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逃回武清郡,向司馬法匯報軍情,等到的回復卻是讓他死守城池,不能再退后一步。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其他三路都騰不出手,被壓制得很慘。司馬法自己也陷入困境,面對唐牛所率領的浮屠軍,想不到更好辦法讓自己這邊的烏合之眾打敗對方特殊軍種。
有句話說得好,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智謀都是扯淡。
因為雙方軍隊實力差距太大,即使自命只手便能扭轉天命的司馬法,用任何計謀也無法縮小這個差距。
若梁國軍隊不是老弱,有足夠青壯并且受過嚴格訓練,可以正面跟華國精銳交戰,那么即使面對浮屠軍,司馬法也能想到辦法縮短彼此之間的差距,設法反敗為勝。
可惜梁國軍隊強弩之末,司馬法再厲害,也不像寧澤可以作弊,直接以戰法加成。
得到司馬法回復,許宴很是頭痛。
連司馬法都沒辦法,周皓、陸渙自身難保,看來等待援軍希望為零,要獨自面對敵方大軍,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畢竟正面進攻自己的華國軍隊陣容太強,歐陽春能跟司馬法長時間對抗,光著一個都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牛人,又有花伯衡、唐玉、周亞這三員大將輔助,最過分的事寧澤倆徒弟都在這里,東方疏和辛鐵山,就算本人不來,這倆徒弟就讓人吃不消。就算只學會寧澤一兩招,自己像是擋得住法術的人?還有個玄機先生跟著,讓自己面對這樣的陣容死守城池,開什么國際玩笑?
可是命令下來,又不能違抗。
為了抵擋即將到來,讓自己頭痛無比的敵方陣容,許宴召集部下詢問對策,想在絕望中找到一絲絲希望。
可惜手底下多數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將領,武清郡本地文官都是內政型,對于帶兵打仗不怎么熟悉,給不了太好的建議。他們提出的計策,連許宴自己都覺得過于可笑,完全沒用。
最后沒有辦法,只能挑選一個相對還算靠譜的對策——全程張貼公告,當地官員全力配合,向民間征集能人異士。只要協助許宴擊退敵軍,或者守住城池直到局勢改善,允諾高官厚祿,重金封賞。
武清郡數十萬人口,未必沒有希望。
公告貼出去后,毫無反應。
為什么?
面對華國大軍壓境,老百姓不傻,普通人沒有足夠能耐,不愿意卷入其中自尋死路。梁國明顯擋不住,這個時候加入,活膩了?
其次,梁國境內絕大部分青壯都被征募,在這幾年連續打仗,所剩無幾。眼下連老弱都得征召入伍,民間還能留下多少人才?真正的人才為了避免被強行征召,早就逃到華國境內。
過了數日竟無一人前來,許宴深受打擊。
就在他倍感絕望,覺得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終于有人找上門來,說是可以助他退敵。
猶如溺水之人看到繩索,許宴顧不得繩索另外一頭是否系緊,立刻召見。
對方是個暮氣沉沉的老人,頭發半白,長相比較富態。身上穿著光鮮,應該有些家底。
許宴不敢怠慢,上前恭敬施禮:“敢問先生名諱,有何妙計助我破敵?”
老者還禮之后,撫須笑道:“老朽乃是武清郡本地人士,姓阮名紹。偶然看到告示,不知將軍承諾之事是否屬實?”
許宴聞言上下打量老者一眼:“本將軍一言九鼎,自然不會食言!只是先生這般年紀,還能上得了朝堂?”
阮紹笑道:“老朽志不在朝堂!”
“哦那沒問題!”許宴點頭,“只要先生助我破敵或者守住武清,定然不吝賞賜。”
“老朽家底還算殷實,并不缺錢。”
“敢問先生所求為何?”許宴見他既不想當官,也不要賞金,疑惑問道。
阮紹回答:“老朽育有三子,長子、次子前些年從軍,皆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去年三子也被征召入伍,音訊全無。前些天才收到家書,大概在陸淵將軍手下做個小卒。只求將老朽幼子調回,莫讓他步了兩位兄長后塵,斷我香火。”
“原來如此!”許宴聽到這話,頓時理解阮紹想法,“先生若能助我,此事易爾。待我飛鴿傳書聯系陸將軍,討要一個小卒不是問題,定教你父子相聚。”
“老朽提前謝過將軍!”阮紹躬身施禮。
許宴伸手將他扶起:“如今大敵當前,先生何以教我?”
“要退敵軍易如反掌!”阮紹回答,“吾有一女,頗有姿色,八面玲瓏。將軍假意向敵軍示弱,遣使進獻歌女、金銀,以假降之意穩住對方。吾女定能迷倒歐陽春及其帳下將領,到時稍作挑撥令其內訌,將軍便可趁勢擊之,大獲全勝!”
阮紹為了要回兒子,要用自己女兒作為籌碼,絲毫不覺得心疼。
許宴聽到這里,也不覺得這個計策有什么問題,第一時間只想看看阮紹的女兒夠不夠姿色,能否迷倒對方武將。
其實就是重男輕女的封建社會背景所造成,這個時代女性沒有什么家庭地位,大多數家庭對兒子和女兒態度截然不同。
寧澤在華國掀起的女性地位提升,其實在這個時代看來,極不和諧。這也是輔佐劉元香之所以很難獲得人才的原因。若不是擁有系統作弊功能,華國想要擁有今日局面困難重重。
阮紹重男輕女的觀念尤其嚴重,家中三個兒子他都費盡心思取最好的名字,給予最好的待遇,寵到極致。為了保住最后一個小兒子,不惜將親生女兒推入火坑,送到敵軍陣營。
甚至于,除了三個兒子之外,所有女兒都沒名字,根本不想給她們取名,平時只按排行稱呼。什么老大、老二、老三這樣子。
這次提到的是家中老六,確實是所有女兒中長得最漂亮,也是目前唯一沒有出嫁的。阮紹覺得用她換回小兒子并無不妥。
許宴擔心他的女兒姿色不夠,要求見上一面。
阮紹當即答應,叫人傳話將家中老六帶來。
許宴一見果然驚為天人,甚至有將其納為妾室,收為己用的想法。這樣一個天姿國色的美人,果然是最佳選擇!連自己都差點把持不住,華國將領能強到哪去?
當兵三年,母豬都賽貂蟬。這種沉魚落雁的絕色美人,說句話男人骨頭都酥了,幾個人擋得住?
看到阮家老六的模樣,許宴覺得美人計十拿九穩,挑撥華國武將內訌輕而易舉。
因此強行壓制心中欲望,與阮紹商議細節。
很快,歐陽春軍隊接近武清,開始攻打邊境關卡。
許宴趕緊派遣使者,假裝對梁國局勢絕望,有意投降。
阮家老六混入歌女之中,跟隨使者趕到邊境。
許宴遣使求見,歐陽春不知對方打什么主意,暫且停戰。
使者帶著金銀珠寶、舞女歌姬來到營內,畢恭畢敬表達許宴不敵,想要投降的意思。送上金銀珠寶,舞女歌姬請求歐陽春暫且停戰,雙方仔細商議,讓他可以爭取一個最為滿意的投降方案。
歐陽春對許宴投降保持懷疑,雖說對方確實陷入絕境,投降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如何,對方既然釋出態度,不論真假都要接著。
歐陽春收下金銀珠寶,讓使者將舞女歌姬帶回,畢竟行軍打仗不是享樂來的。有些軍隊帶著舞女歌姬隨行舒緩壓力,他的軍隊沒有這種習慣。
使者當然不能把人帶回去,否則任務無法完成,等于白跑一趟。因此謊稱許宴下了死命令,必須將禮物全部送達,但凡帶回去一件,自己人頭不保。然后命令所有舞女歌姬摘下面紗,露出真容。
這一招果然有效,華國將士打仗半年多,雖說有寧澤始皇帝戰法維持軍心士氣,長時間面對生死存亡,也不知能否或者回去跟家人見面,心理壓力極大。這么長時間見不到女人,都憋得不行。眼前出現一群年輕美貌的女子,就算歐陽春軍法極嚴,不準在打仗之時碰女人,要把這股勁全都用在戰場,平時欣賞歌舞舒緩一下緊張情緒總可以吧?
尤其阮家老六露出臉時,在場絕大多數男人神情一滯,就連花伯衡這個子孫滿堂,爺爺級的人物都有些動心,忍不住多看幾眼。
跟其他人一樣,歐陽春的目光同樣被吸引,不過很快清醒,轉頭發現只有少數幾人能夠保持冷靜,現場高低階將領,大部分看著這個絕色美女移不開眼。
使者代表許宴,將這些金銀珠寶、舞女歌姬贈給主將歐陽春。
金銀珠寶好說,歐陽春收為軍用。這些舞女歌姬卻讓他頗為頭痛,事實上看到阮家老六時,他就產生一絲警惕,覺得此事不單純。表面好像許宴誠心投降,不惜重金,送上絕色美女討好,希望投降后更大利益,可是從軍營內所有武將甚至士兵的眼神,又讓他覺察到一絲危險。
使者走后,歐陽春將金銀珠寶入庫,面對這些舞女歌姬仔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