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仁良光秀是驚叫著從醫務室醒來的。
喊完之后,他下意識的劇烈喘息著,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待稍微回過神后立刻上下觸摸身體,但是…
“不…不疼!?”
仁良光秀愕然的馬上低頭,掀開他身上的衣服看去。
沒有傷口,沒有瘀痕…什么都沒有!
就好像他腦海中那段全身疼痛難忍的記憶只是一場夢而已。
這讓仁良光秀忍不住有些懷疑人生。
他在床鋪上呆坐了好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去觀察四周。
色調純白的房間,彌漫有淡淡的藥味。
被簾子分隔開的小空間里,他獨自一人坐在鋪著純白床單的床鋪上,就好像被遺忘了一樣,四周安靜的有些可怕。
“醫生?”
基于對此處是保健室的猜測,仁良光秀開口喚道。
無人應答。
簾子外的世界依舊安靜無比。
“有人嗎?”
沒有得到回應的仁良光秀再次喊了一聲,同時,手撐床鋪翻身下地。
嗤啦——
一把拉開簾子,房間內的布置頓時在他的眼前現出全貌。
不出所料的,這里就是警視廳的醫療保健室。
擺放藥品的架子,沙發,桌子,椅子。
只是本該坐在辦公桌后的醫生不在,房間內只有他一個本該被照顧的病人。
伸手取回放在辦公桌上的折扇,同時確認了這一點后,仁良光秀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不滿和不可一世的表情。
“玩忽職守,待會兒我就去投訴你!呸!”
說完,仁良光秀便咧著嘴,甩著折扇,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打開醫務室的門,走了出去。
然而沒過多久,仁良光秀臉上那副囂張的表情就消失不見了。
因為走廊里也同樣一個人都沒有…不,不僅僅是走廊,快步行走,輾轉了好幾層樓的仁良光秀發現,到處都沒有人,就好像整棟警視廳大樓里的人全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一樣!
“喂喂喂喂喂——”
這一詭異的發現讓仁良光秀的情緒變得非常恐慌和不安。
他大聲叫喊著,一層層,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找,結果仍然是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一種莫大的恐怖頓時席卷了仁良光秀的內心,讓得仁良光秀尖叫著反身向一樓跑去。
恐懼正在滋生。
嗞啦——
不斷點擊著電梯里一樓的按鈕,滿心焦慮的仁良光秀只等電梯門剛一打開就立刻跑出了電梯。
嘩——
嘈雜的人聲撲面而來,讓得奔跑出電梯的仁良光秀瞬間呆住,思緒運轉。
因為本能的不想相信先前那種詭異的情況是真的,所以仁良光秀很快就給他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他深呼吸一下,低下頭稍微整理了一下因為慌亂的跑動而亂掉的衣襟,這才站直身體,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轉身…瞳孔收縮,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各位…啊——!!!”
開場白只說出一個單詞就以驚恐的尖叫聲結束。
警視廳一樓大廳,圍聚在一起的所有人在聽到仁良光秀的聲音后全都同時噤聲,并同步向仁良光秀扭頭看去。
入眼所見,無論男女老少,衣著與身材如何,都長著同一張臉——泊英介的臉!
那個15年前,在一場突發的銀行搶劫案中,被仁良光秀偷襲殺害的泊英介的臉!!
而現在,這些“泊英介”們全都面無表情的看著仁良光秀,異口同聲的說道。
“為什么要殺我?”
滋啦——
“啊——!!!”
仁良光秀從醫務室的床鋪上驚叫著醒來。
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滿是惶恐的左右察看。
被簾子阻隔起來的狹小空間,熟悉的淡淡藥味和鋪著純白床單的床鋪。
還有那先前讓仁良光秀不喜的安靜竟是在現在給了他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夢…是夢嗎?”
仁良光秀抬手擦了擦滿頭的冷汗,翻身下床,抬手,在猶豫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拉開了遮擋的簾子。
擺放藥品的架子,沙發,桌子,椅子。
放著他的折扇的辦公桌,沒有醫生安坐的辦公椅。
相同的場景展開讓仁良光秀的呼吸稍稍急促了起來。
沒有再說什么要投訴的廢話,仁良光秀在取回他的折扇后,就立刻打開醫務室的房門快步離開了這里。
無人的走廊,腳步聲回響。
滋啦——
恐懼在擴散。
咚!咚咚!咚咚咚咚——
在這種極度安靜的環境中,一些細微的聲音總會伴隨著緊張的情緒開始在人的感官中無限放大。
比如,仁良光秀現在那正在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有人嗎?”
仁良光秀小聲的呼喚著,只是這一次,他只在同一層找了兩三個房間就放棄了。
心跳的速度更快了,同時,仁良光秀又聽到了秒針走動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與心跳聲不同,這秒針走動的頻率始終未變,但同樣在仁良光秀的腦海中不斷放大。
在這兩種聲音的圍繞下,仁良光秀再次乘坐電梯來到了警視廳一樓的大廳。
只不過這次,仁良光秀在電梯內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這才點開因為早已超時而重新關上的電梯門,從電梯內走了出來。
嘩——
嘈雜的人聲撲面而來。
仁良光秀沒有大喊,也不敢囂張,悄悄的融入人群,偷看他們的臉…不一樣!不是那張該死的臭臉!!
“呼——”
仁良光秀拍著胸口長長的松出一口氣,然后就近拍了拍一個背對著他的人開口問道。
“喂,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大家都聚在了大廳?”
那個人轉過身來,立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啊,原來是仁良課長呀。”
仁良光秀看著眼前這個人愣住,下意識的喊出對方的名字。
“泊進之介…”
泊進之介笑道:“沒錯,就是我。”
這樣說著,泊進之介臉上的笑容不變,抬手對著仁良光秀就是一拳。
仁良光秀被這一拳轟倒在地,同時,耳邊聽到了泊進之介補充的話。
“…我忍你很久了啊,仁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