森林的植物迅速繁殖,開花。
而就在她身周的海姆冥界植物盡皆盛開之后,高司舞,睜開了雙眼。
其右眼鮮紅如血,只左眼還保持著人類時的烏黑。
初時,她呆呆地望著木屋的天花板,帶著些許大夢初醒的迷茫。
只是很快,已經擁有起源之女位格的她就搞清楚了現狀,獲得了想要得知的信息。
她的眼神變得清明,但卻盈滿了哀傷。
她起身,扭頭看向那具已經化作雕塑的異類鎧武。
“光實…”
她抬手,探向異類鎧武雕塑的臉頰,指尖卻不住的顫抖。
而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異類鎧武雕塑的臉頰,得到從異類鎧武雕塑那里傳遞過來的那條信息的瞬間,她眸中的悲傷便更顯沉重。
“你這樣,值得嗎?”
高司舞忍不住問道。
然而吳島光實已經死亡,無法回答高司舞的問題。
而她眼前這具已經沒有了絲毫理智,甚至連亡靈都算不上的一縷執念殘留就更回答不了什么問題了。
最終,高司舞咬了咬唇,轉身踏入時間隧道,按照吳島光實剛剛傳遞的那條消息中所說的那樣,前往20年月6日,去見時王,常磐莊吾…
白虎領主的木屋。
一路靠著插眼,引怪,傳送洗仇恨的方式,優雅莽過來的常磐莊吾剛一踏入屋內,就不由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具在空蕩蕩的“單人床”前靜靜佇立的異類鎧武雕塑,以及被那具異類鎧武雕塑握在手中的鎧武騎士手表,忍不住發出一道長長的,略帶惆悵的嘆息。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即將把決定未來的機會交到我的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