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
昨晚上打游戲的許慎和黃小濤才睡下沒多久,曹修言就已經起床了。
看了一眼手機,六點半。
刷牙洗臉出門,曹修言起這么早出門,是帶著任務的。
送遲茜去排練。
遲茜昨天晚上之后,就沒理過他。
曹修言也是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說錯了話,不應該用幾年后的想法看待這個時期的浪漫。
一出門,曹修言就感受到一陣冷風襲來。
已經十月中旬了,天氣已經有些冷,加上此時是早上,氣溫要比實際低一些。
曹修言只穿了一件襯衫,外面套了一件小西服。
遲茜喜歡這個調調,那就特意打扮成這個調調。道歉嘛,總要正式一些,對方喜歡你什么樣的姿態,你就以什么樣的姿態出現。
騎上電瓶車,曹修言更冷了。
此時天色剛亮,太陽還沒出來。帶著陰沉沉的天氣,曹修言騎著車,抵擋著嗖嗖的冷風,來到了遲茜的樓下。
他早就托許慎打聽好了,舞蹈隊排練是七點,他提前半個小時出門也是不想錯過遲茜。
把車停在女生公寓樓下,曹修言并沒有從車上下來,而是坐在車上,等候遲茜下樓。
有時候,就是要把小龜王坐出哈雷摩托的霸氣。
等了二十分鐘,曹修言看到遲茜拎著一雙舞蹈鞋風風火火地從公寓門口竄出來,頭發也沒梳好,略微有些凌亂。
“茜茜,上車!”曹修言在不遠處喊遲茜。
遲茜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出門的時候已經六點快六點五十了。從這里趕到排練的舞蹈室要十五分鐘,她今天可能要遲到。
她本來想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的,但是剛一下樓就聽到曹修言的聲音。
他真來接自己了?
遲茜有些感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在周末的早上六點多就起床的。
能在周末早起的人,上輩子都拯救了世界。
但是遲茜一想到昨天晚上曹修言那句“有一說一,挺尬的”,她就想把曹修言一刀砍死。
再看到曹修言,雖然有些感動,但是遲茜還是揚起了雪白的脖頸,裝作冷漠的樣子道:
“你來干嘛?我不想理你。”
曹修言下車,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柔聲道:“我們不鬧了茜茜,你練舞要遲到了,我送你過去好不好?你先練舞,我等下帶早飯來接你。”
遲茜小臉通紅,任由曹修言拉著她的手,走到了電瓶車前。
也就是曹修言仗著遲茜喜歡自己,才會用這種無恥的辦法讓遲茜屈服。
換別人…
你個鐵憨憨離老娘遠一點,你有口臭。
遲茜側坐著上車,雙手有些拘束地放在了曹修言的腰間。
“早起風大,在我背后窩起來,別凍著。”曹修言少見的溫柔。
遲茜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把上半身窩在曹修言背后。
“坐穩了么?我開車了。”曹修言的聲音從遲茜耳際響起。
在騎車載女孩子的時候,這句話是必須的,問清楚人家坐穩了沒,再發動。
曹修言就見過一個憨憨朋友,姑娘還沒上車呢就車把一擰竄出去了,姑娘一個來不及就摔倒在地,還打了個幾個滾。
從那以后。那姑娘就把那憨憨拉黑了,再也沒聯系過。曹修言問過那個姑娘,姑娘說下次見到他,直接揚他骨灰。
遲茜坐好后,曹修言就載著遲茜一路疾行,來到了學院。
一只手伸出來讓遲茜扶著下車,順手拉住遲茜的手道:“你去練舞吧,我去食堂背會兒四級,順便給你帶早飯。你結束了就告訴我一聲,我再來接你。”
遲茜乖巧地點頭:“嗯。我大概八點結束。”
曹修言微笑點頭,擺擺手道:“快去吧,別遲到。”
遲茜扭身就跑,跑到一半又回過頭跟曹修言告別,眼神中有些不舍。
曹修言目送著遲茜離開。
這是必須的。
鬼知道她會不會再次回頭,她一回頭沒發現你,你就死定了。
曹修言等遲茜進入教學樓后,才發動電瓶車,晃晃悠悠去食堂。
所有的師范大學都叫吃飯大學,這句話可不是吹的。華師食堂的伙食就相當不錯。
雖然曹修言上一世很少去吃食堂,但是他僅有去食堂的記憶,對食堂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雖然…也見過傳說中的第九大菜系,但是曹修言也沒有因此而降低好感。
芹菜炒草莓、芹菜炒咪咪蝦條…
反正曹修言是不會點這些東西的。
說起黑暗料理,曹修言永世難忘的,是和朋友去自炊時,李蠡做過的一道…
提子炒肉。
沒剝皮的提子哦。
當曹修言看著那一顆顆乒乓球大小的紫皮提子冒著熱氣端上桌的時候,曹修言瞬間就飽了。
對不起,打擾了。
rbq,rbq。
在食堂吃了個飯,一碗清粥兩個包子,配了一小碟榨菜和一個茶葉蛋。
有點奢侈。花了三塊五。
食堂這點比較好,便宜。大學的食堂,拯救了多少雙十一剁手的青年。
吃完早飯,曹修言又背了一個小時的單詞。
這段時間曹修言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詞匯量變大了,之前不認識的單詞,現在能一眼認出,而且還知道是什么時候背的。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是你好久沒練槍,然后健身減肥,過了一段時間,咦?
變大了一些…
曹修言很享受這種感覺。
有時候他為了逼迫自己學習,經常采用一些很奇妙的比喻給自己心理暗示,讓自己好好學習。
嗯,這次才堅持了兩個小時,狀態不行。
嗯,三個小時了,有點累,停一下,再來一次。
小妖精,跪地求饒吧,五個小時了,是不是已經翻白眼了?
學習了這么久,需要釋放一下,抽根煙…嘶哦,我好了。
曹修言的奇妙比喻,百試不爽。
男人,可以說自己學習不好,但是聽不得“你不行”這三個字。把學習時間比作持久時間,曹修言就是被榨干了也得每次持續三小時。
絕不服輸。
看了一眼手機,七點五十。
起身把空盤端走,又去買了早點給遲茜。
買了一袋熱豆奶,放在西裝的內兜里,保溫。
又打包了兩個肉包,提著袋子拿走。等到了之后揣在懷里。現在揣沒有必要,現在天氣又不是很冷,太陽出來后暖和多了,包子又不會涼掉。
但是一定要讓她看到,你這包子是從懷里拿出來的。
也不要強調你是揣著過來的,那樣太刻意。
懷里拿出來的時候要皺下眉,有些嫌棄的說,好像有些涼了,別吃了。
然后順勢要丟掉。她阻攔了,包子給她吃就行,反正不會涼;沒阻攔,就帶她再去吃別的東西,反正好感已經拉滿。
功成身退。
曹修言出了食堂,騎著小電驢往學院趕。
耍了個心眼,在快到學院的時候把包子揣在了懷里,擔心遲茜提前出來,到時候再揣就來不及了。
曹修言剛到樓下,就看到遲茜從教學樓里出來。
完美卡點。
你提前等多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出現的時候,你一定要在。
遲茜看到曹修言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曹修言離開后,她回想自己剛才的表現,略感有些丟人。
怎么就不再倔強一下呢?
明明刻意讓曹修言為她做更多事情的,怎么因為他在耳邊說句話你就不行了呢?
遲茜有些后悔。
上次自己闖到曹修言寢室送奶茶刷了波狂,那一句“我不是問你,是通知你”,猶如把曹修言堵到泉水殺一樣霸氣。
但今天怎么就被曹修言越塔強殺,按在地上摩擦呢?
帶著幾分不情愿,遲茜跑向曹修言。
曹修言的西服扣子沒扣上,一只手藏在西服里,一只手把著車把,看到遲茜走進了,才把包子從西服里拿出來。
“喏,給你。”曹修言遞過包子,又從西服里拿出那袋溫熱的豆奶。
遲茜拿著余溫尚在的包子和溫熱的牛奶,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揣在懷里過來的?就為了讓我能吃口熱的?
遲茜身體里一道暖流流淌。
“有些涼了好像…要不別吃了,或者你把包子放你們公寓樓下微波爐加熱一下再吃,
曹修言目光里含著溫柔,
“別吃涼的,我會心疼。”
遲茜身體里的暖流波濤洶涌。
“別愣著啦,上車吧,我送你回寢室,你再睡個回籠覺。”曹修言頭晃晃,示意遲茜上車。
遲茜回過神,笑眼一瞇,梨渦浮現,點點頭,奶聲奶氣地道:“嗯!”
滿足得像個小孩子。
遲茜上車,緊緊抱著曹修言的腰,把頭貼在曹修言的后背。
曹修言載著她,送她回到了寢室。
他目送著遲茜上樓,眼睛一瞇,點燃了一根煙。
悠悠吐出一個煙圈,曹修言輕笑。
自古套路得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