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虎是想當場離開的,一方面他不像陶竟幾人那樣,對南成忠誠度低得發指,另一方面也因母親的事,對陶竟有些生氣。
只是擔心寧澤對他母親不利,這才猶豫著坐回去。
朱強、褚梟、郝寧、沈甫暗中眼神交流,雖說對南成忠誠度不高,在沒有決定背叛之前,心里是有一定程度的擔憂的。
感受到空氣中凝聚的緊張氣氛,陶竟勸說蒲虎坐下后,看著幾個朋友說道:“都是好朋友,我不會害大家。平心而論,大家覺得自己現在處境如何?都很滿意自己的現狀?”
朱強四人沒有說話,蒲虎則是一臉不悅。
見此情景,陶竟主動過去幫他們倒酒:“其實大家都很清楚,留在雞肇縣想要升職機會不大,有可能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甚至更糟。咱們都屬于那種不會溜須拍馬,體察上意的人,要得到縣尊賞識基本不可能。同樣的功勞,人家就能當個正牌校尉,擁有實權,這不是很明顯嗎?”
朱強四人心有所感,陶竟抱怨的事情跟他們沒什么關系,但想更進一步從屯長升到其他職位可能性不大,縣令身邊還有不少人盯著這些機會,輪也輪不到這幾個人。所以,他們幾個私下經常抱怨。
蒲虎卻是冷臉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寧澤聞言,在蒲虎身上打量一眼微笑說道:“說得好!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當今天下大亂,百姓何辜?為平定亂世,須有英雄挺身而出,結束戰局!天下呈平,百姓方能安居樂業。我大華國以百姓為先,惠民政策層出不窮,與周、梁、南成偽朝勢力截然不同。若以天下百姓為念,何不棄暗投明,投我大華?諸位在南成前路晦暗,可是到我大華便是一飛沖天,豈不美哉?”
朱強四人頗為心動低聲商議。
蒲虎卻是瞪了一眼陶竟冷聲對寧澤說道:“王爺以下作手段要挾,并不光彩!在下身份低微卻不愿受人擺布。”
“莫要誤會!”陶竟急忙對他說道“王爺并無要挾之意。只是看重你我,故而相助。”
蒲虎斜眼看他意思是把我母親帶到這里,用她做要挾叫我選擇這是相助?
陶竟知道他的想法趕緊解釋:“莫要著急!其實是我提及伯母身患疾病,訪遍名醫未能治愈。王爺法力通天,故而求他救治。以王爺的法力,伯母必能痊愈。我可是費盡口舌得到這個機會難道你不想讓伯母恢復健康不想讓她像正常人一樣下地走動,要讓病痛一直折磨伯母?伯母這把年紀了,還能經得住折磨嗎?你到底有沒有孝心?”
蒲虎之前冷著臉,聽到這話卻露出愧疚之色,表情變得極度糾結。
陶竟轉向寧澤:“世人皆知王爺法力簡直在世神仙,如今除了王爺還有別人能夠治愈伯母?或許國師有那法力,但你覺得高高在上的國師會跟王爺一樣平易近人,為咱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出手救治?再說當今天下華國實力最強又有王爺這般神仙人物日后統一天下已成定局。你是想讓伯母在病痛中深受折磨,然后看著華國大軍殺來,看著你毫無意義地死在戰場,承受雙重打擊,還是讓你自己,還有伯母從這個困境脫離出來,過上更好的日子?”
蒲虎與他目光對上,表情更為糾結。
陶竟又轉向另外四人:“說真的,大家都很清楚現在的處境,難得王爺看得起咱們,華國有更好的機遇等著咱們,大家沒有傻到跟自己作對,與大勢逆流吧?如果你們覺得在這里當個屯長混一輩子,比到華國做將軍、做太守甚至更高職位要舒服,當我什么也沒說!”
聽到將軍、太守這幾個詞,朱強四人明顯呼吸急促起來。
見鋪墊地差不多,陶竟觀察幾個朋友,對他們的反應還算滿意。因為了解他們,所以能夠把握分寸,卻又成功勾起他們的興趣。
蒲虎低頭思索,格外糾結之際,已經心動的朱強四人明顯坐立不住,時不時跟身邊同伴低聲說話,好像在討論這個問題。
過了一陣,郝寧看向寧澤開口問道:“王爺,方才陶竟所言我等不甚了解。說實在的,在場幾人之中除了蒲虎能力出眾,其實都很平庸。我們知道自己的情況,并沒有那么盲目。”
寧澤微笑回答:“南成人才濟濟,再這樣的環境中,自然襯得各位不那么突出,這不代表諸位能力不行,而是得不到機遇。孤相信,再有合適機會的情況下,諸位絕對能夠脫穎而出,發覺自身真正實力!眾所周知,我大華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像諸位這樣需要機遇一展所長的人才。如今國內眾多要職空缺,甚至許多朝內大臣都是臨時補上,本身能力未必強過諸位。諸位在南成受到冷落,可是到我華國,定是猛虎下山、蛟龍出海,前途無量啊!”
寧澤至始至終保持溫和笑容,讓人非常舒服。他說的話也是一樣,叫現場幾人聽在耳中如沐春風,那叫一個舒爽。尤其他是華國權力最高、名聲最大、最有身份地位的人。又在民間有著難以想象的聲望,幾乎放在神仙的地位。這種只能仰望的人物,卻對自己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講出這番話,不激動才怪。
朱強、褚梟、郝寧、沈甫四人興奮莫名,畢竟寧澤這種身份,根本沒有欺騙自己這種小人物的必要。華國那邊的情況他們沒那么了解,但也知道沅熙女皇一個女人坐江山,即便是寧澤的傀儡,多數文人武者都不愿意加入這樣的朝廷,否則華國沒有必要大肆招募女官、女將甚至女兵。
華國國內人才短缺的情況,自然是真的。
他們幾個沒有那些大人物的包袱,也不會太過在意什么綱常倫理,只知道當今天下華國實力最強,有寧澤在統一天下的機會更大。而且在華國機遇更好,屯長和太守、將軍,根本沒有可比性!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蒲虎,他若不肯答應,走出這里就有可能告密,到時候肯定倒霉。
這使得朱強四人不敢輕易答應,卻又擔心失去這次一輩子運氣換來的機會。
所以四人將目光投向陶竟,然后轉到蒲虎身上。
陶竟了解他們的想法,知道這幾個人沒有問題了,便對蒲虎說道:“你好好想清楚,也許一輩子就這么一次機會!以伯母的身體狀況,久病纏身會越來越虛弱。也許伯母可以很長壽,但是因為病癥折磨承受不住…我不是在咒伯母,你知道我們幾個都把伯母當成自家長輩看待,自然希望她能長命百歲。這次機遇不只是伯母,對你也是至關重要。說真的,你對南成再忠心,陛下還能為了你請國師過來為伯母治病?”
蒲虎更為糾結,一方面忠義這個詞在腦中回繞,一方面孝心這個詞出現,兩個想法使勁糾纏,令人混亂。
到底是選擇對南成的忠義,還是選擇對母親的孝心,對蒲虎來說簡直難以抉擇。
這個時候,宋高進屋報告:“王爺,老人家到了!”
聽到這話,蒲虎騰地站起來,轉頭看向大門。
寧澤微微點頭:“將老夫人請進來!”
“喏!”宋高立刻出去,不多時帶著寧勇進來,后者背著一個看上去病怏怏的老太太,臉色極度蒼白。
“娘!”蒲虎趕緊離席,慌忙過去從寧勇手中奪過老太太,小心翼翼扶著。
“兒啊!”老太太本來一臉害怕,畢竟不認識寧勇,雖然來的路上有陶竟手下帶著,莫名其妙被帶到這邊,還是很擔心。看到兒子才放下心來,小聲問道,“這是做什么呢?”
“伯母!”陶竟趕緊過去從另一邊扶著老太太,滿臉笑容對她說道,“不同擔心,蒲虎聽說丹陽王來到咱們雞肇縣,所以托我請求王爺為您治病!您看,堂上坐著的就是王爺呢!”
老太太聽到這話吃驚看向寧澤:“你說堂上坐著的就是活神仙?”
“正是!王爺今日當著全縣百姓,將潛藏在咱們雞肇縣的妖物降服了!”陶竟說道,“本來王爺挺累的,不過被蒲虎的孝心感動,愿意親自為伯母治病呢!”
“真是活神仙呀?老太婆我下不了床,本來說想看都看不到。”老太太激動地渾身顫抖,“活神仙真的愿意給老太婆我治病嗎?”
寧澤微笑起身,瞄一眼蒲虎而后走向老人:“老太太,孤是念在蒲虎一片孝心!您有個好兒子啊!”
“我兒確實孝順。”老太太眼睛瞇成一條縫,開心不已,“只是被我這身病給拖累了!這些年為了看病花不少錢,找了許多大夫,都說沒有辦法。沒想到還能見著活神仙,活神仙真能治好這病?要多少錢啊?我怕拿不出來…”
“沒事的老太太,”寧澤仔細查看老人的屬性,她的屬性都是紅字,體力相當低,狀態欄也有患病標記,用醫術都能治療,“孤免費為您治療,很快讓您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