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選擇
一個人之所以會變壞，原因可能會很多。
現實的壓力，社會的輿論，自身的情感，周圍的環境…
就如同一個人性格的形成，也會或多或少的受到這些因素的影響一樣。
所以，常磐莊吾是有理由相信的，有著學妹那樣一個善良可愛的笨蛋女兒，至少從一開始，山森推銷員并不像現在這樣，是一個可以毫不猶豫的拿他人的未來換取自身利益的惡魔。
既然如此，哪怕只有一點兒也好，只要這個“惡魔”的心中還留有一絲作為人類的底線存在，常磐莊吾就會認為這個人還不算無藥可救。
已經犯下的罪惡無法清除，但那永遠都不足以成為無法回頭的借口！
所以，回頭吧！贖罪，然后再繼續前進！
就算是因為無法還清的罪惡而失去生命，至少，心靈上的傷痕還是可以得到確實的救贖的。
常磐莊吾想過，如果是前輩們站在他現在的立場上去思考的話，他們會怎么做呢？
常磐莊吾非常容易的就得出了答案。
——前輩們一定會試著將這個人從那片滿是污穢的泥潭中拉出來的。
常磐莊吾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然而，就算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做法。
特別是，常磐莊吾并不像前輩們那么溫柔。
還有一點就是，可以預見的是，像是這樣的人，在未來，他注定會遇見很多很多。
常磐莊吾扭頭看了一眼正在敘述的山森推銷員，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好吧，他得承認，跟那些尚未犯下不可饒恕之罪的學生們不同，這位蓋亞記憶體的推銷員先生身上需要背負的罪孽已經多到他不能承受之重。
若是平常，常磐莊吾不會有這么大的耐心。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個家伙生了一個好女兒？
而很不巧的是，他的女兒又認識了常磐莊吾…
而更不巧的是，這位推銷員先生竟然真的愿意為了女兒放下那個蓋亞記憶體。
嘖，沒辦法，他就只能受受累，多做一點兒事情了。
當然，是在這一切都結束以后。
“…關于制造和售賣蓋亞記憶體的幕后組織，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聽完山森推銷員對博物館組織的講述后，常磐莊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邊為自己扣上安帶，一邊說道。
“嗯，既然講完了，那么就開車吧。”
“去哪兒？”
同樣為自己扣上安帶，在啟動汽車的同時，山森推銷員問道。
對此，常磐莊吾輕笑一聲，低聲回答。
“風都警視廳。”
對于自身配槍丟失一事，照井龍表示他并不慌。
首先，在跟ther摻雜體戰斗之前，他的配槍還在。
其次，在跟ther摻雜體戰斗之后，他的配槍消失。
最后，隨著ther摻雜體的消失，明光院蓋茨的同伴（常磐莊吾）也一起消失了，這怎么想都有點兒不正常吧？
結論，他配槍的消失果然跟明光園蓋茨的同伴有關。
而有趣的是，當照井龍將這個結論告訴蓋茨的時候，蓋茨也迅速得出了一樣的結論。
“時王——！！！”
他非常憤怒的喊了一聲。
然后…
他就被照井龍銬了起來。
蓋茨：“…”
就這樣，蓋茨被照井龍給帶回了超常犯罪搜查課。
當然，鑒于蓋茨之前是以友軍的身份出場的，所以照井龍倒也沒有將他關到牢中，只是將他拷在了超常犯罪搜查課的工作室內。
對此，蓋茨當時非常不忿的表示：這都是誤會啊，他跟常磐莊吾完不是同伴，正相反，他們之間可是有著血海深仇的啊！！
然而…
誰信？
不是同伴你們還一起行動？有血海深仇你們當時還挨得那么近？
照井龍非常簡單的兩個問題就將蓋茨給堵在那兒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是…那個是…”
那個了半天，蓋茨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反而等到了常磐莊吾的救援。
“蓋茨，我來救你了——！！”
領著山森推銷員這個ther摻雜體的變身者，常磐莊吾不僅順利的將蓋茨接了出來，還得到了幾道致歉聲。
因為，山森推銷員非常好心的，“主動”將配槍丟失的這份罪責從常磐莊吾那里攬到了他的身上。
反正他需要背負的罪惡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加這么一條。
當時常磐莊吾就拍著胸脯表示：
山森先生你就放心的把你女兒交給我吧！
山森推銷員：“！！！”
接收到常磐莊吾用眼神發出來的電波后，他當即就想要跟照井龍舉報點兒什么。
比如那一箱子錢，比如那一箱子的蓋亞記憶體，再比如那把手槍的事情更是跟他一丁點兒關系都沒有！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常磐莊吾平靜的看了過來。
于是，
山森推銷員忍住了。
回到鳴海偵探事務所，左翔太郎一打開門，就看到月讀正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咖啡，被鳴海亞樹子招待著。
“啊，是你呀…”
將帽子摘下來，左翔太郎一邊進屋，一邊道歉道。
“抱歉，我還沒有查到關于你所說的異類騎士的線索。”
對此，月讀搖了搖頭，說道：“沒關系，我這次來，不是為了異類騎士的線索，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請偵探先生幫忙的。”
說著，月讀將一張照片展示給左翔太郎看。
“我想請你去保護一下這個女孩兒，直到她跟他的母親明天離開風都。”
而看著那張照片上的女生，左翔太郎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驚訝的表情。
因為他認識照片中的那名女生，就在今天中午認識的，不僅如此，他還是這張照片的誕生的見證人呢。
也因此，他忍不住問道。
“…你的同伴目前在風花高中上學嗎？”
“是的。”
頓了頓，左翔太郎再次問道。
“他認識沃茲嗎？”
“認識。”
聽到這個回答，左翔太郎驚喜的睜大了雙眼。
連起來了！
都連起來了！
就像是得到了最后一塊兒碎片的拼圖一樣，左翔太郎一下子就將之前的那些事情聯系了起來。
看似散亂的事件，每一個都可以跟常磐莊吾畫線關聯。
無論是山森美沙的委托，月讀的委托，還是沃茲導致的學生們的委托，歸根究底，都可以算是常磐莊吾一個人的委托。
這樣想著，左翔太郎沉默片刻，隨后，對著帽子吹了一口氣，將它戴到頭上，笑著回應道。
“你的這個請求，我答應了。”
公寓某間屋外。
“叮咚”
常磐莊吾按響了門鈴。
然后，對著前來詢問他來意的婦人說道。
“打擾了，我來此是想要告訴您，你丈夫的事情敗露，已經被捕了。”
婦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非常驚恐的表情。
而看著露出這副表情的婦人，常磐莊吾卻是緩緩笑了起來。
“呀嘞呀嘞，你這可不是一無所知的人該露出的表情啊。”
也好，省得他向這個離異的婦人費力解釋一番了。
酒店頂層。
一身絲質睡衣包裹，起伏挺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成熟氣息的女人舉著一杯紅酒，透過窗戶，淡漠的俯視著下方的車水馬龍。
有人從門外走進，以不帶絲毫感彩的語調報告道。
“冴子，警視廳傳來消息，你看好的那個推銷員被抓了，要救他嗎？”
“為什么我要救一個已經沒有了價值的廢物？”
園咲冴子轉身，看著眼前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唇角翹起一抹誘人的弧度說道。
“你不是已經想殺他很久了嗎？那么，處刑他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加頭順點點頭，說道。
“沒問題，不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他的。”
“呵，我只是喜歡他看我摻雜體樣子的眼神罷了，可就算是擁有著相似的眼神，他也終究只是一個廢物罷了。”
果然，不是醫生的話，誰也不能滿足我的期待！
這樣想著，園咲冴子拿出一個金色的蓋亞記憶體，輕輕按下。
taboo（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