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府內歌姬,府尊將其視作親生女兒撫養長大,才藝雙絕!”使者說道,“能夠服侍寧中郎是她的福氣!不知中郎可還看得上?”
夏瑜低垂著頭,不發一語。
府內歌姬?寧澤嘴角微微翹起。
從屬性欄清楚看到,這個女孩根本不是什么歌姬,而是灞水郡郡丞夏旬的女兒。
故意隱瞞身份,這是美人計啊!
夏瑜確實姿色過人,只是寧澤看多了劉元香、楚美人、宓妍三個絕色美女,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轉頭看一眼旁邊盯著夏瑜失神的杜威,不由笑道:“賢弟,將此女賜給你如何?”
杜威聞言一愣,急忙擺手說道:“這是人家送給兄長的,小弟豈能…”
寧澤微笑看向使者:“我這弟弟還未成親,將此女許配與他,閣下意下如何?”
“啊?”使者頓時一愣,“可是寧中郎,此女乃是府尊送過來服侍您的。”
“兄長,你自己都沒成婚,而且人家是送給你的。”杜威表情復雜。
寧澤哈哈大笑:“賢弟只管回答愿不愿意!你若愿意,就將此女許配給你,若不愿意,鬼面也未婚配…”
杜威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雖然兄長身邊的鬼面將軍天天帶著面具,誰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但聽聲音就知道年紀不小,至少三十四歲,加上自己確實被這個女子吸引,仔細想想,猶豫著回答:“兄、兄長…小弟愿意!”
“哈哈哈”寧澤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嘛!都說美女配英雄,我看你們兩個蠻般配的。”
“寧中郎,”使者表情糾結,“此女乃是府尊獻于…”
“行了!既然送給我,怎么處理就是我說了算!”回去告訴楚白、蘇均還有灞水郡太守戈爾蒙,禮物我很滿意,這次就放過你們吧!”
使者被送出營帳,帶著隨從趕緊回城報告。
得知夏瑜被寧澤賜給杜威,讓她留在寧澤身邊搜集情報的計劃落空,楚白三人很是郁悶。不過好歹寧澤收下金銀寶物,緩兵之計算是成功了,也不虧。
再者,杜威是寧澤義弟,夏瑜留在他身邊倒也可以起到一定作用。
寧澤營內。
使者走后,寧澤讓身邊諸將散去,只留下杜威和夏瑜。
等到身邊沒有他人,看一眼身邊面對夏瑜局促不安,不知所措的杜威,再看看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夏瑜,開口說道:“夏姑娘!”
“中郎有何吩咐?”夏瑜恭順問道。
“明人不說暗話,”寧澤起身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不是戈爾蒙府上歌姬,而是郡丞夏旬之女!”
一直面無表情的夏瑜聞言一震。
“大哥,這是何意?”杜威好奇問道。在外人面前對寧澤的稱呼比較正式,用的是兄長,私下里就叫大哥。
“夏姑娘,我也知道戈爾蒙把你送過來是想用美人計。”寧澤繼續對她說道。
夏瑜慌忙跪下:“寧中郎,民女也是無奈!若不應允,戈爾蒙便要對我父親不利。戈爾蒙命我服侍中郎,套取貴軍情報,民女不得不從!”
杜威聞言,臉色一變:“豈有此理!打不過我們就用這種下作伎倆。”
“賢弟不要動怒。”寧澤笑道,“用上這種雕蟲小技,說明對方現在無計可施。”
杜威點點頭,看向夏瑜猶豫一下,糾結問道:“大哥,既然此女是敵軍細作,那剛才所說之事不如…不如作罷!”
“什么細作?”寧澤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夏姑娘不是說了,她并非自愿。”
“可是…”
“可是什么?”寧澤說道,“為兄說出去的話,若是隨意更改,豈不有損威信?”
“這…”
寧澤轉向夏瑜,拱手施禮:“其實夏姑娘并非物件,且家中尚有父母,自作主張將你許配吾弟頗為失禮。還請姑娘不要責怪!”
夏瑜微微搖頭:“身為女子,值此亂世身不由己,這便是命。”
“這么說,姑娘看不上我這兄弟?”寧澤問道。
夏瑜抬起頭來,打量一眼杜威。
杜威有些不好意思,同時頗為忐忑。
“這位將軍與我年歲相仿,相貌俊朗,又是寧中郎義弟。只有將軍看不上民女,哪有民女嫌棄將軍之份?”夏瑜回答,“只是寧中郎已經識破民女身份,民女無法為戈爾蒙搜索情報,眼下只擔心父親…”
“我這就帶兵攻破灞水郡,將令尊救出!”杜威急道。
這小子完全陷進去了。
寧澤笑道:“你若此時出兵,夏姑娘家眷必遭禍害。”
“那怎么辦?”杜威急道。
寧澤問夏瑜:“夏姑娘,你可愿配合在下來一出反間計?如今你的身份已被識破,無法為戈爾蒙做事。但是,只要為在下送一些假消息回城,便可助我軍拿下灞水郡。到時候,姑娘家眷自然無恙。在下還可以讓令尊做灞水郡太守,掌權一方。”
“這…”夏瑜低頭思索,考慮這么做的風險。
“姑娘!”杜威急忙說道,“我大哥智計百出,未曾一敗!輔佐沅熙公主奪金州,滅漢州,如今元、汐兩州兵馬加上灞水郡都擋不住,就算沒有姑娘幫忙,要奪灞水郡也是易如反掌,還需要考慮嗎?”
夏瑜點了點頭,于是對寧澤盈盈一拜:“民女愿為寧中郎效力!只是中郎需要確保民女家眷都能安全。”
“只要夏姑娘按照在下所說,此事輕而易舉!”寧澤笑道,“當然還有一點,在下說過要將姑娘許配給義弟杜威,不能出爾反爾。奪城之后,還請姑娘稟明父母,擇日與我義弟成婚。”
夏瑜側頭看看杜威,臉上浮現一抹紅暈:“民女聽從中郎安排!”
杜威見她答應,心中狂喜,對寧澤充滿感激之情:“多謝兄長!”
灞水郡城。
因為寧澤收下金銀寶物和美人,楚白等人稍微放心。
雖然寧澤將夏瑜賜給杜威,美人計未能成功,至少得到喘息的機會,可以休整兵馬。
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破敵,三人各自帶著心腹,圍在一起商議。
一直到了很晚,都沒有想到更好辦法。
這時忽然有人報告,寧澤帶兵拔寨而起,迅速撤退。
難道是金銀財寶起了作用,寧澤準備退兵,真的放他們一馬?
楚白、蘇均、戈爾蒙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又有士兵急急忙忙跑進來:“報告!”
“何事?”楚白問道。
“寧澤退兵之后,我軍在其營地附近發現密件!”士兵呈上一塊布片。
這塊布明顯是夏瑜身上衣服裁剪下來的邊角,按照戈爾蒙派她出去時的吩咐,在隔層里面塞了一卷更小的布片。
士兵將布片呈上,戈爾蒙取出隔層內的布片,小心翼翼展開。
只見上面寫道:“府尊敬啟,民女被寧澤賜給杜威,今夜服侍身側,偷聽寧澤杜威談話。金州兵馬欲連夜南下奇襲元郡。趁兩位使君大軍在外,進犯元、汐二州,斷其后路。望府尊早做決斷。”
戈爾蒙臉色一臉,急忙大喊:“來人,將夏郡丞請來!”
夏旬很快被帶到這里,戈爾蒙將信交到他的手中:“可是令愛筆跡?”
接過布片看到上面的字,夏旬一臉愁苦之色。女兒被迫送到敵營施展美人計,結果又被轉送杜威,想到尚未出閣的女兒不得不服侍陌生男人,這讓做父親的怎能不心痛。只是事已至此,他能怎么辦?于是嘆息一聲,點了點頭:“確實是瑜兒的字跡。”
確認字跡后,戈爾蒙點頭道:“夏姑娘為陛下大業獻身,乃是巾幗英雄。夏郡丞有功于社稷,應當高興才是!”
夏旬心中暗罵,你怎么不把自己女兒送出去?
戈爾蒙讓夏旬退下,轉向楚白、蘇均:“兩位使君,看來美人計還是有用的。杜威與寧澤結成義兄弟,夏瑜在他身邊亦能探得情報。怪不得寧澤突然撤軍,這是要趁兩位使君大軍在此,謀奪元、汐二州啊!”
楚白、蘇均臉色都很難看,有些坐立不安。
“寧澤果然不是善類,根本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楚白急道,“如今元、汐二州兵力不足,很難抵御。”
“必須阻止寧澤!”蘇均急道,“若是后方失守,我軍危矣!”
“我軍用的是緩兵之計,想必寧澤已經識破。所以故意將計就計,”許宴說道,“他料我軍會在灞水城內修整,短時間內不會出去,因此連夜拔寨。卻沒想到夏瑜及時將情報送回。若此時我軍出城,從后方奇襲寧澤。必能大獲全勝!”
“可是敵軍有浮屠甲,刀槍不入!”楚白皺眉,“如何能勝?”
許宴笑道:“敵軍南下,必定經過灞江。我軍緊隨其后,可趁敵方渡江之時派遣精通水性之人鑿穿敵方船只。就算浮屠甲再厲害,可以浮在水面,論水性,金州偏北,可比不得我們南方士卒精通。水中作戰,我軍占據優勢,且對方受木甲影響,不能行動自如。必能一戰成功!”
“說得好!”楚白當即拍板,“立刻出兵,一定要讓寧澤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