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蔡銓

　　沒什么見識的農家父子容易糊弄，雖然他們覺得水牛尸體不像是被狼群啃咬，卻在寧澤的口才特技下選擇相信。

　　寧澤以“好心”的立場交給這對父子足夠買兩頭水牛的錢，不過農夫只要半頭牛的錢，其他的堅決不收。

　　按照他的意思，狼群吃掉水牛跟過路的寧澤倆人沒有關系，如果不是缺了水牛沒辦法維持生計，連手上這點錢都不好意思接受。

　　水牛尸體拿回去處理一下，把肉賣出去估計也是半頭牛的價格。寧澤能夠給予幫助已經千恩萬謝。

　　這對父子性格還挺像養的水牛，說不多要再怎么給都不肯收下，還要硬拉著寧澤、小顏去他家做客，準備拿牛肉報答。

　　寧澤借口還有生意要做，不能耽誤，帶著小顏趕緊離開。

　　之后兩天都召縣倒是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傳言，雖然官方派人到出事的河道修筑防狼設施，整體而言那對農家父子沒有把寧澤、小顏的事情說出去。

　　這兩天內，得到寧澤命令的下屬派出一支小隊，專程用馬車偽裝商隊，把熱氣球運到都召縣，親手交給寧澤。

　　得到熱氣球，寧澤立刻帶隊出發，從都召縣北門離開，到近距離相當遠的位置，從野外乘坐熱氣球升空，朝著蔡家所在方向飛行。

　　隨行者只有小顏和負責操控、看管熱氣球的另外兩名部下。

　　居高臨下，從空中觀察，一路地形果然復雜。

　　即便有一條通往蔡家的小道，要翻越那么多的高山峻嶺、河流湖泊，并不容易。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條小道卻是彎來斜去，很多地方無法通行還得繞遠路，麻煩得很。

　　走空路爽快多了，輕松飛躍復雜地形，以直線方式迅速朝著蔡家移動。

　　熱氣球是很快，但也容易暴露行蹤。

　　所以寧澤專門計算好距離，將熱氣球降落在離蔡家還有一個山頭，比較偏僻又足夠安全的區域。

　　以免蔡家人看到飛來的熱氣球受到驚嚇，加強戒備使得自己無法潛入。

　　來到地面，讓兩名部下就近掩藏熱氣球，然后使用熱氣球攜帶的簡易組裝帳篷在隱蔽位置建造臨時營地。熱氣球上有足夠食物和水，還有保暖物品，所以禁止兩名部下生火。一是生火容易引起蔡家注意，二是萬一引發森林火災，不小心燒了熱氣球，離開這邊可就麻煩多了。

　　千叮萬囑之后，便與小顏一起小心翻越大山，往蔡家移動。

　　費了相當大的力氣，兩人順利翻越山頭，終于看到蔡家在山中的大面積建筑群。

　　對方是一個大家族，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房屋，簡直是獨立在山間的一個大型村莊。

　　遠遠便能看到蔡家的人到處勞作，沿著山道進出，運送各種物資，還有專門的私兵隊伍到處巡邏。

　　“就是這里了！”寧澤看向虛擬地圖，眼睛瞬間瞇起。

　　原來地圖上可以清晰看到，蔡家所在建筑群內，密密麻麻全是代表敵對勢力的紅點。

　　問題果然出在這里！

　　恐怕鐵翼真君就在此處，蔡家便是與他勾結，密謀禍亂漢州的勢力。相信潛入蔡家，可以找到確實證據。

　　“王爺，此處有私兵駐守，就憑咱們兩個恐怕比較危險！”小顏輕聲說道，“是否通過電報通知軍隊趕來？”

　　“鐵翼教勢力擴張太大，我們必須盡快解決問題！”寧澤回答，“調動軍隊太慢，而且聲勢過大，對方得到信息肯定會第一時間消滅證據。只有眼下這個絕佳機會，才能找出鐵翼真君與蔡家合謀，以及謀劃禍亂漢州的計劃。民眾是很盲目的，若不能迅速解決此事，對方萬一得到機會逃出去，此時振臂一呼，以鐵翼真君的威望也能號召無數漢州百姓，相當麻煩！”

　　“可是就憑兩人，如何…”小顏有些擔心。

　　“孤在此處，勝過千軍萬馬！”寧澤笑道，“難道你還懷疑孤的法力？”

　　“王爺連水伯都能降服，自然是法力通天！”小顏忙道，“只是末將覺得…”

　　“行了！孤已有計劃，你只需聽從吩咐，便能萬無一失！”

　　“喏！”小顏恭敬低頭。

　　寧澤黨當即召喚斑斕虎坐騎，將它交給小顏：“孤暫將此虎借你使用！你要做的就是帶著斑斕虎，按照孤的計劃騷擾蔡家，給他們制造些許恐慌。剩下的，都交給孤！”

　　面對斑斕虎，小顏倒是不怕。

　　她跟隨宓妍，經常要和另外一只老虎坐騎面對面，早已習慣。

　　斑斕虎坐騎雖然兇猛，卻很聽話，沒有主人命令絕不會輕易傷人。

　　“王爺，那您呢？”見寧澤將斑斕虎坐騎交給自己，小顏問道。

　　寧澤順勢召喚鐵背鱷龍，嚇得小顏連連后退，對她笑道：“孤帶著水伯，有更重要的行動。你只要完成孤交付的任務，便可退回此處待孤回來。有斑斕虎在，山中野獸不敢靠近。”

　　“王爺的計劃具體是何內容？末將需要做些什么？”

　　“來，孤仔細說給你聽…”

　　蔡家并不知道寧澤的到來，一切如常運作。

　　現任族長蔡銓宅邸，兩名長須男子面對面坐著，共飲一壺溫酒。

　　左邊一人便是蔡銓，在他面前感覺比較拘謹的，正是在漢州大名鼎鼎的鐵翼真君！

　　只不過被百姓崇拜，號稱法力無邊、無所不能的鐵翼真君，此刻看向蔡銓的眼神卻是相當無奈和懼怕。

　　“這些天你考慮得怎么樣？”蔡銓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銳利眼神掃過鐵翼真君。

　　鐵翼真君身子一抖，小聲回答：“此事一旦敗露，我與叢云粉身碎骨，必死無疑！”

　　“那就把它做成了，不要敗露！”蔡銓嘴角微翹，“事成之后，便可無限風光！”

　　“此事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啊！”鐵翼真君一臉郁悶，“雖說漢州百姓，甚至其他州郡都對鐵翼教推崇萬分，可是一旦反叛，愿意跟隨的能有一半都不錯了！”

　　“就算不到一半，加上我蔡家的運作也能掀起巨浪！”蔡銓輕哼一聲，“我在漢州經營多年，不料被那沅熙公主搶先，占了這處風水寶地。好不容易潛入漢州各郡官府的親信，都因戰火而亡！她將我手中一切奪走，此仇不能不報！聽著，是我勸說各大家族資助你，利用所有人脈協助，鐵翼教才有今日！事到臨頭，你若退縮，知道下場吧？在別人眼中你是無所不能的鐵翼真君，神仙一樣的人物，在我面前，不過是個小癟三！”

　　“咕嚕”面對蔡銓滿是殺氣的眼神，鐵翼真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身子微微發抖。

　　“抓緊時間，趕緊給我把事情扮成！”

　　“能、能否容我再考慮幾天？”鐵翼真君輕聲說道。

　　“你沒有太多時間考慮！”蔡銓冷聲回答，“朝廷已經生疑，多次派出官員進行調查，甚至有人找到我們蔡家。再不行動，便來不及了！你若壞我好事，下場不用說吧？可得記住柳二姐死活，都靠你呢！”

　　“我、我知道！”鐵翼真君聽到柳二姐三字，慌忙回答，“再容我考慮一天，就一天！就算要做，至少也得想出完整計劃。還有，能、能否讓我見見二姐？我想知道她是安全的。”

　　“她在府上吃好喝好，有丫鬟伺候著，能有什么問題？”蔡銓瞇眼說道，“還是說，你以為我們蔡家不守信？”

　　“不、不是！”鐵翼真君忙道，“只是許久不見，我有些想念二姐。這次要做大事，可是拿命去拼，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蔡銓聞言，閉眼稍作思索，微微點頭：“好吧！就讓你見上一面，之后給我想出計劃，盡快起事！最難對付的丹陽王寧澤如今遠在邊境，正是天賜良機！錯過這次機會，后悔莫及！盡快起事，梁國那邊司馬軍師將會響應。周、南成肯定會抓住機會，趁著華國內亂，協力除去寧澤。寧澤一死，華國必敗，到時我蔡家扶搖而上，奪取權勢，你便是開國功臣，是我的國師！鐵翼教必定傳遍十六州，席卷天下！”

　　鐵翼真君臉上露出苦笑，他可不敢想那么遠的事情：“那…我什么時候能見二姐？”

　　“男子漢大丈夫，沉迷兒女私情，并無助益！”蔡銓輕哼一聲，“做大事者，當以天下為先！”

　　“我沒有您那么大的志向，”鐵翼真君嘆道，“只想跟二姐安安生生過日子，然后盼著我那傻弟弟早日成家…”

　　“此番功成，你的愿望便可實現！”蔡銓說道，“好好想清楚，別讓我失望。拖了這么久，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我、我知道了…那二姐…”

　　“嘖！腦子里只有那個女人，你真是沒救了！”蔡銓不屑地拍拍手，“來人！”

　　很快有人進來：“大家長有何吩咐？”

　　“你帶真君到后院，讓他見見那女人。”蔡銓吩咐，“只給一炷香時間，之后請真君回屋仔細思考。明早我會親自拜訪真君，等他回復！”

　　“喏！”下人轉向鐵翼真君，“真君，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