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朱神仙的騙術,寧澤在沅熙縣聲望劇增。
百姓奔走相告,使得相信他會“法術”的人越來越多。
公主府邸的建設工作安排完畢,沅熙縣令打下包票,派人護送沅熙公主、寧澤返回華郡。
沅熙公主與軍師寧澤突然要結婚,消息傳出去,一片震撼。
在劉元香掌控下的金、漢、丞三州境內,多數文武官員或飛鴿傳書,或派遣部下趕往華郡向寧澤道喜,送出各種禮物巴結。
原來他們都覺得,這是寧澤為了進一步掌控權勢,徹底架空劉元香地位的招數——強娶公主。沒有人相信身為大成沅熙公主的劉元香,會自愿嫁給出身平民的寧澤,必然是寧澤強迫公主,逼其就范。一旦與劉元香結成夫妻,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控制她,更進一步將權力握在手中。
這種狀況下,為了以后的前程當然要向寧澤表忠心,免得遭他記恨,影響仕途。
也有少部分人心中不服,同樣以為沅熙公主劉元香是被寧澤強迫,不得已答應。只是攝于寧澤在三州之地的權勢,還有前面李順等人被送往比那丘國的前例,不敢出頭反對,只能心里為公主殿下惋惜,選擇沉默。
敢于挑戰寧澤的都在比那丘,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上上下下基本是他的人,這個情況也是無能為力。
更何況,沅熙公主影響力終歸沒有那么大。幽帝執政以來,對先帝勢力的暗中清洗,還有輿論操作使得真正忠心于先帝一脈的少之又少。
百姓也都以為寧澤是強娶公主,要將權臣之路走到底,最終會借機篡位。只是寧澤頒布的政策,對百姓多有益處,加上這次傾盡全力指導金州各地滅蝗,而金州境內真正記得并且完全擁護劉元香的百姓比例很小,即使為劉元香抱不平,此刻也是因為蝗災自顧不暇,只能私底下議論紛紛,埋怨寧澤不地道。
各種各樣的聲音,通過情報部門傳回華郡。劉元香得知,立刻找到寧澤。
外面以訛傳訛,都把寧澤塑造成梟雄式的權臣,與自己結婚就是為了進一步奪權。但她自己很清楚,寧澤真要自立,以他的智慧還有一身法術,根本不需要自己。
梁義蟻賊可以騙取百姓支持,幾乎顛覆整個大成。寧澤完全有實力做的比王通更好,事實上自己能夠從無到有得到如今這般勢力,全部都是寧澤的努力。若不是他,自己還是以嶺南王的身份,估計影響力僅限于華郡周邊,很難更進一步。
正是因為寧澤自愿扛下權臣罵名,不斷向外通過輿論塑造自己,宣揚沅熙公主仁義,不斷以自己的名義招攬救助各州流民,才能使得越來越多百姓知道自己。
何況這次也不是寧澤強逼自己,雖然有幾分不得已的情況,卻與外面傳言截然不同。
于是她對寧澤說道:“軍師,如今外面謠言紛紛,都說你要強娶公主,密謀篡權,必須想辦法終止謠言,還你清白!”
寧澤并不在意,微笑說道:“主公,這些謠言無需理會,可以任他繼續傳播。”
“為何?”
“下官本意便是在外人眼中,將自己打造為權臣身份,使得天下諸侯目光集中于下官,忽視主公。若非如此,諸侯便會以主公女子身份作為目標,大肆攻擊引導輿論,破壞主公逐鹿天下的正當性。畢竟天下人眼中,還是覺得女子不應參與權勢之爭,更不可能成為天下之主。只要讓下官這個‘權臣’身份更加坐實,作為被下官掌控的‘傀儡’,諸侯便不會太在意,反而將攻擊點都落在下官身上。這樣一來,反而讓我方最大的弱點被掩蓋。下官成了周羥、陸驄一類,對方的輿論攻勢就會打偏,加上我方輿論攻勢的增大,完全可以占據優勢。待到下官為奪得天下,再也沒有人可以反對,屆時推主公登上皇位,成為古往今來第一任女皇,莫敢不從!因此,下面傳謠反而有利,不但不用消滅,還可以暗中推波助瀾,使其傳向敵方州郡。”
“軍師如此待本宮,寧愿背負千古罵名,本宮覺得過意不去…”劉元香心中感動。
“公主即將下嫁,到時夫妻一體,何須在意這些?”寧澤笑道。
正說話間,就聽外面梁五聲音傳來:“大哥!外面來了很多人,說是探親,請您出去一見!”
寧澤面露古怪之色,自己可是穿越者,哪來的親戚?肯定是冒名頂替,當即說道:“估計是騙子,將其趕走便是!”
“可是大哥,對方自稱從丞州丹陽過來,乃梨壇縣鳳丘寧氏!”梁五說道,“或許真是您的族人?”
寧澤心說,我那是看著虛擬地圖胡亂編造的出身地址,怎么可能?這些人百分之百是假的,穿越者哪來的親戚?我這也不是魂穿…可是對方若真來自丞州,甚至是自己編造出身地百姓,處理不好可能導致對方在外面亂講話,到時候到處宣揚梨壇縣鳳丘村并沒有一個叫寧澤的人,會引來無數質疑自己的聲音,造成麻煩。
明明自己不是那邊的人,卻真有一個梨壇鳳丘寧氏過來認親,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肯定知道自己出身是假的,依舊上門要認這個親戚,便是坐實自己的出身,欺騙世人。
表面上看著,好像是對方主動給自己好處,幫自己解決麻煩。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另有所圖。
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有可能是這個梨壇鳳丘寧氏處境不好,隨后得知自己的事情。作為沅熙公主麾下軍師,如今掌控三州之地,這等權勢地位,若能攀附必定飛黃騰達。對方不知道自己偽造身份的原因,卻主動上門確定自己身份,填補這個漏洞。便是看上自己的權勢,想要借此做個交易。對方給自己圓上這個穿越后臨時想出來敷衍他人的謊言,肯定是為了從自己這里得到足夠利益。
寧澤現在的智力值相當驚人,瞬間便能明白,權衡利弊之后,覺得也算好事。既然對方主動攀附,希望從自己這邊獲得利益,而自己也需要填上穿越時沒有多想便胡謅出來的出身漏洞,正是互惠互利。
以自己的智力還有系統功能,即便對方想要耍手段,也能輕易看穿,不用擔心。
想到這里便對劉元香說道:“主公,下官需要與對方見上一面。自從游學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回家,或許真是族人上門。”
“還真沒有聽軍師提起過族人,”劉元香說道,“要不本宮隨軍師一起前去?”
“主公,不可!”寧澤忙道,“下官即將與您成婚,按道理說此刻不應私下見面。若真是族人上門,看到主公在此,必定埋怨下官不通禮儀。還請主公隨梁五從后門離開。”
“有道理。”劉元香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宮先行一步。”
“多謝主公體諒!”寧澤上前打開房門,沖門外站著的梁五說道,“你送主公從后面離開。”
“是!”梁五當即轉向劉元香,恭敬行禮,“主公請隨我來!”
劉元香出了房間,叫上門口等候的小蝶,往后門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沖寧澤說道:“軍師!”
“主公有何吩咐?”寧澤忙拱手問道。
“你我即將成婚,本宮也不能總是稱呼‘軍師’二字。”劉元香想了想,有些猶豫,“這個…”
寧澤聞言笑道:“稱呼之事并不重要,不如等到成婚之時,再做計較。”
“也好!”劉元香點頭,“本宮先行一步,希望盡快與軍師族人見上一面。畢竟婚禮沒有長輩在場,頗為不妥。”
寧澤微笑答應。
等到梁五送劉元香、小蝶從后門離開,寧澤前往正廳,去見鳳丘寧氏。
此時此刻,正在等待中的寧氏族人惴惴不安。
“三爺爺,這樣真的好嗎?”人群之中,為首的是個長須老者,大概六七十歲左右,在這個時代算是相當長壽。他的身邊,有個年輕小伙,臉上滿是擔憂,壓低聲音在老者耳邊輕聲問話。
“怕什么?”老者倒是毫無懼意,面帶笑容小聲回答,“這位典軍中郎將寧澤,不知為何向外宣稱是咱梨壇縣人士,其中必有隱情。咱們過來,對他有好處。”
“可是三爺爺,聽說這位寧中郎、寧軍師相當殘暴,殺人如麻。而且野心勃勃,敢架空公主,甚至現在要強娶公主為妻。萬一到時被揭穿,惱羞成怒將我們全部滅口…”年輕小伙很是擔憂。
“噓”老者搖了搖頭,小聲說道,“這位大人能夠擁有今日之地位,又是公主麾下軍師,必定足智多謀,不是莽撞之人,豈會如此?此事一旦成功,咱們不會再受欺壓,難道你不想讓梨壇縣那些大小官員反過來向咱們磕頭求饒?那些家伙包庇豪門欺辱寧氏,咱們無力抗爭。可是眼下卻有天大機會攀附這位大人,梨壇縣大小官員算什么?到時候就算咱們不問,對方也會主動交代一直暗中對付咱們寧氏,想要挖掉咱們寧氏根基的豪門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