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醒醒,小姐,醒醒,你沒事吧?”
意識從黑暗中醒來,有陌生男子的呼喚聲正在耳邊響起。
是誰?
長田結花疑惑的想道。
在這個地方,還有關心我的人存在嗎?
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晰,長田結花睜開雙眼,看清了那個陌生的男子的臉,
一張她以前從未見過的臉。
“太好了,你醒過來啦…感覺怎么樣?有哪里不舒服嗎?還能站起來嗎?”
“我…我還好!”
意識徹底清醒,長田結花的臉頰瞬間被緋色渲染,這是除了網上一直短信來往的啟太郎,她第一次受到男性的友好關心,那股彌漫心間的感激和羞澀讓她在發現自己還躺在對方的懷里時,連忙掙扎著站了起來,向對方鞠躬表示感謝。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我已經沒事了!”
說完,她轉身快步走開,就連地上的書包都忘記了撿起。
等木場勇治發現后,長田結花已經跑遠,就連背影都已經漸漸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木場勇治輕嘆一聲,將地上的黑色手提包連同覆蓋在上邊的一根純白鶴羽撿起,然而當他看到那些書包上的劃痕之時,眉心頓時忍不住皺了一下,一個不好的猜測在他的腦海中成型。
也正是因為這個不好的猜測,所以他并沒有選擇現在就追上對方,將書包還給那個女孩兒,而是選擇了打開書包,進一步的驗證一下他的猜測。
在看到學生證的同時,他也順便翻了一下女孩兒那些陳舊的書籍。
不出所料,其中滿是惡劣的涂鴉,只在幾處比較干凈的地方可以看到那些被涂鴉覆蓋之下的少女細心工整的筆跡。
“櫻林女子高等學校,長田結花…嗎?”
低聲念出學生證上的那兩個名字,木場勇治最終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根鶴羽之上。
“這是…”
“我回來了。”
用鑰匙打開房門,長田結花說完,目光向屋內望了一下便很快收回。
一如既往的,沒有得到該有的回應。
反而因為繼妹還沒有回來,讓聽見開門聲卻發現其實是她從而期待落空的養父母對她投來了極為不滿的目光。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天色越來越晚,然而繼妹卻仍然沒有回家。
可就在這時,長田結花卻突然聽見了繼妹的求救聲。
她左右環顧,不明白為什么繼妹還沒有回來,自己卻能夠聽到對方的求救聲。
這種明顯不合常理的事情讓她看向養父母的目光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言相告。
長田結花帶著養父母順著聲音一直傳來的方向尋去,最終在道路下一顆大樹旁發現了繼妹的身影。
繼妹的腿受傷了,此時正背靠在樹干上,在發現養父母后,馬上露出了‘得救了’的神情,喜極而泣。
可在看到她之后,那表情卻瞬間變成了憤怒,嫉恨,控訴。
“——就是她把我推下來的!”
養父母毫不懷疑的就相信了繼妹所說的話,因為她根本無法解釋為什么她在家中,卻能夠聽到繼妹在這里呼救的聲音。
那么遠的距離,她是怪物嗎?
可為什么她如此輕易的就陷入到了這種地步?
她確實無法解釋自己的聽力。
可是,就算繼妹不知道是誰將她推落下來的,難道她不知道那個人不可能是自己嗎?
‘為什么要這么說?’
‘我明明救了你!’
她不明白…
并且,
以后也不需要明白了。
因為這件事,
被養父趕出了家。
永遠的!
夜很涼,不僅僅是溫度,還有那種可怕的孤獨感。
長田結花拿出手機,想要給啟太郎發送一封短信,但是手機已經因為低電量的原因關機。
她又想自己這樣在附近徘徊會不會遇到白天那個溫柔的男子。
她的思緒開始發散,不愿聚集。
她想著一切可以想的東西,她的夢想,她的未來…
因為,她沒有任何可以懷戀的過去。
夜很涼,她緊緊抱緊自己的雙肩,在道路上一直徘徊到了天亮,即使雙腿已經沉重的快要邁不動步子也不愿停下。
太陽升起,并漸漸移向中天,長田結花又回到了那個家中。
只將自己偷偷積攢的一些硬幣從床鋪底下摸出,裝入兜中,將房門的鑰匙放到客廳的桌上,長田結花便轉身,沉默的離開了這里。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家在什么時候會是空蕩蕩的狀態了。
所以她才選擇了這個時間來跟這個家做最后的告別。
可是離開了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長田結花抬頭,刺眼的陽光讓得她忍不住閉上雙眼,晃得她雙眼之中淌下了無法控制的眼淚。
“去學校嗎?”
她的手掌緊緊攥著兜中的那幾塊兒硬幣。
片刻后猛地想起來…
“我書包呢?”
家里?不…她昨天晚上回家時好像就沒有。
所以…
是在她跌倒時落下了嗎?那么,現在會在在那個幫助了她的先生那里嗎?
雖然有這樣的猜測,但是她還是回到了那個天橋的臺階那里尋找了一遍。
沒有…
沒有…
長田結花長嘆一聲,抿起雙唇。
她的學生證還在包里,所以,如果那位先生如她想的一樣是個溫柔的人的話,那么,他會不會送到學校去?
“——我可以相信他嗎?”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必須去學校了。
長田結花皺眉想了一下,咬了咬牙,伸手抹了兩把臉,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櫻林女子高等學校。
木場勇治拿著長田結花的書包等在校門口,然而從有學生開始進入校門,到漸漸不見有學生進入校門,也沒有見到那個女孩兒的身影。
“該不會,她今天不上學吧?”
就在這時,從校門外的道路上又走來幾個說說笑笑的女生。
然后在進入校門前退后幾步,圍到了站在校門側的木場勇治四周。
“我說,這位尼桑,你手里的這個書包,該不會是長田結花的吧?”
木場勇治環視了一下這幾個圍著他的女生,忍不住皺了下眉,疑惑的問道:“你們認識她?”
這幾個女生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笑聲中卻否認了他的猜測。
“我們可不認識她,那家伙不僅孤僻,還很奇怪,會突然的做一些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尼桑你看到那些書包上的劃痕了嗎?對對,就是她自己的劃的!”
“是…這樣的嗎?”
初次見面的印象中,那女孩不像是這些女生所說的那種人啊。
可就在他還在猶疑的時候,那些女生卻已經上手從他的手中拿走了長田結花的書包。
她們非常大膽的將手臂伸過來,嫩白的手向書包,向他拿著書包的手探來,讓他不由后退,些許失神,書包就被她們取了過去。
“你們——”
“放心,雖然我們不認識長田結花,但是我們跟她的妹妹可是好朋友,這個書包交給我們,最后一定能轉交給她的。”
其中一個女生嬌笑著說完,揚了揚手,跟她的同伴們一起進了校園。
木場勇治下意識的追了兩步,但卻被保安攔下了。
“先生,這里是女子高校,無關男士禁止入內,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