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蘇啟的神性物
好痛！！
蘇啟猛地一咳。
劇烈的疼痛突然從手心涌現，沿著血管蔓延至全身，如同痙攣。
整個理想國里，不斷有抑制不住的血液從各處滲出。
從席位上，從桌子里，如同有血有肉，創傷開裂，整個理想國開始流血。
“發生了什么？！”
圓桌邊的雨果等人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血液在她們腳下匯聚。
“神秘之廳重歸緘默…”
偉大存在真理先生的低語在神秘之廳回蕩，這次的集會結束的很突然，很不尋常，雨果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離開了理想國，回到了現實。
理想國里。
三條蠕動管道向上尋找著什么，但找不到，只能無頭緒的瘋狂扭動，隨之蘇啟感覺的到好像有三條蟲子在自己的大腦里鉆食般的痛！
這些蠕動管道在找“懺悔室”！
蘇啟冥冥中能夠感覺到三條蠕動管道的意圖。
這原本只是他的試驗，他在深海沉入莫霍層后看到了“食堂”，看到了“懺悔室”，看到了從每個人身上連接懺悔室的蠕動管道，在理想國里嘗試復刻。
但沒想到，他“仿制”出來的三條蠕動管道，竟然開始尋找真的懺悔室！
然而，蠕動管道只是蘇啟在理想國里的精神造物，理論上無法突破蘇啟的唯心思維成為真正的現實物質。
無論有何種不可名狀的詭異聯系，它們都無法突破這層思維和物質的隔閡，于是在徘徊中，逐漸暴走。
蘇啟感覺頭痛欲裂，精神開始崩塌，思維開始流血。
暴走的三條蠕動管道在他的思維里亂竄，找不到出路。
蘇啟的眼皮發沉，耳邊開始響起不可名狀的低語，窺探禁忌之物的反噬。
這樣下去不行。
蘇啟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開始變得遲鈍，漸漸要喪失意識，他感覺的到再繼續這樣放任下去自己恐怕要被暴走的蠕動管道沖成一個白癡。
而他的“環病毒”現在根本跟不上大腦的修復速度，“環病毒”能力的代價是恐懼，而白癡，是不會恐懼的。
不能坐以待斃。
蘇啟知道現在除了孤注一擲，可能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頭頂的黑環浮現，蘇啟又一次，主動去使用青春期的能力。
錨定崩斷，擁抱深海。
深海的恐懼是原始的，是不需要前提的，隨著這一次驟沉，莫大的戰栗恐懼填滿蘇啟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環病毒如同一臺老發動機里驟然注入了猛烈的機油，煥發了第二春，全力轟鳴發動，瘋狂的修補起了蘇啟的大腦皮層，跟上了損壞的速度。
僵持，一時間環病毒的修復速度與蠕動管道的破壞速度，僵持上了。
蘇啟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己頭漲的越來越大，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三條蠕動的管道在思維里膨脹，仿佛強烈的想要具現成現實，他的大腦在渴望掙脫束縛，突破約束獲得解放。
紛亂冗雜的信息開始在大腦里不斷涌現，隨即的排列組合撐爆腦容量。
大腦，膨脹。
“嗡！”
臥室里蘇啟坐在床上，目光呆滯。
頭頂上。
蠕動的大腦，脫腦而出。
咚咚咚。
臥室的門被敲響。
“小啟，出來吃飯…”
鬼神在敲門。
蘇啟雙眼呆滯，脖子詭異而僵硬的把頭轉向屋門。
咚咚咚。
“小啟，出來吃飯…”
門外的催促聲急促起來。
往常的蘇啟這時必須得無視鬼神的行為并離開房間，不然鬼神會做出一些過激的異常舉動。
但，這次不同。
咚咚咚，哐當哐當。
“他聽見了…他沒聽見…”
“他聽見了…他沒聽見…”
“小！啟！…”
門外越發急促，門把手被搖的震動作響，好像要壞掉一樣，門外的聲音開始嘶啞變形夾雜著低語。
“安靜。”
無聲。
門外所有的聲音，都在“安靜”后，戛然而止。
“安靜”不是蘇啟口中說出的。
是蠕動的大腦在說話！
周圍的空間里充斥著蠕動的管道，管道都斷裂了原本的連接，開始向蘇啟的大腦匯聚。
點線面體，視野中一切拓寬透視，跨越門，看到了門外站立不動的鬼。
鬼被“安靜”支配，安靜站在原地。
視野繼續延伸，到了衛生間。
濡鬼神從浴缸里冒出頭來。
“沉下去。”
濡鬼神沉了下去。
客廳里，犬飼抱著冰激凌桶在吃。
“放下。”
犬飼動作僵硬的放下了冰激凌。
延伸到街上。
行走在街上的路人。
“停下。”
路人原地站定。
延伸到周圍的家家戶戶，延伸每一條街道，延伸到整個東京。
大腦瘋狂的汲取透明的蠕動管道，支配輻射的范圍似乎沒有盡頭，就連頭頂恐怖的食堂都仿佛要吞噬，直到…
“嗡！”
“向主懺悔…”
詭異而不可名狀的觸碰，讓放肆的大腦驟然停止，那聲音來自頭頂，來自頭頂的黑箱懺悔室。
它好像察覺到了，有小偷在盜竊自己的蠕動管道，不可名狀的視線好像就要掃視而下。
大腦一縮，驟然切斷原本汲取的所有蠕動管道，斷的一干二凈。
只留下蘇啟“仿制”的三條假蠕動管道，這時已經像是被馴服，終于找到了歸宿，化作深沉的鎖鏈纏繞在大腦上，重新沉入蘇啟的腦袋里。
蘇啟呆滯的目光重新變得清明。
從深海中失控邊緣再次浮上來的他，看了看手中，這次空空如也。
沒有粉碎的觸手。
這次他還沒來得及掰觸手。
他居然憑自己的力量就從深海浮上來，從失控的邊緣回來了。
當然，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
蘇啟站在鏡子前，敲了敲腦殼。
一個黑色鎖鏈纏繞的大腦。
脫腦而出。
在理想國里仿制蠕動管道的試驗，給他帶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
而蘇啟現在很清楚這東西是什么，這東西不是別的，是神性物。
神性物，是鬼神成佛留下。
誕生于鬼神。
然而這個神性物，沒有任何鬼神的印記，它屬于蘇啟，誕生于蘇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