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魯佐德女士,您的神性物還真是…豪華又便利。”
蘇啟坐在一個不大的空間里,打量著周圍奢華的針織毯掛壁,空間的正中擺著一個水晶球,水晶球里云層上的景物飛速后退,山魯佐德女士正操控著水晶球駕駛魔毯。
蘇啟現在,正乘坐在山魯佐德的神性物“魔毯”空間里面。
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神性物,居然能夠像交通工具一樣帶人飛行。
“能具現在物質世界,還能載人的神性物,可是稀罕玩意,當初為了得到這個魔毯,我可是在沙特耗了半年多。
黑門俱樂部里,現在還有不少人想出高價買下我的魔毯。”
山魯佐德女士像是在炫耀愛車一樣,炫耀自己的魔毯。
“知道嗎,新人,這可是我的寶貝,坐過我魔毯的人屈指可數,不到十個,包括我前任都沒坐過,噢,不該提起他,那個該死的腦力人!”
山魯佐德女士平常還好,不經意談起前任,就開始變得暴躁。
蘇啟適時不接這個話頭,他可不像格林先生一樣,總那么喜歡自討沒趣的拉仇恨,趕緊換個話題聊。
兩人說話間,十幾分鐘,已從銀座飛抵足立區北綾瀨,比地鐵干線還快。
黃昏,近夜。
夕陽下的大谷田公園。
魔毯落地,蘇啟和山魯佐德從魔毯下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公園中心,正在蠕動前進的龐然大物,如同一座小山,小山上裂開的石縫中有密集的詭異眼球滾動。
滾動,滾動…
嘩啦啦…
滾落一地。
蘇啟看到那遍地滾動,都滾到自己腳邊了的眼球,不禁后退了幾步。
“別碰那些眼球,也別和任何一個眼球對視,你不會想被這麻煩的東西纏上的。”
“安徒生先生。”
蘇啟他們與安徒生,格林,一休三人匯合,挨個打了招呼。
“現在是什么情況。”
蘇啟一邊說著,一邊余光看向地上的眼球,眼球的晶狀體活生生的轉動,視覺神經纖維和毛細血管開始滋生詭異的血蘚植被。
蠕動的血蘚覆蓋植被,越長越多,甚至反物理的向空氣中蔓延生長。
血蘚上一條條血管分明。
然后…開始長毛。
每一只滾落的眼珠都滋生出血蘚,每一塊血蘚上都長滿了白毛。
周圍各處,如同散落了一塊塊白毛皮肉,風一吹,柳絮一般揚起來。
“注意呼吸,別吸進這些白毛,這些白毛是這鬼神‘殺生石’觸發進食邏輯的一種行為。”
安徒生正說著,不遠處突然一只飛鳥掉到了地上,身體翻倒,兩腿抽搐,鳥喙里不斷的往外冒白毛。
片刻功夫,鳥的瞳孔中失去了高光,身體逐漸失去生機,并快速腐爛,成了一具干枯的鳥尸。
干枯的尸體上,新的一層白毛生長出來,如同吃飽喝足,汲取了足夠的養分一樣,迎風揚起。
“它能干預到現實層面?”
蘇啟心里一驚。
“看來這個鬼神的行為干涉幅度很廣,我們的深海和它更接近,要是沾到一點,估計會死得很慘。”
山魯佐德一邊說著,一邊啟動了神性物‘阿里巴巴’,封鎖現場,說道:
“這東西本來不該是在櫪木縣的荒山野嶺?他們怎么把這個鬼神弄到東京來的?”
鬼神的活動能力,嚴格遵循其“行為”上的設定。
比如至今還在糾纏蘇啟的瑪麗小姐,她的行為就設定在了會在晚上九點打電話,然后出現。
那么她就不可能在別的時間出現,鬼神的行為,是比人類的自然作息還要有規律的。
除非特殊的手段。
比如,謗法師的遷神。
安徒生對于這個問題看向一休,這是他們本土的密契者的手段。
“謗法師的‘請神遷靈’,自古便有傳聞,但具體方法據說早已失傳,以前東京圈內的謗法師,沒人有這個能力。”
“以前東京圈內的謗法師沒人會,降神會卻能做到,也就是說,這是那個‘靈童’的手段了,這個‘靈童’你們知道多少?”
一休搖了搖頭,說道:
“謗法一道,一直是旁門左道,非正規道統,當初謗法靈童出世,滅除三個謗法大師,成立降神會。
我們有所聽聞,但是沒法細查。”
格林拿下帽子,攤手說道:
“謗法師凈是做損人利己的事,幫人謗法咒人,不說降神會細查不細查。
東京密…靈能者圈子,為什么不鏟除這種毒瘤。”
“玉京寺對謗法師一眾的情報,一直有所掌控,但是…”
一休立掌念一聲佛號,說道。
“法無惡法,人有惡人,世間本有惡念,并不在于謗法有無。”
不要跟神秘的東方僧侶講道理,他們有一百種方法辯的你懷疑自己。
格林想起了一位到過東方的神秘者前輩的教誨,伸手指了指身后,那蠕動的巨大鬼神殺生石。
“如果不是我們這次去你們各寺各社去索要謗法師的情報追查,發現降神會的異常,這東西現在應該已經進入東京的鬧市區了。”
“我看不見。”
格林撓了撓頭,這太尷尬了,本來想欺負欺負這小和尚,結果感覺一拳打在了空氣上。
“但我能感覺到鬼的氣息,還有這造成死亡的異狀,我知道這很危險。”
一休一本正經的補充說道。
山魯佐德在旁邊看著笑的不行。
安徒生也笑著說道:
“好了,格林,別對玉京寺的僧人這么不友好。
玉京寺之前給的情報里寫的很清楚了,謗法師之所以會存在,是因為有些人表示出了需求,即使沒有謗法師,他們也會找別的手段來替換。
而那些人,顯然不在我們的調查范圍內,除非,你僭越了我們和內閣府的合約,接了自民黨或新進黨的私活…”
“當然不可能,不干預各國政府,是黑門的原則底線,我可不會違約。”
格林兩手一叉,端著手臂。
“我只是單純給新人出頭而已,他當初可是被謗法師下了咒,要殺他。
還有,那個上周咬了我的狗,我得讓她付出點代價才行…”
格林先生上周才被咬的,現在手上還縫著線呢。
幾人說著閑話,蘇啟回頭看了看那蠕動的巨大鬼神殺生石,不禁問道:
“我們不需要先想辦法處理它嗎?”
“有人接手了。”
格林說道。
“什么人?”
蘇啟疑惑。
“一個路過的…”
格林想了想,看向一休。
“你們怎么說來著?忍者?”
一休搖頭糾正道:
“武士。”
“噢,對,武士。”
什么武士?
蘇啟一愣,跟他們走到鬼神殺生石的另一側,才看到。
一個年輕男人,正直面鬼神。
身負三刀而立。
一刀為脇差,短刀,別在腰間,刀身出鞘緋紅如玉,名緋玉丸。
一刀為打刀,長刀,別在腰間,刀輕如云,居合如風,名御風丸。
一刀為太刀,兩米有余,背在身后,穩重如山,刀落崩巖,名崩山丸。
一休在一旁說道:
“江戶年間德康氏家臣譜代大名之后,柳生心眼流的傳人,本多神藏。
自幼學習柳生心眼流武道,天賦異稟,得武道名流賞識,擅用三刀之法,人稱神藏三刀。
十年前,鬼災之后,聽聞他因知曉了世間有惡鬼,人力不可斬,便去了京都尋求斬鬼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