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咱們只是吸引對方的棋子罷了!”看著城外威嚴軍陣,旌旗招展,太守丁弼率眾將在城下駐扎備戰,管學虎忍不住苦笑,轉頭對白朝信說道,“寧澤需要我們分散部分注意力,方便他暗中籌劃。若所有目光都在他身上,便會施展不開。”
“咱們頂得住嗎?丁弼可不是易于之輩。”白朝信頗為擔憂。
“你覺著還有得選擇?”管學虎嘆了口氣,“從進入閩江郡城開始,丁弼便與我們不死不休。咱們再無回到南成的可能!想活下去,只能拼命守住,或許寧澤目標達成后,念我們守城辛苦出手相救。”
“萬一寧澤把我們用完就扔呢?”白朝信擔憂問道。
管學虎無奈搖頭:“若他對閩江郡有想法,應該會救我們。不用想那么多,反正咱們兩個什么都決定不了。”
“那倒是…”
寧澤在浦東縣降服辛鐵山時,管學虎、白朝信在閩江郡城憂心忡忡。
雖說手中有萬余兵力,面對丁弼還是心虛。
對方可是實打實靠著功績當上太守,有著很強能力的。而管學虎、白朝信只是虞仲喆、李伯魚手下低階將官,都很清楚自己那點本事在丁弼面前完全不夠看。
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那些暗中奪城的黑衣人,至少有他們幫忙,各處城門防備還算完備,不會輕易被對方攻破。
丁弼在城外已經多次叫戰,要管學虎、白朝信出城與他打上一場。
這兩人當然沒有傻到送上門去讓對方碾壓,正面戰斗根本占不到便宜,面對經驗豐富、懂得兵法的丁弼,當然是借著堅固城墻,盡量防守,拖延時間。
因此,不管丁弼在城外罵得多難聽,將兩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扯進來,完全不予理會。
丁弼罵了很久,見管學虎、白朝信完全沒有出城的打算,終于忍不住下令強攻。
軍隊結陣沖鋒,浩浩蕩蕩殺了過來。
城內守兵立刻放箭,漫天箭雨在空中劃過優美弧度,密密麻麻射向丁弼大軍。
丁弼兵馬舉盾前行,冒死沖到城墻,企圖搭上云梯強登城墻。
城上立刻使用滾石檑木,阻止對方攀爬。
另一部分守軍將云梯陸續推開,使得攀登到一半的丁弼士兵不摔落。
管學虎、白朝信親自參與戰斗,在城墻上奮力阻止對方士兵登上城墻。
雙方展開激戰拼死搏殺。
打了大半天雙方各有損失。
守城到底占據優勢,管學虎、白朝信艱難保住城門沒讓丁弼兵馬攻入城內。
丁弼被迫停戰暫時撤退休整。
城內清點傷亡,這場戰爭死了五百多人傷者近千。
管學虎、白朝信壓力大增,只是一次攻城就有這么大的損失而且消耗大量箭矢、滾石、檑木丁弼有可能從周圍縣城調動更多兵力支援,鬼知道能撐多久。
萬一寧澤那邊沒有騰出手,這邊先被丁弼攻下,對手入城之時兩人性命不保。
好在丁弼暫時撤退終于可以松口氣時,管學虎、白朝信下令鞏固城防,加強巡邏,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上報,然后去找那批黑衣人希望見見對方首領,獲取一些幫助。
這次黑衣人沒有離開反而在各城門協助守衛,所以很快找到對方經管學虎、白朝信要求,對方上報后很快有個首領身份黑衣人過來。
這個黑衣人同樣沒有表明身份在管學虎、白朝信面前也是蒙面。
這些黑衣人都是華國地下情報人員掌握著當地多數情報,也有一定人脈。而且能夠派到敵方勢力潛伏的,要么經過特殊訓練,要么相對機靈,懂得隨機應變。
不管怎么說,比管學虎、白朝信強多了。
對方沒有表明身份,管、白二人卻不敢輕視,甚至放低姿態,畢竟活命希望掌握在對方手中。這些黑衣人也不想閩江郡這么快被丁弼拿回去。
將當下難題告知黑衣人首領,管學虎、白朝信希望得到幫助,若沒有適當手段,恐怕撐不住幾次強攻。
黑衣人首領經過思索,給他們指了一條路子:“丁弼之所以急著攻城,不計代價,因為城內有他的家眷,還有他的基業。以此作為把柄,便可遏制丁弼!”
“你的意思,將丁弼的家眷抓起來用做要挾?”白朝信眼睛一亮,“敢攻城就拿他的家眷開刀,好主意!”
黑衣人首領搖頭道:“以丁弼的性格,你若這么做,他會更加死命攻城,殺進來后將你們千刀萬剮,報仇雪恨。”
“不是你說的嗎?”白朝信皺眉。
“我的意思是將丁弼家眷保護起來,不能以此作為要挾。丁弼不簡單,不會因為家人而受要挾。”黑衣人首領解釋道,“相反,要讓他的家屬寫信告訴丁弼一切安好,叫他不要擔心。”
“這不還是要挾嗎?”管學虎不解。
“做法不同,結果不同!”黑衣人首領回答,“丁弼屬于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直接抓了他的家眷做要挾,只會讓他更加憤怒,攻城越烈。將他的家屬保護起來,讓這些家眷寫信保平安,反而讓他有所顧忌,攻城力度絕對下降!”
管學虎、白朝信面面相覷,無法理解其中緣由。
在他們看來,兩種做法都算威脅,沒什么區別,丁弼真會給予不同表現?
懷疑歸懷疑,眼下也沒其他辦法,死馬當活馬醫。
于是按照黑衣人首領的建議,派人找到丁弼家眷。
由于閩江郡突然被奪,城內反應不及,丁弼家眷根本逃不走,只好躲在家中,期盼這些占據閩江郡的“賊兵”不要發現他們。
當管學虎、白朝信帶兵上門,他們相當絕望,甚至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
兩人照著黑衣人首領的吩咐,命士兵保護丁弼府邸,不允許任何人闖入,確保沒有人傷害他們。
隨后派人進去,當面告知沒有傷害丁家人的打算,只希望丁家人稍作配合,給丁弼寫信報平安,若能勸說丁弼放棄強攻城池便是最好。
丁家人當然有所懷疑,更不會寫信勸說丁弼放棄攻城。不過給了幾封報平安的信件,至少讓丁弼放心,知道城內家眷一切安好,能夠放心一些。
管學虎、白朝信得了信件,立刻回到城門,讓士兵綁在箭上射到城外。
負責收拾戰場的丁弼士兵發現信件,立刻帶回營內。
丁弼看到家眷信件,又驚又疑,擔心這是對方圈套。
心里卻有一絲安心,若家眷出事,對方不會用這種方法投出信件。
信中說府邸被保護起來,管學虎、白朝信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丁府,也不讓手下傷害丁家人。
在丁弼眼中,卻是來自管學虎、白朝信隱晦的要挾。
果然,看到信后變得猶豫,之后幾天攻城力度有所下降,似乎有所顧忌。
這讓管學虎、白朝信稍微放心,只要不像第一天那樣拼命強攻,便有把握多拖一段時間。
另外一邊。
馬廉、馬錦、馬休、裴濟等人率軍趕到湖泊,在樹林區域找到寧澤、辛鐵山。
見兩人離得不遠,各自坐在地上休息,馬廉下令全軍止步,沖辛鐵山方向抱拳喊話:“國師,眼下何等情況?我等見這邊動靜消退,因故前來!”
他們其實很緊張,就怕辛鐵山和寧澤回答沒有打完,將所有人波及在內。
辛鐵山看一眼寧澤,起身回道:“本國師與王爺各盡其力,暢快淋漓打了一場!王爺果然法力通天,傳言非虛!”
聽到這話,馬廉等人心中擔憂,難道國師也不是寧澤對手?他有玄武為伴,還能輸了?那普天之下誰能打贏寧澤?
就在大家憂慮之際,寧澤起身笑道:“國師過譽了!孤出道至今,還是頭一次打得如此暢快淋漓。這一場不分勝負,卻很痛快。”
原來兩人打了平手?
本以為辛鐵山不是寧澤對手,稍顯有些失望的馬廉等人,瞬間涌起興奮心情。
能跟寧澤打平手,說明這位國師有真材實料,對南成來說是最好的消息!
雖然沒能打敗寧澤,至少可以抗衡。
怪不得剛才打得那么激烈!
不過國師在有玄武的情況下,寧澤還能跟他打平,當真是極難應付的對手。
這件事必須盡快報告陛下,讓他知道這個好消息。
以后南成有國師在,便是有了抵擋寧澤的屏障。
既然國師與寧澤打個平手,應當盡快進入浦東縣,先跟國師商量一下,看他有沒有把握設下陷阱將寧澤永遠留在這里。實在不行,也得想辦法將寧澤送出閩江郡,以免夜長夢多。
想到這兒,馬廉抱拳說道:“國師與王爺都是神仙中人,方才動靜我等遠遠看著心驚膽寒。既然不分勝負,不如入縣一敘,難得棋逢對手,應當多多交流。”
“正有此意!”寧澤哈哈大笑,沖辛鐵山抱拳問道,“國師覺得如何?”
辛鐵山看向馬廉等人,見他們給自己暗中使眼色,心說你們都不知道這邊發生什么,不過也好,這樣我更安全!當下點頭:“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