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劇場外。
蘇啟和格林兩人,出示證件后,越過警視廳的警戒線,進入現場。
格林和蘇啟聊著天聊了一路。
“安徒生,我們在加入黑門之前就是拍檔,他那時候還沒這么悶騷。”
“你覺對沒法想象他以前朋克少年打扮唱搖滾的時候。”
“我們留學那時在布魯克林組了個樂隊,還在地下酒吧里演出過。”
“對了,神秘學識方面,你打算選那個方向鉆研?收藏家還是收容人?”
“區別啊…一些學識儀式的不同,神秘學整個體系的知識體量非常巨龐大,不說全部十本源體系,單是其中一支,都不是人終其一生能學完的。
而且,還要考慮承載神秘的失控風險,學習記憶這么多神秘知識,對于自身錨定是一種考驗。”
“收容人側的學識,一般是側重鬼神和神性物,許多儀式都是服務于調查和收容這一能力。
收藏家側的學識,則是與人打交道,安徒生就是收藏家側的,你應該有見過他開拍賣會。
那些神性物,很多都是我們這些收容人朋友委托他的,比起出售給收容所,交給安徒生他們這些收藏家,能夠賣出更高的價格分成。”
蘇啟想起自己初遇安徒生的時候。
那時就是在拍賣會上。
那場‘皇帝的新裝’一般的拍賣會。
無中生有賣空氣,能不暴利嗎。
兩人說話間。
已經來到電車劇場門口。
格林抬頭一看,劇場被封鎖了。
這個手段…怎么好像有點眼熟。
格林疑惑的打量。
他是只聽愛麗絲說了這里有哭泣天使就來了,沒多問太多…
“這劇場是你封鎖的?”
格林向蘇啟問道。
“不是。”
蘇啟搖搖頭。
“這是…”
“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格林耳邊響起。
這位健談的悶騷紳士瞬間如同見了鬼神一樣,整個人僵住了。
格林僵硬的轉過頭。
說話的人,不是山魯佐德是誰?
“柏林之行不告而別,你是不是走的太匆忙了點。”
山魯佐德臉上露出獰笑,拳頭捏的咔咔作響,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那次墻檔案的行動,說了如果控制不住就不要用你那愚蠢的爆破手段。
你知道我為了復生這條胳膊,花了多少錢,多少精力去找修復師嗎。”
“那是個意外,你知道的,小紅帽是個熊孩子。”
格林慌忙辯解。
“這就是你連夜逃離柏林的理由?”
“不…那時我剛好接到新的任務…對!那時剛好有任務!絕對不是怕被你打死,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粗魯的類人猿。”
“看來你還沒好好反省。”
格林精準踩雷,山魯佐德露出了氣極的冷笑,拿出神燈。
‘阿拉丁,阿拉丁’
“神燈神燈,召來過去的我,召來未來的我。”
一大一小,過去未來。
另外兩個山魯佐德出現。
一個人揍不過癮,三個人一起。
格林臉色一變。
已然繃不住自己的形象。
西裝革履是干不過類人猿的。
“別,冷靜,醫療費,我賠你醫療費,雙倍也行。”
“不不,我覺得讓你親自去體驗一下更合適,我會拆掉你一條胳膊,你自己去找修復師修去吧。”
一旁的小山魯佐德一臉好奇。
她不知道未來發生了什么。
大山魯佐德經驗就很老道了,在一旁捧讀的落井下石。
“別打下三路,照臉上往死里打。”
格林聞言色變。
“仙度瑞拉!你是這世間最美麗而優雅的淑女,如同水晶般閃耀,我能否有幸邀請你站在我的身邊!”
格林這次的倉促贊美,顯然不是那么從容,狼狽非常。
灰霧隱藏他的身影,迅速逃離。
“魔毯飛來!”
山魯佐德一聲召喚,一條神奇飛毯喚出,裹著山魯佐德追著格林而去。
“咳咳…”
灰霧散去,早就沒了山魯佐德和格林的身影。
蘇啟留在原地一臉懵逼。
這兩人什么仇什么怨?
他看了看自己提著的一箱子收容器材,這怎么辦?
好像也只能等了。
劇場被封鎖,沒有山魯佐德他也進不去,而且那個哭泣天使聽安徒生說的那么恐怖,他也不敢自己處理。
“你是…蘇啟?”
旁邊傳來聲音。
蘇啟一轉頭,是御姐版的山魯佐德…她剛剛召喚的那個。
小山魯佐德和山魯佐德一起去追了,大山魯佐德卻是沒去留下了。
“我是,請問你是…”
蘇啟并不知道神燈的功能。
“我是十年后的山魯佐德。”
山魯佐德上下打量著蘇啟。
十年后?
蘇啟似懂非懂,不過見識過愛麗絲理事暫停時間的能力后,黑門俱樂部這些資深神秘者有什么本領他都不奇怪。
然而,對方隨后一句話,卻說的他臉色煞白。
“還真是懷念啊,見到活著的你。”
這話什么意思?這話什么意思?這話什么意思?
蘇啟錯愕的在心里反復。
他頭腦風暴沉默半天,問出了一個問題。
“我…我未來死了嗎?”
大山魯佐德攤攤手。
“也許吧,反正我認為你死了。”
“…”
一個人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是一種什么感受?
蘇啟現在的情緒很難說。
不過…
“你是說,你認為?”
山魯佐德搖了搖頭。
“我被本體召喚了,不聊了,不過最后告訴你一些事。
我無法制造時間悖論,雖然我認為你死了,但你不一定死了,只是未來的我認為而已。
決定未來的在你,而不是我,我的認知,不是未來的真實。”
大山魯佐德才說罷,就化成一陣煙消失,是被山魯佐德本體召喚走了。
蘇啟卻是在原地一臉發懵。
本來只是跑腿送個東西。
突然就冒出一個未來來客。
突然被告知他‘未來十年內會死’,還留下一段不明所以的話。
這感覺就跟走在路上,哼著小曲,突然有個神婆沖過來說你印堂發黑,有大兇之兆,命不久矣,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
自己真的會死嗎?
蘇啟想想,喉嚨有點發干。
自己現在的狀態,好像確實也算不上安全,每天混跡于鬼神中間,哪天不小心被吃掉或者失控,也不是沒可能。
但后來那句“我的認知,不是未來的真實”好像又在暗示什么。
蘇啟心里思索了一陣。
然后放棄了繼續深入。
十年太長,線索太少,具體到哪一天都不知道。
他有些想法,但是都不值得深入。
你讓一個眼下都朝不保夕的人,去為未來十年內可能發生的事,費心思,做準備?
這不現實。
他就算掏空心思調查清楚,把一切準備好,結果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就先失控了或者被鬼神發現吃掉,那就完全沒意義了。
只能說對這事留個心,平時有空可以注意一下。
蘇啟在電車劇場外。
等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夕陽已落,天色漸晚的時候,終于見到了回來的山魯佐德。
‘阿里巴巴,芝麻開門’
山魯佐德打開封鎖。
“新人我們進去,快把這事處理完,一周時間拖在這里太浪費了。”
蘇啟提著裝有收容器材的黑箱子跟上,同時問道:
“格林先生呢?”
“躲起來了,我估計他最近都不敢再出現了。”
“…”
“剛才有發生什么嗎?未來的我似乎留下和你說話了?”
“是說了一些事,和未來有關。”
“雖然不知道你們談了什么,但很抱歉我幫不了你,我如果介入可能會產生時間悖論,所以無論有什么麻煩,你得靠自己了。”
蘇啟點頭,表示理解。
“這周末記得來靶場,雖然幫不上什么直接的忙,但我會好好鍛煉你,盡量讓你成長到能夠獨自面對麻煩。”
山魯佐德女士對蘇啟這個新人,還是很照顧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進入劇場。
找到了哭泣天使。
蘇啟之前看過照片,實實在在的本體還是第一次見。
一眼看上去就是個稍微有點恐怖的石像,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眨眼就能夠扭斷人脖子的恐怖量子態生物。
只是看著想想。
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蘇啟把箱子放下打開,從里面拿出收容器材,配合山魯佐德釘裝在哭泣天使的身上。
收容儀器可以阻斷哭泣天使量子化的過程,即使它不被觀測,也會被限制成石像狀態。
最后以‘胎衣儀式’封存。
‘魔毯飛來’
山魯佐德喚出魔毯,裹住封存了哭泣天使的胎衣晶體,飛出了電車劇場,哭泣天使會被送到收容所去保存。
這個極其麻煩恐怖的哭泣天使,終于是處理掉了。
接下來。
兩人去了演員休息室。
蘇啟看到了那個召喚儀式陣圖。
“這是一個傳送儀式,能夠通過儀式傳輸運送物體,是用來傳送那個哭泣天使的。”
山魯佐德說道。
蘇啟也是靠近看了看,說道:
“儀式構成沒有十本源體系的印記,是鬼神儀式,是密契者,這也是先驅教會的手筆?”
他很早就來看過那個麥克白鬼神。
而且根據在神秘之廳交流時,九頭提供的情報,知道了這里發生的事。
那個尾田小姐,顯然是受到什么人的教唆,想要在這個電車劇場里,制造一場恐怖的血腥悲劇。
并且要把這場悲劇鬧大,人盡皆知,讓麥克白的恐怖傳聞通過網絡傳播,產生錨定,讓劇場里那個麥克白鬼神浮上來。
不過,這一切都被九頭提前發現,并且阻止了。
這件事別說上報紙,連警視廳那邊都不太清楚狀況。
還在事態變糟的萌芽狀態,就被蘇啟的九九八十一,給破壞了儀式。
蘇啟根據鬼神的存在,懷疑這可能是先驅教會的陰謀。
但山魯佐德卻是搖搖頭。
“不,這不是先驅教會,我根據儀式的構成找到了一些其他線索。”
山魯佐德手機打開一個網站,展示給蘇啟看說道:
“我通過一個私家偵探,查了這位使用儀式的尾田小姐的人際關系,以及她近期的行蹤,找到了這個。”
蘇啟看了看手機屏幕上。
一個名為“詛咒網站”的頁面。
“詛咒網站?”
“一個輸入你想詛咒之人的名字,就會有人給你提供詛咒方法的網站。”
“這…是真的?”
“我查到了這個網站的背后,是一個東京本土的密契者群體,謗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