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萊頓城,陳氏武館。
“師傅!我求求你救救伍師弟吧師傅!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伍師弟死嗎?”女子身穿寬松的練功服跪倒在地,看著面前的白發老者哭得梨花帶雨。
“難道你就真的忍心嗎!啊!”看著依然無動于衷的老者,珊迪的哭聲逐漸低了下來。
她深呼吸著,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等著老者發話。
站在字下的老者轉過身來,背后的“武無恃武”四個字作為背景映襯著身形并不高壯的老者。
不怒自威。
只是此時的老者面色復雜,不像是他一般出現在弟子面前的那副表情。
已經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了慈祥,也同樣沒有了板著面孔的威嚴,甚至沒有了懲罰弟子的時候那憤怒。珊迪在他面上看到過的表情很多,但是哀傷,以及掙扎,確實是第一次。
這位數年前來到這邊開了一間武館傳業授課的老者面上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神色。
無奈,憤怒,甚至有一些掙扎。
老年人的表情數度變換,頭上的青筋繃緊,然后舒緩。
面色潮紅,然后是鐵青。
大概也只有路上的蒸汽交通燈有著這種變色的速度。
“怎么救?”老者終于開口,但是卻壓抑著憤怒。
然后便是如同連珠炮一般的發問。
“難道要我一把年紀還要去劫獄?自己打死人了就自己償命!不然要法律來干什么?我說了多少次?武者不能夠因為自己是武者就自恃武力,亂逞威風。”
“很厲害嗎?你以為你師弟很厲害嗎?能一人打贏你們就很厲害了?”
“我讓他一只手他都打不過我,而哪怕是我,也沒有信息在普萊頓監獄面對那身穿蒸汽甲胄的。”
“到了這邊,無論是蒸汽鎧甲還是蒸汽加速的槍械,都有著莫大的威力,我能怎么樣?他憑什么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就憑他能夠把你們都打趴下?”
“拜托,我們是武者,是武人,我們始終是人,我們不是神仙,不是魔鬼,不是你們信奉的那個天父!”
老者近乎是大聲地吼了出來,珊迪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失態,不省心的徒弟帶來的問題總是比較多,而教導武學的他雖然更多的是收錢授課,但是多少,相處的時間久了,總還是會有一些感情的。
“不管怎么樣,我們被人打會疼,被刀砍會傷,被槍打會死!”老者搖了搖頭,自己能怎么辦呢?雖然因為格斗技術高超,甚至被普萊頓城的警局請去警局里面進行關于格斗技巧的授課,但是,這種淺顯的關系,可沒法抵得上人命。
“你走吧,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救,你師傅我沒本事救。”長嘆了一口氣,陳老擺了擺手。
“師傅!”珊迪的面色逐漸冷硬,好幾年的交情都沒有了什么太多的意義,果然,畢竟是收錢授課的模式,哪怕是近乎看著自己和伍迪長大,也從來不會愿意吧所有的東西都教給自己等人。
“難道你真的不愿意把你的一身本事全教給我們嗎!”
如果能夠學會老頭這一身本事,那怎么也不至于要唯唯諾諾,這是珊迪的想法。
力量,不管怎么樣,這個世界上,力量才是真理。
之所以成為陳老頭的弟子,和能夠變強有著很大的關系。
伍迪和珊迪之所以選擇武館,而不是選擇接觸蒸汽科技,或者成為蒸汽槍械師操作員,除了從小就沒有那個智商以外,更多的還是想要從這遠洋而來的老人身上學到一些特殊的技巧。
畢竟,那可是那個名為大玨的國度和已經有著完善蒸汽科技的蒸汽聯邦在一開始能夠抗衡的力量。
聯邦和那個巨大的國度之間的平衡是因為力量的平衡。
不至于傳說,蒸汽科技的發展,兩個國度之間的距離并不太遠,不說那已經能夠上天的蒸汽飛艇,單是那在海洋之中有著極快速度的輪船,也能夠在兩三個月的時間橫跨聯邦和大玨之間的海域。
沒有那么神秘,早已經有了交流。
武館也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物。
甚至連本地人所開的格斗館也并不少。
只是,那來自東方的人們所開的武館,總能夠傳出點什么神秘的東西。
雖然本身本身沒有指望太多,但是珊迪還是希望這同樣來自于東方國度的老者能夠有什么特殊的“不傳之秘”。
很遺憾,他拒絕了,或者說,他真的沒有。
看著珊迪他嘆了口氣:“我真的沒有什么本事啊......你們不要以為武學是這么簡單那的事情啊。”
說不出話,到底是什么時候把武術和那些其他特殊能力的人拉上關系了,陳老搖了搖頭,自己妥妥帖帖練武,只不過年紀大了,作為武者身體素質下降,又沒有娶妻生子,收徒開枝散葉,被自己混跡江湖時候的仇家尋到,勢力不夠,所以才跑罷了。
自己又哪來的夸張秘法能夠讓一個僅僅和自己練了那么幾年武的人,有本事去對抗那普萊頓城之中的蒸汽警備。
但是珊迪依然沉默地看著,就這么看著 “我自己都不見得能夠靠著這一身武藝進得了普萊頓城的蒸汽監獄,你又哪來的信心,覺得你師傅我有這個本事去劫獄救你伍迪師弟出來?”老者最后搖了搖頭,“既然我自己都沒有那在蒸汽槍械和蒸汽盔甲下劫獄的信心,又哪來的本領教你么你怎么劫獄,你以為,你伍迪師弟真的很厲害?”
“哪怕我能一只贏他,也不代表我那個本事能夠沖擊監獄。”嗯......我真的還能夠在真正的戰斗里面打贏這些已經成年的小子么,老者思考著這個問題。
雖然劫獄這種高端技術作業,正面沖擊是最下成的手法就是了,不過老者沒有說,因為他確實不想救......
開門授業,就是想要把傳承化作最為純粹的利益交換,不參雜過多的感情,畢竟,自己這所謂的陳家拳,也不過是自己的陳,和沒有什么太多的傳承。
“您不愿意教導我秘術那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珊迪看著老者,淡淡地說了這一句。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其他的弟子還是在安心地練習著,所以這個叫做珊迪的弟子,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啊......
是不是被伍迪忽悠瘸了?陳老搖了搖頭,看向其他的弟子,倒是非常地安穩,雖然珊迪長得還算是漂亮,但是他們都挺有自知之明的,有伍迪師弟在,沒有機會的,所以和珊迪走得比較遠。
至于現在,伍迪闖下大禍,而珊迪還眼淚蹣跚地想要感動師傅,他們自然還是怕麻煩的。
“好好練,別到處惹事,武術不是萬能的,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得到一定防身之力,不是為了好勇斗狠。”陳老拍了拍手,“好了,今天都上半天課了,休息一下,我給你們將將武術要義。”
全然不理那離開的珊迪。
“果然沒有么。”走出武館的珊迪苦笑道。
畢竟只是一個老頭啊。
畢竟僅僅只是一個飄揚過海的老頭啊。
能有什么辦法說呢,沒有什么辦法。
詐不出來他的壓箱底東西,或者根本就沒有壓箱底的東西。
已經不是少女了。
但是卻依然帶著希望。
“可是,伍迪師弟啊,你到底是因為什么對陳師傅抱有那么大的信心的呢?而且,他好享購不怎么喜歡你的樣子。”
“那么,為什么你會覺得他會救你啊......”
此時,在監獄之中的伍迪正閉著眼睛躺在簡陋的床鋪上。
抱有希望嗎?或許吧,可是把希望寄托在陳師傅上面,是不是......不太好?
自己和他的關系,足夠他暴露一些東西來救自己嗎?
“殺人了,還是沖動了......”伍迪反思著自己的錯誤、
最大的錯誤,不是殺人,而是在普萊頓城之中殺人,而且還沒有處理好證據,僅僅只是因為被激怒,就在所有人的面前用出一式摧山勁吧萊克特當場掌斃......
自己如果找個機會在少人,甚至無人發現的地方給他來上一掌,大概就不會惹出這種問題了?
“監獄啊,怎么逃出去?”伍迪沒有想過就這么受刑,他覺得他殺的人理應是該死的。
所以他殺了。
而且殺得很是爽快。
看著那小子在自己的掌力之下瞬間暴斃,一掌拍在臉上,直接七竅都出血,那確實是十分地舒爽,發自內心地,爽。
后悔么?后悔自己沒有處理好,但是卻并不后悔一巴掌把他拍死。
當一個人有了力量之后,真的,就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了。
自己練成了那被師傅放在內室桌面上的秘籍,那既然那本書被師傅放在桌面上,自然也是他能夠練習出來的東西。
“總不至于是我練成了,而師傅沒練成吧?”伍迪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呢,那個漂洋過海的老頭,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麻煩。
不應該的,不應該。
他很肯定,那個老頭,絕對是有著大秘密。
“唉,小偷小摸是真的慣不得。”
看著再度失蹤的小說,陳老搖了搖頭。
他回想起幾個月前的那本名為摧山掌實錄的書籍,然后現在不見的,卻是鬼影迷蹤。
逛書攤買來的東西,反正上面說得玄而又玄,自己平時也只不過是當作平日的消遣。
“總不至于能夠煉成吧?”陳老給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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