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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852節 不要跳舞…大唐欽使到天竺

  大唐欽使、鳳凰鄉候辛苦,此時已經坐船進入恒河。為了防備恒河水盜和海宋水師,南海艦隊派了十幾艘中小戰船護送欽差。

  “這恒河,當真靜美無匹。我見過大江大河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大河啊。”

  頭戴高高芙蓉冠,身穿大唐紫色女官袍服的辛苦,站在水師戰場甲板上,看著恒河風光,第一次出言稱贊一條河。

  這個時代的恒河,還遠沒有后世的污濁不堪,而是清澈無比。

  辛苦不知道的是,要是她早幾年來到這恒河,就絕對不會稱贊。

  因為信仰婆羅門的天竺人認為恒河是圣河,很多人會在恒河水葬,尸體在河中浮浮沉沉,那景象可想而知。

  可蕭家兄妹占領恒河流域后,就禁制了這種行為。有敢將尸體拋入恒河者,為奴。

  所以,辛苦能看到靜美平和的恒河,還要感謝蕭家兄妹。

  恒河最特別的地方,就是:靜美。

  華夏河流,無論長江還是黃河,都是滔滔東逝水。可這恒河,由于上下游落差小,水流非常緩慢,所以被稱為恒河。

  水流緩慢,就顯得安靜,祥和,符合佛教的禪意。所以佛經中又說“恒河之沙”。

  “的確是條好看的河。”石珊瑚也贊嘆一句。“不僅僅是河,還有河邊的人,都似乎慢悠悠的。”

  辛苦忽然一笑,“珊瑚,你快閉上眼睛吧。”

  “為何?”一身勁裝、英姿颯爽的石珊瑚,不禁瞪大黑白分明的妙目。

  辛苦一指不遠處的河面,“又有男人在水中睡覺,沒穿衣服。”

  左右一看,果然看到不少光溜溜的男人,枕著木頭躺在河中,似乎都在睡覺。

  石珊瑚冷哼一聲,“真是不知羞恥。這天竺男人,怎么喜歡在水中睡覺,如此愜意,不干活的么?”

  辛苦點頭,“我問過了,天竺人性子散漫,喜愛歌舞,是天生比較懶惰的人。哼,也就是賤骨頭。”

  那些水中睡覺的天竺男人,看到戰船過來,紛紛拼命的往兩邊河岸游去,生怕戰船上的人射箭。

  “苦兒,你看這兩岸。”石珊瑚道,“北邊就是大唐的恒北都護府,南邊就是梁國和理國,也是大唐諸侯封國。我們所在的恒河,如今可是大唐之水。”

  辛苦瞇著眼睛望著北岸,“我們不去恒北了,直接去南岸,找蕭家兄妹。恒北戰事,我們也幫不上忙,不用去浪費功夫。”

  石珊瑚點頭,“你是欽差,去哪你說了算。”

  辛苦隨即下令停靠南岸,一行人通過小船,從大船上離開,在南岸登陸。

  一上岸,眾人就換上馬匹。

  “主人,這里很亂,并非善地。還請主人小心。”辛苦的家兵提醒道。

  不遠的村莊,還有火光傳來,伴隨著隱隱約約的慘叫。不時看到一些面目深邃、光背赤腳的天竺人,慌里慌張的逃竄。

  沒走出十里地,地上就見到尸體。很多尸體還是女人的,裸露無余。

  又走出數里,路邊幾個男子看見辛苦等人喧囂的馬隊過來,立刻提著褲子逃竄,顯然沒干什么好事。

  果然,走近一看,路邊是兩個女子。一個氣息奄奄,瞪著一雙褐色的大眼睛,快要斷氣了。還有一個衣服尚有一半,正如小鹿般驚慌的看著辛苦等人。

  “林九!”辛苦喝了一聲。

  “在!”一個商人模樣的男子上前,此人來往天竺做生意多年,精通天竺梵語。

  “問問這個女子,這附近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如此紛亂,梁國官府不管了么?”辛苦冷冷說道。

  “諾!”林九答應一聲,下馬走到那還沒遭到荼毒的天竺女子面前,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串梵語。

  那女子見辛苦等人人人鮮衣怒馬,氣度高貴,長相又是東方人,還以為是王廷派的所謂“國族”官員,當下恭恭敬敬的回答問題。

  原來,自從得到大王在南方大敗的消息,各地反梁教民就開始作亂。他們開始還只是鼓動抗稅,后來就開始殺戮佛寺里面的東方僧人,又到處燒殺搶掠,蹂躪女子。

  勢力大的,甚至開始攻打“巴爾加拉城”(縣城)。

  此地,被改為恒川縣,被改為縣城的“巴爾加拉”城,兵馬很少,只能守住城池,也就不管城外鄉村的事。

  辛苦聽到林九翻譯完,就冷著臉一揮鞭,打馬繼續前進,竟然絲毫不顧那可憐的天竺少女。

  還是石珊瑚心軟,讓一個女侍衛帶著那天竺女子一起走。不然,那女子根本活不了多久。

  至于另外一個女子,此時已經斷氣了。

  “珊瑚,你還是心軟了。”辛苦一邊策馬一邊說,“我們有要務在身,管不過來的。當務之急,是穩住蕭家兄妹,別讓他們倒向蒙元,渡過恒河和韃子夾擊我軍。最好,還要讓他們調兵一起抵抗韃子。”

  石珊瑚搖頭,“我知道,可就是看不過。這些天竺男子,竟然連本族女子也如此肆意糟踐,又欺軟怕硬,真是連韃子也不如。”

  辛苦冷笑,“所以他們才是二等人,沒有唐民資格。陛下這么區分,當真大有道理。”

  眾人一路走來,但見人口雖然很不少,但到處都是一片凌亂的場景。一個寺廟還冒著煙,長者東方面孔的僧人,被人砍下腦袋,掛在被燒毀的寺廟門口。

  幾個人正拎著血淋淋的刀,笑嘻嘻的從佛寺里出來,這一照面,就見到辛苦等人。

  這幾個人男人嚇得一哆嗦,兇狠的目光頓時變得懦弱起來,緊著就發一聲喊,奪路而逃。

  “都殺了。”辛苦淡淡說了三個字,同時就彎弓搭箭,“嗖”的一聲射中一個男子的后背。那人慘叫一聲,就撲倒在地。

  “嗖嗖!”幾個侯府家兵張箭一發,幾個教民就全被射殺。

  石珊瑚帶的侍衛,以及五十名虎牙禁軍都沒有動手。

  “走!”辛苦策動戰馬,不想再耽誤功夫。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一座城池之下。他們八十多人都騎馬,還有如狼似虎的一都虎牙禁軍,如此陣勢早就驚動了城中縣令。

  縣令帶著幾十個甲兵趕出城門,來到辛苦等人面前,突然“咦”了一聲,就趕緊下馬。

  “貴人,貴人可是光明公主殿下?”那縣令面帶驚疑的拱手說道。

  辛苦也覺得此人面熟,稍微一回想,就想到此人原是蕭焱趙王府中的一個門子,不意今日也做了縣令。

  “本使正是辛苦,不過乃是大唐欽差特使,早就不是什么光明公主了。嗯,不過本使倒是記得你。”辛苦端坐馬上說道。

  那縣令立刻跪下:“下官梁國恒北縣令王忠,拜見天子欽使!”

  梁國已經是大唐諸侯封國,采用洪武年號,是大唐之臣,他當然不敢怠慢。

  “起來說話。”辛苦鞭子一抬,“你家大王呢?”

  王忠道:“回欽使話,大王還在納河大營,因為軍情緊急,只能親自鎮守,不能回王城。”

  辛苦點點頭,“理國王太后呢?是不是也在納河大營?”

  王忠回:“理國太后也在納河大營。公…欽使,是否要下官飛馬向我家大王匯報,去王城相見?或者,下官派個向導?”

  “不必了。”辛苦搖頭,“你回城就是,本使自去納河大營,本使不缺向導。”

  石珊瑚卻是問道:“王縣令,這城外局勢,越來越亂,你為何不管?”

  王忠苦笑:“城中只有百余兵馬,還要守城,如何管得了?如今梁國理國主力都在納河,內地空虛的很,不大亂已經不錯了。我們在此都是外人,天竺百姓沒多少人向著我們,難吶。”

  眼看辛苦要走,王忠趕緊提醒道:“好教欽使知道,這去納河大營的必經之路上,道路不靖,多有強盜。之前還算老實,如今越發猖狂。還請欽使當心吶。”

  話未落音,辛苦已經去的遠了。

  強盜?哼,敢打劫自己,那就是想死都難。

  接下來一路走來,眾人都有些感概。

  林九說道:“主人,石將軍,如今的北天竺,已經和幾年前大為不同了。”

  原本到處可見的某某寺,被佛寺取代。多年前曾廣為流傳而后滅亡的佛教,又死灰復燃般在北天竺重新興盛起來。

  曾幾何時,西域信仰某某教的禿覺、欽察、阿富汗軍事貴族,攻入北天竺后花費兩百多年時間,前后建立幾個王朝,才維穩某某教的初步統治,勉強壓制了強大的婆羅門教(印度教)。

  可即便婆羅門教屢遭鎮壓和排擠,仍然在中下層擁有廣泛的勢力。這使得北天竺幾代王朝,都是上層信仰某某教,下層信仰婆羅門教。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對方。某某教的背后,是王朝蘇丹和軍隊。而婆羅門教的背后,是各地土著王公和廣大天竺百姓。

  就這么糾葛斗爭兩三百年,卻等到了新的入侵者。

  幾年前,來自東方華夏的軍隊,在一對兄妹的率領下,突然出現在天竺東北,趁著奴隸王朝衰弱,各地王公反抗之際,一舉攻入恒河流域。

  然后,這對兄妹在來自海上的海宋艦隊幫助下,攻占了德里,滅亡了本就搖搖欲墜的奴隸王朝。

  隨后,這對有著東方姓氏“蕭”的兄妹,就在奴隸王朝建立起梁國和大理國。

  他們非常奸詐,利用婆羅門教對某某教的仇恨,欺騙土著王公效力,鎮壓了某某教“四十家族”(禿厥和阿富汗軍事貴族),又剿滅了“兩千部”(兩千個某某教低級世襲軍事貴族)。

  在聯合婆羅門勢力剿殺奴隸王朝勢力同時,蕭家兄妹乘機收回了所有的哈斯(蘇丹直屬領地)、伊克塔(軍事貴族封地)、瓦克夫(某某教寺廟封地),并沒收了某某教勢力的所以公私財產,發了天大的財。

  蕭家兄妹將這么多土地和財富分給麾下的華夏將士,多余的分給愿意合作的天竺人,招兵買馬,暫時站穩了腳跟。

  緊接著,蕭家兄妹又對之前的盟友婆羅門突然下手。婆羅門教的各地王公土司,本就在鎮壓某某教的戰爭中損失很大,如何能應對?

  結果,蕭家兄妹成功的鏟除了各地王公,又鎮壓了失去利用價值的婆羅門勢力,代之以佛教。

  佛教畢竟是天竺之教,很符合天竺人。佛教在天竺徹底消亡不到兩百年,所以佛教在北天竺受到的抵制很小,很多對佛教有記憶的人,甚至主動詭異佛門。

  這使得漢傳佛教,成為瓦解某某教和婆羅門教的利器。

  就這樣,蕭家兄妹作為新的異族統治者,花了三年時間,吞下了后世西到印度河、東到孟加拉、北到尼迫爾、南到邁克爾山的天竺中北部。西邊是大理國,東邊是梁國。

  而作為華夏盟友的海宋,則是分到了沿海地帶的土地,改為海西道。

  三國在中北天竺大肆推行漢傳佛教,還大肆改名。他們改“舍克”為郡,改“巴爾加那”為縣,改“穆塔”為鄉村。還將某某寺和婆羅門寺改為佛寺,安置東方來的成千上萬的僧人。

  他們還改天竺河為大理河,改邁克爾山為南城山,改玄奘去過的那爛陀寺為三藏寺。

  他們宣布廢黜婆羅門制度,讓人數最多的下等人“翻身”,換取下等人的支持,減免稅收,分發土地,同時搞出“賜姓制”。

  只要想要土地的,想免稅的,想翻身的,全部都要改為漢姓漢名。同時,宣布漢字為國字,漢語為國語,華夏人為國族。然而,華夏人為一等,南洋和吐蕃移民為第二等,天竺人為第三等。

  這一切,他們是和唐廷學的,也是和元廷學的。他們把李洛和忽必烈用的那一套,綜合起來用來天竺人身上,搞出這么一套四不像的東西。

  就連軍事上,他們也是忽必烈的好學生。他們將從東方帶過來的梁軍和大理軍改為禁軍,控制南洋移民和吐蕃移民后裔組建的兵馬,稱為黑目軍。

  再用“黑目軍”來控制招募的天竺兵。

  這禁軍黑目軍天竺軍,就相當于蒙元的蒙古軍色目軍(探馬赤軍)漢軍。

  還真別說,這既學唐又學元的制度,竟然真的幫他們打開了局面。他們用總數只有十萬的華夏軍,控制了六七萬黑目軍,又控制了十幾萬天竺兵。

  然而,天竺中南部的天竺諸國,卻仍然擁有強大的實力。他們不甘心東方異族來到天竺,更討厭東方異族恢復佛教,推行漢法。于是組成聯軍北伐,打算趕走東方人。

  而梁國和大理國外有強敵壓境,內部還有婆羅門和某某教信眾反抗,仍然處于最脆弱的時期。唐廷再一逼迫,他們就不得不割讓恒河之北的土地,換取唐廷的支持。

  數月前,梁軍和理軍二十余萬,被中南天竺諸國三十多萬聯軍大敗,損失八萬多人,敗退數百里,丟失了納巴達河以南所有的土地,只能憑借納巴達河防守。

  此次大敗,兩國領土銳減,加上恒北又割讓給李唐,使得領土不到之前的一半,當真是吃了大虧。

  此時的納巴達河之北,蕭家兄妹修建了一座行營,兩人就守在這里,根本不敢回到王城。

  因為,納巴達河之南,就是中南天竺的諸國聯軍。

  天竺聯軍雖然大敗華夏軍隊,可自身的損失也很大。加上各部之前因為爭權奪利,所以一時還沒有發動新的攻勢。

  可蕭家兄妹仍然不敢大意,只能親自防守。

  如今,兩國兵馬下降到二十萬,雖然最核心的華夏軍損失很小,可天竺兵損失很大。而且,國內還需要兵馬鎮守各地,納巴達河防線上的兵馬,只有十二三萬。

  可對岸的敵軍,卻有近三十萬。而聯軍統帥,正是中南天竺最強國雅達瓦王國的國王。雅達瓦王羅姆金德拉,正當盛年,手腕高明,是一個勁敵。

  中天竺的兵還不算什么,尤其是南天竺的兵,比較兇悍,和北天竺大不一樣。尤其是那些高山上下來的天竺兵,打起仗來很是兇狠。

  兩國和天竺聯軍對陣數次,深知南天竺高山兵的難纏。

  “兄長,后方造反的教徒越來越多,再不回師鎮壓,只怕他們會合流坐大,就難以壓制了。”行營之內,大理國太后蕭畾,正一臉憂慮的說道。

  她的年紀其實不過二十出頭,本來也長的清麗溫婉,是個大家閨秀般的美人。可是如今,她的容顏頗有滄桑之感,而且氣勢變得很是冷硬鋒銳,完全不像是個溫柔女子。

  她對面的梁王蕭焱,也胡子拉碴,看上去老了很多。他年紀其實比李洛小了好幾歲,可如今看上去倒似比李洛還大好幾歲。

  “就這點子兵,還要守住這納河,不能再抽調兵力了。”蕭焱搖頭。

  蕭畾皺眉,“可后方不穩,這納河遲早還是守不住。當真騎虎難下。如今南有大軍壓境,北有后方作亂,竟是無計可施了么?”

  說起來,這對兄妹要心機有心機,要手段有手段,加上在李洛和忽必烈身上學到不少法子,其實這幾年也算英雄了得,竟然打下了這么大的疆土。

  可是現在,到了最危急的關頭。

  “都怪李唐!完全就是利用我們!”蕭畾咬牙,“之前威脅我們,逼得我們稱臣割地,變成封國。可我兩國危若累卵,唐軍卻不發一兵一卒!當真是便宜占盡,不花一文!”

  蕭焱聽著妹妹的牢騷話,摸著胡須,“沒錯,李唐的確是利用了我們。可大梁大理的危機,還是要依靠李唐來解決。如今,不能和他們鬧翻。”

  “哼。”蕭畾冷哼,原本溫婉的眸子,變得很是冷厲,“他們要是不出兵救急,我們就降元!上次元使來拉攏,我們沒有答應,當真是失策。要是之前答應了,或許今日就沒有這么被動。”

  正在這時,外面隱隱傳來歌舞樂曲之聲,還伴隨著拍巴掌的聲音。

  蕭畾一皺蛾眉,厭惡的站起來,走出大帳,果然看到不遠處一群天竺兵又跳起舞蹈。

  他們一邊跳一邊拍手,那舞姿說不上好看,倒像是在耍把戲。

  至于樂器,就是他們手上的刀盾。他們用刀拍著盾,手舞足蹈,甚至還翻起筋斗。之后,終于產生了一個領舞的歌者。

  這個歌者摘下頭盔,一邊耍著頭盔和刀,一邊帶著萬分沉醉的表情引吭高歌:“司烏帝里那呀阿西馬蒂耶…”

  蕭畾神色冰冷的看著這群動不動載歌載舞的天竺兵,目光陰冷。

  都這個局勢了,你們竟然又唱又跳的如此高興,難道大梁大理處境艱難,你們很是高興么?

  吃誰的糧,拿誰的餉?誰給了你們土地?

  不是對岸的雅達瓦王,是我蕭氏兄妹!

  “來人。”蕭畾說道,“告訴大營中的天竺兵,不要在歌舞。這是軍營,大敵當前,不是酒宴!誰再敢跳舞,軍法處置!”

  “諾!”侍衛立刻去傳令。

  蕭畾回到大帳,蕭焱搖頭道:“此時還是不要過于壓制天竺兵,免得他們造反。不過,在軍中動輒歌舞,的確不像話,毫無嚴肅氣象。”

  蕭畾苦笑,“我們兄妹如此犯愁,他們卻沒心沒肺的跳的那么高興,都是些什么人?大敵當前,竟然如此松懈。”

  她話未落音,外面卻再次隱隱傳來鼓樂聲。

  “鼠輩敢爾!”蕭畾氣的臉都紅了,噌的一聲站起,“敢無視軍令!兄長,我真要殺人行軍法了!”

  然而,她剛要出帳,一個梁國侍衛就沖進來,“大王,公主,蒙元使者又到了!云南王也先帖木兒的特使!剛才的鼓樂,就是門口迎接他的禮樂!”

  什么?蒙元使者又到了?

  蕭畾神色一喜,可是很快就看向蕭焱,“兄長你看?”

  蕭焱皺眉,神色陰晴不定,“先請蒙元使者安歇,就說我等軍務繁忙,暫時不便相見,還是明日再見不遲。”

  蕭畾也點頭。

  元使第二次到,說明也先帖木兒的確很想拉攏蕭氏。不過,怎么也要晾上一天,也讓他們兄妹有商議的機會。

  元使來大營半天了,可蕭氏兄妹還拿不到主意。

  是背唐降元,還是拒絕元使?

  背唐降元,似乎能化解當前危局。只要云南王要求天竺聯軍退兵,天竺聯軍就一定會退兵。他們,不敢的得罪蒙元。天竺人很害怕蒙古人。

  慢慢的,兩人漸漸傾向于背唐投元。

  因為,唐軍現在指望不上,能指望的上的是元軍。就算唐軍要出兵救援,此時也遠水難解近火了。

  但,背唐降元如此大事,蕭家兄妹委實難以痛下決心。

  或者說,不甘心降元。

  蕭畾長嘆一聲,露出悲哀的苦澀笑容,“兄長,內憂外患之際,幾十萬敵軍就在對岸,我軍士氣日益低迷,后方越來越亂,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了,還是趕緊…降元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蕭焱痛苦的揉著眉頭,遲遲難以下決心。

  正在這時,外面再次傳來鼓樂聲。

  很快,侍衛又飛快的進賬稟報:“大唐欽使辛苦,也來大營了…”

  什么?是她!

  蕭家兄妹愕然相視,辛苦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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