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小伙子,你沒事吧?”王二蹲在村中的平地上,面前躺著的是青衣人的首領,他的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除了少數幾處是被鋒利的刃狀給劃傷的以外,身上的傷口都是來自于爪子和牙齒。
已經是個中年男人的青衣人首領沒有糾正王二的錯誤,畢竟這個江湖之中,還是有著一些能夠返老還童的老怪物來著,如果真的是那種級別的老前輩,那自己之前叫他少俠,倒是唐突了。
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現在的首領已經把王二當做極少露面的“返老還童級”老怪物所以說只是單純的“看不透”就把對面如此拔高,真的可以么!,大概是真的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青衣人的首領,青鴉門外勤緝邪三隊的隊首,在此時把自己的姿態放到很低。
“這......這位大俠,”此時的他已經知道自己之前稱呼王二為“少俠”十分不妥,自然是改變了稱呼,“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帶個消息?”
已經身負重傷,失血過多,奄奄一息的隊首早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在問完之后,就只能繼續開口,賭王二會幫他:“只要把這里出現了邪童詭嬰的消息帶到我青鴉門任何一個分門......”
“哦?”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王二倒是很想聽聽這所謂的“青鴉門”在他的眼中能夠為了這個消息付出什么樣的報酬,不過想了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意思隨便答應。
于是他揮了揮手,打斷了青衣隊首的話。
“行了你別說了,這地界我并不熟悉,你自己回去吧。”說著,王二也不嫌棄他滿身的血污,手上凝聚著朦朧的淡綠色光芒輕輕地拍在了隊首的背上。
當即,隊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開始緩緩閉合,哪怕沒有愈合,但是也不再繼續伸出血液。
作為一個高手,而且還是有著內里的高手,在感受到從體外注入的這股溫和能量之后,當即開始屏息運功,當他體內的造血功能恢復過來,緩上了那一口氣之后。
王二已經不見了。
...........
又開始了對吧,你又要開始跳時間了對吧!王二站在高山之巔,身著錦綢長袍,手里拿著扇子,而身后,跟著芙拉。
“多少年了?”王二問道。
“......”芙拉向前走了兩步,抬手在他的腦袋前虛探了一下,“沒有發燒啊,我們不是才到這里兩個月么?按照原世界的時間。”
......
“對不起,有點忘了......”
............
江湖上,沒有國家。
曾經是有的,但是后來沒有了,具體是怎么沒有,又怎么變成如今模樣的,也沒有人知道。
這個世界其實還挺大的,至少,這片地域上,是沒有什么人在意為什么曾經的巨大古國會完全消失。
古國名為缺,如今依然不見,剩下的卻有大大小小的門派,而門派們則聯合起來,每五年選舉武林盟主。
大概是剛開始古國破滅的那會所流下來的形式,到了如今也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秩序。
只不過就像是有好人就有壞人一樣,當正道維持秩序,為門派為人民盡心盡力,為了發展不斷普及基礎鍛體之法的時候,自然有著邪派四處劫掠殺戮,掠奪資源。
大城,門派,邪派,在這個世界之上相對和諧地共存著。
不去思考邪派依靠什么賴生活的話,這個世界之中的人們,還生活得挺愜意的。
大城市,維持大城市秩序的門派,生存在門派大城市之中的夾縫的邪派,稍小的城市,更小的村莊,在這個世界之中分布著。
就如同正常的人類世界一樣,這個世界的人們生活的區域大都靠近水源,不過,那就不是重點了。
大多數時候,這個世界的正派和邪派是有極大沖突的,但是,當武林盟主這個位置被擺到明面上,并且有著在大多數時候一言決定這個世界,起碼在這百門(虛數)地界之中,武林盟主還是很有地位的。
“所以阿二你要當武林盟主么?”芙拉趴在王二肩上。
站在山巔,王二搖了搖頭,“不,那不是屬于我們的故事。”
不過.......
“山上有點冷,我們還是下山吧。”
這確實不是王二的故事,但是故事,畢竟還是需要一些主角的............
長刀用力劈砍,飛撲的詭嬰被一刀兩斷,飛灑出來的烏黑血液甚至沒有一絲一毫沾到揮刀者的身上。
年紀早已不小,曾經的青鴉門麾下的一個隊首,在生死之際突破上限,最后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青鴉門的山門長老位置,陳墨覺得自己已經到頭了。
不過,大概是曾經的經歷有關,哪怕是到了如今的年紀了,他也還是會沖鋒在第一線。
鬼知道這些個邪派為什么熱衷于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這功夫搞這些歪門邪道,研究一下醫理耕種,沒事跑跑商,不是賺得更多么。
如果說正派一直把持市場的話,那也沒有如此搞笑的說法,這么多年因為各種各樣的事件而消亡或是被滅的正派可并不少見。
如今崛起的“名門正派”早已經不是當年巨大的缺國消亡之后的那一批,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模式延綿許久,從來就不曾斷絕過。
所以說有著如此技術,竟然不用在正道之上,大概只能用腦子不好來推測了吧,不然,還能夠是什么?
又是一刀,一個邪童的頭拋飛而起,稍微喘了口氣。
陳墨甚至沒有留太長的胡子,畢竟武者是要上陣拼殺的,也就僅僅只有門中那些退休的長老們會領著一份糧餉,在家留著胡須,教導著門中的后輩。
不過,自己也快了吧?
陳墨一邊砍殺著,一邊思考著自己即將到來的退休生活。
到時候就可以像是隔壁年紀比自己大上兩年的張長老一樣到處溜達了,自己這么多年拼殺下來,也是有著一份積蓄的。
到時候跟著神駒門的定點馬車,路上也能夠舒服不少,可以去到處溜達,看看風景,一年半載才回去門中一趟就好了。
反正退下來之后,安排的就是閑職了。
陳墨如此感慨著,長刀刺穿了面前女子的胸膛,用力的戳刺甚至把她釘在地上,然后是染著灰色液體的短刃,精準地穿過肋骨,刺入心臟之中。
還想掙扎的女子瞬間沒有了聲息,失去了一切動靜。
“又解決一個窩點了。”陳墨點點頭。
“陳長老!已經盡數清繳完畢。”門下的弟子立在身旁進行匯報,喘了口氣平復了體內氣血的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己已經年紀大了,雖然面象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是那個中年人的面孔,但是皺紋早已攀上了他的眼角,不時透露出的行為已經越發地向一個老年人靠攏。
畢竟年紀大了。
陳墨搖了搖頭。
這次的清繳任務并不太困難,所以門中新分配給自己的幾個弟子也跟著自己出來了。
不過果然還是很稚嫩啊,不過,第一次見識如此污濁的混沌場景,吐一吐,也不是什么太難以理解的事情就是了。
畢竟,自己當年也是吐了個稀里嘩啦的,不比他們好上多少。
關于“殺戮”這個命題......畢竟是不同的,邪派不把人當人,也就不能怨正派不把他們當人。
稍稍安慰了還在干嘔著的年青弟子幾句,收起了刀的陳墨走出了頗為狹窄的內堂,這處邪派堂口極為陰暗,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陳墨在青鴉門辦事這么多年,處理的邪派堂口沒有上千也有幾百。
除了為數不多占據了一些村落的以外,大多有著自己獨立據點的堂口都會布置得非常昏暗陰沉,不知道是為了襯托自己的風格還是真的單純的喜歡。
唉,在那種環境之中呆多了,真的是沒病都會憋屈出病來,感受著門外的清新空氣和陽光,陳墨打了個哈欠,有點累了。
李不悔面色慘白,昏暗的環境之中有著殘肢斷臂,并不像是人類的手掌,除了邪童是通過邪功來進行改易,詭嬰其實是邪派養殖的猴子。
鬼知道他們是怎么把猴子養成這個鬼樣子的,牙尖嘴利,極度嗜血,而這么多年來也就僅僅只有邪派懂的怎么操控,大概是因為不時就會更改操控法門。
斗智斗勇了這么多年,依然是邪派要稍微先手。
如果不是正派的各位有著極強的武力,是真的就要遭重了。
日常譴責一下在關于邪童的操控上始終還是要比邪派慢上一步的研發部門之后,沉默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密封的圓木筒。
雖然他們在破解的邪派邪功的時候不怎么靠譜,但是這些外出的補給是真的一年比一年好了,想起來曾經被那位神秘的前輩救起的時候,自己身上甚至連靠譜的傷藥都沒有。
而如今,這戰斗補給不但有含在嘴里隨時咽下的補氣丹,甚至還有現在被陳墨拿在手上的,青果味的戰后體力補充湯。
甘甜清爽,帶著些許的酸味,擰開蓋子喝完,陳墨長舒了口氣,年紀大了,上完前線不喝上一口是真的頂不住。
陳墨搖了搖頭,感慨了一下......
“想當年......”
算了,當年自己是被人救的,沒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