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陳銘醒來時,太陽已經出來許久了。
糟糕,陳銘知道自己起來晚了。慌忙起床,穿好衣服后出門。卻發現文工團的戰士們,正在哨所外的空地上,開始給戰士們表演了。
而哨所內,除了兩名執勤的哨兵外,剩下10名戰士還有北極村的一些村民都在這附近圍成一圈。看到陳銘出來,紛紛打起招呼。
“你們怎么都不叫我啊?”
陳銘頗有些尷尬,自己成了整個哨所內起床最晚的人了。
“你還好意思說呢。昨天晚上你跟戰士們去巡邏不也沒叫上我們嗎?要不是這些戰士們攔著我們,你別想睡的這么舒服。”
剛剛表演結束,從圈子里出來的黃淮開口回答了陳銘的問題。
陳銘看著這一圈笑容憨厚的戰士們,鼻頭微微一酸。謝過戰士們的好意后,陳銘摸到另外一位看上去也是表演結束的文工團同志身邊。
“嘿,易大哥。你打過槍嗎?要不咱兩去給值哨的戰士換下來,讓他們也來看看?”
文工團的同志眼神立馬亮了,“中!俺咋沒想到捏。”
得,小品演員,沒跑了。
陳銘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差點沒忍住噗嗤笑出來。心下確定的兩人悄咪咪的摸到楊所長身邊,將楊所長叫出來后說明了自己兩人的想法。
好一番推脫后,楊所長終于不敵陳銘的熱情,另外加上昨天巡邏戰士的反饋,讓陳銘代替執勤也可以。
一會過后,兩名執勤的戰士提著小馬扎興沖沖的跑了回來。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陳銘和老易干嘛去了。
哨所戰士們心頭熱呼呼的,而文工團的同志們則為自己的疏忽感到難為情。
好在小插曲很快過去,進入表演狀態后的幾人,都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讓戰士們開開心心地過個年。
“你怎么上來了?”
正在瞭望塔上執勤的陳銘聽到身后輕輕的腳步聲,再聯系到整個哨所只有黃淮一個姑娘,立馬知曉了來人的身份。
“你不是沒吃早餐嗎?剛剛哨所的戰士們休息的時候專門去給你下的面條,讓我給你送來。”
黃淮一邊將面條遞給陳銘,一邊說著。
“誒,你是怎么那么快跟這些戰士們打成一片的?我不是說別的,就是總感覺他們對我們和對你的態度不一樣。不是說他們對我們不好,就是我們好像一直是個客人。”
“嗨,這有什么的。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昨天跟他們去巡邏,然后多和他們聊聊。也不用講啥道理,喊啥口號。設身處地的和他們站在一起,想罵就罵,想笑就笑就夠了。”
陳銘雙眼盯著瞭望塔外,嘴里一邊嚼著面條,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堪稱一心三用。
“那下次去別的哨所碰到巡邏,你得叫上我。”
“你可別,我的姑奶奶。你看看我這臉上,你這細皮嫩肉的出去溜一圈回來不得破相啊?”
“你瞧不起女同志!”
“我沒有,不可能,別瞎說!”
兩人一番打鬧后,黃淮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對了,你說人生四大鐵還有兩個是什么?”
“分過臟,女票過女昌.....”
陳銘話一出口就感到身邊傳來的死亡凝視。大事不妙。
“我能解釋一下嗎?”
“不能!”
黃淮頓時滿臉通紅的抬起小拳頭就錘在陳銘身上。
“終于露出馬腳了吧?”
“戰士們都可跟我說了,昨天是誰對毛妹品頭論足的啊?挺了解嗎?騙過幾個小姑娘啊?連人家外國姑娘都騙,你還是人嗎?”
陳銘滿心懊悔轉過身,任由黃淮的粉拳砸在自己背上。早知道就不用前世著名考研網站P站的經驗來裝比了。這幫人,咋這么快就把我賣了。
不過說起毛妹,魯淮成讓自己學的俄語已經差不多了。等會可以教給戰士們一些日常用語啊,陳銘眼前一亮。
就在這時,文工團的另外一名同志也上了瞭望塔。總算將陳銘從苦海中解放。
“陳參謀,輪到你表演了。這邊就交給我吧。”
“不行,執勤得讓我來!”
黃淮似乎想到了陳銘前面說的話,立馬站出來說道。她從小在部隊長大,后面也一直在文工團。說起來也是一直在部隊,但她卻從來沒有感覺到部隊的那種歸屬感。
“呵呵,小黃你還是跟陳參謀下去吧。你一個女孩子在哨上楊所長也不放心啊。”
聽到這話,黃淮頓時沒了脾氣。只得和匆匆扒拉完最后兩口的陳銘走下瞭望臺。
將碗筷放到廚房的水池里后,陳銘回到場地中間。
先是唱了一首美麗中國,中規中矩地對邊防戰士們道了聲新年快樂。
接著沖黃淮眨眨眼,開始放飛自我。
“窩滴老噶,就住在介個屯。窩系介個屯里,土生土長滴人~”
陳銘突然響起的怪異腔調,還有擠眉弄眼的樣子讓圍觀的戰士還有村民們都是一愣。隨即都樂了起來。
黃淮沒好氣的瞪了陳銘一眼。好好的慰問演出,你搞的什么東西?
還你的老家就住在這個屯?你還土生土長的人?
好在黃淮沒忘記在瞭望塔上陳銘對她說過的話,一邊看看陳銘那滑稽而浮夸的樣子,一邊再看看戰士們還有村民們的反應,黃淮好像也懂了些陳銘的意思。
“接下來,我想唱一首俄語歌。這邊靠近毛熊國,下面的鄉親們應該有些也會吧?”
陳銘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圍觀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這個陳參謀還會俄語?
“會!會幾句~”
下面有個戰士突然傳出的話,前一個肯定的語氣和后一個慫慫的語氣烘托出的喜劇效果讓眾人都樂了。
“下面帶來這首歌,叫Opera 2。”
簡單得介紹了一下歌名,陳銘就開始演唱。
純正的俄語前奏,讓眾人都楞住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段高音突然傳來,在雪地上傳出很遠。
直到陳銘演唱結束,眾人才紛紛獻上掌聲。哪怕這只是沒有伴奏的清唱,哪怕陳銘的高音中用了假音。
但這都不是這些戰士們在意的重點。
表演結束后,陳銘找到楊所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得知這里的戰士們多少都懂兩句俄語的日常用語,比如蘇卡不列之類的。
陳銘有點尷尬的轉移話題,選擇教給他們一點俄語的軍事術語。楊所長聽到這個,高興地命令戰士拿出筆記本好好學。
而筆記本記錄的,上面是漢語對應的發音,下面是漢語的意思。俄語他們可不會寫,但這樣,能夠讓他們聽懂一些,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對他們的工作起到幫助。
接下來,在文工團帶著相機的同志將相機貢獻出來后。為哨所的戰士們在139界碑前合影留戀,再是文工團眾人,然后是大家一起交叉合影。
一陣忙活后,陳銘和楊所長約好等照片洗出來,給他們寄到北極村的郵局后。分別的時間就要到了。
現在已經快中午了,楊所長也知道路途遙遠,沒有挽留。一行人在哨所門口分別,戰士們注視著越來越遠的吉普車消失后,在楊所長的命令下轉身回屋。
“誒,你剛剛怎么突然就?”
黃淮好奇的問道。慰問演出是帶有一定政治屬性的,你剛剛那么搞真的行嗎?車上另外一名文工團的同志也好奇的轉過腦袋。
“怕什么,又沒有領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