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狗?二狗哥!!!”女人的尖叫哭嚎傳入經受了三個月地獄的張二狗的耳中。
天崩?或是地裂?可能都沒有此時給予張二狗的傷痛更大,三個月的折磨,已經讓他不成人形,甚至內心逐漸扭曲,開始享受那奇特的快感,但是,當心愛的女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知道.......
什么是真正的殺人誅心,天崩地裂,全家死絕,兄弟反目,都不及此時,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如此的狼狽.......
相比較肉體上的折磨,相比起精神上的扭曲快感,此時,此時那心碎的感覺,帶給張二狗的精神沖擊,可能才是最為恐怖絕倫的。
如果死了,那還到一了百了,但是,但是女人那被束縛的雙手,近乎衣不遮體的破爛裝束,張二狗明白,他,至少現在的他,不能死.......
“啊啊啊啊啊啊!”只是一瞬,束縛著雙手和雙腳的枷鎖被張二狗用力掙脫,爆發而出的兇狠氣浪甚至把他身后的十字鐵架沖擊得彎折。
感受到那洶涌的殺意,熱狗哥一臉絕望,稍顯尖細的嗓子在絕望之中掙扎著想要勸說張二狗手下留情:“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么就不念念我們度過的快樂時光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渡你老母啊!!!”張二狗狂吼出聲,一雙鐵拳揮舞得虎虎生威,哪怕是經受萬般折磨。渾身力氣已經失卻大半,但是在比地獄更為深重的深淵之中突破境界的他,憑借著那已經完全突變的氣勁,哪怕是這飽經摧殘的軀體,也能發揮出仿若毀天滅地般的強絕力量。
“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在這一句出口之后,熱狗哥就被瞬間轟成粉碎。
被絕強殺意所壓制的其余三人甚至沒有說話的余地,在鐵拳卷起的狂風之中,瞬間化作了粉色的塵埃,充斥于“審訊室”這個不大的空間之內。
“走吧........”
“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眼淚從刀削斧鑿般的剛毅面孔上流過,帶著一絲柔軟與祈求,他看向同樣淚流滿面的女子。
“我,我可以的。”女子淚流滿面,踉蹌著走向張二狗。
“但是,我拒絕。”
“砰。”
女人的頭顱仿若砸落在地的西瓜一般,子彈穿透而過射向已經突變的張二狗。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男人明白,如果這個時候不把他殺掉,那么,不用假以時日,可能只是明天,已經突破到他完全看不懂的境界的男子,必會取他項上人頭。
驚詫,在痛苦的深淵中繼續向下墜落,突變的狂暴氣場顏色逐漸轉化,是黑色?亦或是血色?還是死寂般的蒼白死灰?
不可見,不可聞,不可感,不可說。
比反器材步槍的威力還要大上數倍,數倍音速的手槍子彈甚至讓男人的右手麻痹得在短時間內無法抬起。
但是,如此威力絕倫的子彈,代表著這個世界頂尖單兵科技之一的子彈,停滯在了張二狗的皮膚表面。
爆頭,撞皮,甚至沒有等子彈落地,二狗伸手抱住那已經無頭的身軀,沒有嘶吼,沒有了浮于表面的憤怒,沒有狂笑,沒有了那扭曲的瘋狂。
他只是沉默著,看向了那右手被反震得失去力量之后,換手握槍,向著他射出第二發子彈的男人。
無形,無質,二狗的境界在短短的時間內連續突破,達到了他自己也未曾明白的地步,這一次,甚至沒有氣流和狂風,也沒有觸及二狗的皮膚,只是在他一米以外,就仿佛失去了動力一般,咚的一聲,砸落在地上。
身前的尸體,包括那被轟成碎片的頭顱,在褪去了那破爛的衣裳之后,仿佛經歷了極重的壓力,在二狗那有著奇異特性的“氣”的凝聚下變成一個粉色的圓球,被二狗握在手上,死寂的眼中再度落淚,卻只是一眼一滴,已經沒有了浪費水分的余地,哪怕連翻突破,也無法忽視一個事實,那就是,二狗其實早已經達到了極限。
“切,玩多了,栽了啊........”男子嗤笑道,“來吧,殺了我,復仇吧。”
努力的裝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想要讓張二狗放過他,但是,一個心死,且掌握著力量的人,能夠做到何等地步,他又怎么會知道,一生,無論作惡還是經商,無論是做好事還是從政,都順風順水的他,永遠無法明白,一個從底層開始,和愛人相依為命,靠著尚算可以的天賦,打拼到如此地位的人,是何等的堅韌。
而當這種堅韌的人失去了心,大概,就像核彈,只要隨便踹一腳就能引爆一樣的恐怖。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后,在張二狗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語從他的身邊經過之后。
從鬼門關走過的他慶幸著,面上浮現出扭曲的笑意,“呵呵,哈哈哈哈。”
“我贏了,我還是贏了,哈哈哈,二狗,你不殺我,還是我贏了啊,哈哈哈哈。”可能是瘋了,也可能是癡了,或者,大概他從來就是個獲得順風順水的蠢人,他不知道的是。
“你已經死了。”輕微的聲音從為了保存體力而節約每一分消耗的張二狗嘴中傳出,已經走到十米開外的他,大概是清楚那個跪地的男人,無法聽到這一聲了。
沒有任何聲響,上一秒還在狂笑的男人,下一秒就只剩下狹窄房間中仍然回響的聲音,那還未消散的狂笑,證明了他曾經的存在。
............
“這個故事,當得老板你一頓飯么?”面前的長發男子不帶一絲一毫感情的向著王二說到。
是的,王二。
暫時而言,我們無從知曉王二為什么會在這里......
喂!那是可以水個幾萬字的劇情線啊,就這么輕易的放棄,真的好嗎!王二面色不變,雖然很想吐槽作者這種不負責任跳過劇情的行為,但是毫無辦法。
不知多少年月之后,依然是那一副二十歲左右的面容,王二依然是熟練的拿起茶杯,一杯熱茶下肚。
不也才那么幾年而已!哪來的多少年月,又沒有到什么不可言說的境界或者能級,哪有那么長的命。
“自然無不可的,只是不知,二狗帝國的帝皇,你又是為什么要來我這里呢。”王二以問題回答問題,把問題又丟回給張二狗。“畢竟,我這里,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在你們這些大國的夾縫之間掙扎求生的飯堂罷了。”
“如果真的想吃什么美味珍饈,想必,你們國內,也有不少的料理人。”
“哈哈哈,”面無表情的張二狗好像聽到什么笑話一般,“料理人水平的問題,且不說這么多年之間你早已學盡諸國料理秘技。”
“光憑借著你在一年間就從‘跑堂’晉升‘主廚’,還在諸國夾縫的混亂區之間,憑借著自己的雙拳和一身蓬勃真氣,從跑堂打到廚房,直接碾碎了混亂區最大勢力之一的九龍大酒樓,還在起廢墟之上建立起自己的九龍飯堂,”好像面容已經死去,無論是說的是多么的激情澎湃之事(起碼對一般人而言,一年達到這個世界評定的‘主廚級’確實是個了不起的成就,哪怕是對于王二,也是需要不少的時間去努力,畢竟世界規則不同,而且相對而言,在能夠接觸到的材料上面,也比廢墟世界的東西要復雜不少。),張二狗依然是面無表情,“到九龍飯堂名揚天下,從你嶄露頭角開始,也就僅僅五年,五年能做到這種地步,誰敢小看你王老板?”
“過譽了,”抬手倒茶,給張二狗和自己倒滿茶水,聽罷這個世界最強的人類之一,也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國家元首之一的恭維,王二還是有“那么,請去餐桌就坐,耐心等候。”
“多謝老板。”飄然而起,張二狗從茶桌起身走向旁邊的飯桌那安靜坐下。
王二則起身走向復式的二樓,建筑在九龍大飯店原址之上的九龍飯堂只有小小的四層,除了稍大的,用于招待多人的一樓,二三樓是復式的廚房和餐桌,四樓是王二自己歇息睡覺的地方。
“我沒有看破人心的能力,我只是個廚子,雖然我很強,沒準連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畢竟是個廚子,”王二一邊緩緩走向二樓,一邊用力的提高著自己的時髦度,“我只是希望,你們這群來吃飯的人,能夠好好的品品,我做的菜而已。”
“老板說笑了,雖然你不愿意承認,但是,除了那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我們這一屆的‘帝皇’,‘元首’,‘第一領導’,可沒一個敢說,自己能夠敵得過老板你。”曾經經歷過地獄的張二狗給王二的評價非常的高。
“呵呵.......”王二沒有應答,只是洗手,然后走近三樓那占據了大半位置的巨大冰室里面,挑選著需要的材料。
“最后聲明一次,我做的菜,”
“食客沒有拒絕的權利。”
二狗沉默不語,半晌,抬起頭來,對著樓上的老板說道:“我明白了。”