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森島社長陰沉著臉。
“森島社長,您有話可以等警視廳的人來了再說。”
“保安,把他們趕出去。”
“這里有這么多人看著,我想不乏圈內名流,我們是保險公司委托來和您交涉的,您這樣趕我們出去,是代表您心虛了嗎?”
“是因為您們的粗魯和不懂禮儀。”
“那我很為我的粗魯抱歉,森島社長,我是發現了你們的美術館不太安全,急于警告你…”
“你在說什么胡話!”
“有人宣稱了要盜竊這里不是嗎?”
森島社長表面沒有變化,脖子卻微不可查的聳動了一下,吞咽口水,顯然被說中了心事。
這時,美術館外響起了警笛聲。
來的真快,因為附近有崗亭吧…
“森島社長,為了美術館的安全,我覺得要讓警部來看看。”
蘇啟用小鏟子指著墻。
森島社長臉色陰沉的快滴出水了。
在場大多數人現在都沒聽明白發生了什么,大概只有隱約猜到事情的蘇啟和隱瞞了這件事的森島社長自己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美術館的門被推開,一位警部帶著警員走了進來。
“這里發生了什么,誰報的案。”
蘇啟舉了舉手。
“警部,森島美術館遭到了威脅,這里可能會發生一場美術品盜竊案。”
森島社長聽到蘇啟的話,額頭不自覺的出汗了,蘇啟的猜測戳中了要害。
“盜竊案?即將?我們接到的報警怎么說是詐騙…”
“警部,您該來看看這里。”
蘇啟指了指墻上,剛才被他刮掉一層墻皮的地方。
警部上前看了看。
“這是什么?”
“這面墻上,是盜竊者留下的盜竊預告,但是被白漆掩蓋了。”
“什么?盜竊預告?”
警部一愣,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是有被掩蓋的字。
“我建議您鏟掉這些漆看一看。”
“誰是這里的負責人。”
警部發問道。
面對著這種場面,森島社長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了。
“我是這里的社長,森島正行。”
“森島先生,我們需要鏟除這面墻上的白漆,需要向您確認是否同意。”
“這牽扯到森島社長的名譽,我覺得森島社長不會不同意,除非…您和盜竊團伙有關。”
蘇啟又逼了一步。
森島社長咬牙切齒的點頭,他就算不點頭,也阻止不了警部,畢竟那面墻已經被鏟開了,露出了里面藏了東西,被這么多人看見了,這個圓不過去,不然還能有迂回的余地。
森島點頭,警部隨即找人把墻上的白漆給鏟了,看到了被隱藏起來的,原來墻上的文字。
我們即將從這里帶走它值得更好的歸宿——白鯨 “噢!我的天!是白鯨!那個國際藝術品盜竊組織?!”
周圍都是圈內的人,有人知道白鯨是什么意思。
一個臭名昭著的國際盜竊組織,專門針對珍貴的藝術品下手。
蘇啟一看,果然。
藝術品盜竊,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盜竊行為,因為它存在銷贓問題。
普通的盜竊,錢,珠寶,這都是有市價物,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但是藝術品不一樣。
如果掛在盧浮宮,你宣稱你偷走了它,但盧浮宮并不承認。
那你手里即使能拿出一副來,也是假的。
這就是藝術品價值的特殊性。
所以,一般的藝術品盜竊很少有隨機偷的,而是分幾種情況。
一種,買主是想要畫作真跡,雇傭人專門指定哪幅畫去偷,已經說好了價格,確定好了買主,這種比較簡單,直接偷就完事了。
第二種,偷來再找買主銷贓,或者為了名氣,這種就比較麻煩了。
你得讓世人知道東西被你偷走了,才有意義,媒體得曝光出來才行。
所以,才有了類似犯罪預告,或者作案后高調留下一些儀式感很強的東西之類的。
表明組織,表明身份。
這事是我干的,媒體快去報道,告訴全世界,這畫他們丟了,現在正在我手里!買家快來買!
當然,這里面有多少造假騙子,黑吃黑,就更數不勝數了。
藝術圈的贗品造假并非空穴來風。
即使科技發達的今天已經能夠排除九成的贗品,但誰也無法保證美術館里陳列的,百分之百一定是真跡,而不是贗品。
只要創作出自人之手,評價出自人之口,就不可能存在百分百無騙局。
“現在還有賊搞犯罪預告這一套?”
上野前輩一臉錯愕。
“前輩你要是有一個收藏家朋友,每期都在訂閱的紙刊,就會發現最近半年有一個活躍的國際藝術品盜竊組織,在通過這種復古電影里的橋段一般中二的行徑,打響自己的名氣并尋找一些地下買家。”
蘇啟笑了笑,沒錯,他曾經在安徒生先生在俱樂部喝茶時看的報紙上,瞟見過這個白鯨的新聞。
“…這副畫不就是上周在拍賣會上失竊的那副?”
“已經偷走了,為什么還要發盜竊預告…”
“不對!這是在被盜竊之前就發出的預告!”
警部看著墻上模糊但是內容清晰可讀的文字,轉頭看向森島社長。
“森島先生,請您解釋一下這個犯罪預告是怎么回事,以及您為什么要掩蓋它。”
森島社長額頭冒汗。
“我們本以為這是一場惡作劇…”
蘇啟直接插話進來。
“然后您就選擇不報警,掩蓋它,然后給這副畫投巨額保險,再送它去拍賣會給人偷,再騙取保險金?”
“你這是誣蔑!那副畫遠比保險金值錢!”
蘇啟一笑。
“那如果畫是假的呢?真畫還在您的手里,您只是用一副假畫讓白鯨偷走了,并假裝真畫丟了。”
森島社長面色陰沉的盯著蘇啟。
“沒有證據,你在誣蔑我。”
警部看著現場情況,制止了他們。
“森島先生,不管是不是誣蔑,您隱瞞犯罪預告進行巨額投保,已經涉嫌詐騙,您需要配合我們回一趟警局進行調查。”
“你!…”
“請配合。”
“我要聯系我的律師。”
森島社長徹底沒了先前淡定的文藝風范,氣的有些狼狽,被警視廳暫時帶走了。
蘇啟他們則是做了一些筆錄,沒有必須要求他們去警局。
“我們是不是太高調了?”
上野前輩問道。
蘇啟搖了搖頭。
“沒辦法,我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把墻上那些證據銷毀,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
“但但那些并不足以成為關鍵證據,只能算是推理的線索。”
“所以我們得趁著他被警視廳纏身的這段時間,去找關鍵性證據。”
“什么證據?”
蘇啟拿出之前安徒生先生,寫給他的地址紙條。
“找到幫他造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